雅戈城规定,在公民大会上只要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投出了“有罪”票,那么被提名的人就要面对死刑或者流放。
而现在,在审判官的主持下,雅戈城的市民开始了自己的投票。
看着起身投票的市民们,克莉丝的内心说不紧张还是不可能的。
虽说自己对雅戈城问心无愧,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紧张之下,连续工作好几天带来的头疼又加重了。
就在她难受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时,一个坐在她身边的人对她开了口。
“您好,能帮我投个票吗?”
“啊?”
回过神来的克莉丝看向身边。
这不看还好,她的心都停了一拍!
本应该坐满人的观众席上以她为圆心空了一大块……只有一个老人坐在身边。
她的内心顿时一顿!
为什么没有人坐在自己身边?
强烈的不祥感席卷了她。
看来是之前自己在疲劳与愤怒的影响中没能看到身边的一切。
如果没有人坐在她身边,就说明从开始前人们就知道了将被审判的人是她!
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没有人告知我啊……
“您好?”
老人的话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是个盲人,可以帮我投个票吗?”
强行镇定下来的克莉丝回答道:
“举手之劳,先生。”
但是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请帮我填上‘有罪’。”
克莉丝的身形明显一颤,然后又立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为什么?”
老人回答道:
“你没听他们刚刚说的那些吗?”
克莉丝声线微微颤抖地问:
“那……难道那些就一定是真的吗?”
老人的回答极为干脆。
“当然啊,什么事都没法保真嘛。”
克莉丝难以置信地问道:
“那……既然有可能会冤枉她,您为什么要投‘有罪’呢?”
老人只是平淡地笑了笑。
“好吧,我只是看不惯她这么年轻就得到了诸如‘正义的化身’‘城邦的守护者’‘城典的捍卫者’之类的荣誉称号而已。”
“您……”
克莉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了。
“你送不送啊,不送我就让别人送了。”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周围没有人了。
克莉丝只要拒绝帮助这个老人就能让自己少受一票“有罪”。
但是,克莉丝不是那样的人。
“好的,您给我吧。”
拿来老人的陶片,克莉丝用有些颤抖的双手写下了“有罪”。
在离开前,克莉丝对老人道:
“保证市民的投票权能够不受阻碍地实施,是执政官的义务。”
没有扭头观看老人的反应,克莉丝径直走向了投票的窗口。
原本围在投票口,热热闹闹的市民们看到她来了,纷纷安静下来,自动让出一条路。
穿过人海为自己让出的路,克莉丝的面色仍然充满了冷静与从容。
无论如何,作为为市民提供安全感的人,她不能在市民的面前露怯。
这是她作为执政官,一直以来遵守的原则。
现在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只要她身边有人,她就不会露出任何表情。
将手中票递给检票员。
“我,克莉丝,代表观众席上因目疾而不能投出陶片的老先生投出‘有罪’,有什么问题吗?”
检票员看到她就像看到了瘟神,连忙往后一退道:
“啊,没问题没问题!”
随后,她转身就离开了会场。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她开始向着自己的宅院用尽全力地疾跑。
就算是战斗的时候,她也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得回去赶紧将工作交接好,不能给雅戈城的行政工作造成混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