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幸拜访过奥法之眼的研究大厦,你应该会发现这样一种奇异的景象。
每位高等研究员的身边,都会跟着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孩童。这些孩童机械地跟在研究员的身边,执行者研究员安排的事务。
他们完全不会乱跑,不知疲倦,也不会抗拒来自研究员的任何命令。这样子根本不像是充满好奇心和童真的孩子,甚至不像是一个有机的生命。
但他们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种“孩子”被称之为“书阁人偶”。是奥法之眼研究出的祝福血脉。
所谓祝福血脉,便是以人类作为基底,使用魔力契约干涉改变其生命性质,让其产生一部分异于人类的特性和力量。
在自然魔力活跃的现今,这种祝福血脉已经大量普及。基本上每一个居民都有那么一两种祝福血脉。
祝福血脉“书阁人偶”的存在,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古代魔法师人为创造出来了。这种血脉大多由复杂的魔法仪式促成,仪式对象也只能是已经怀有生育的孕妇或是还没到发育期的孩童。
在这种血脉的影响下,书阁人偶的成长和衰老在到达13、14岁后停滞。虽然他们身体羸弱,但换来的是堪比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
他们能背诵大量的纪录文献,只凭一人就完成复杂的魔法仪式。可以说是魔法师最好的帮手。但在古代的战役中,法师身边的书阁人偶,大多都是有自我意识,且从聪慧狡黠的存在。
可现在,奥法之眼的书阁人偶,全是自我意识模糊,完全被研究员支配的奴隶。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的主角,便是这么一位书阁人偶。
“好了,把头发擦干,坐在那。你的新主人马上就到了。”年轻的女仆用大毛巾擦干女孩的头发,指引着她坐到会议厅的真皮靠椅上。
“安静点。你的新主人不太喜欢吵闹的孩子。你想好了等会儿见面该说什么了吗?”
“还没有。”
女孩望着自己眼前洁净宽敞,却几乎空无一人的来宾走廊,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吊灯的灯光照在走廊昂贵的瓷砖上,恍的人脑袋晕乎乎的。
巨大的真皮靠椅也让她坐的不太舒服,感觉整个屁股都要陷进去了。
女孩想尽量往后靠一点,但刚用力,左手臂处便传来钻心的剧痛。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好像受过伤。
对,她和自己的主人伊丝在外做自然考察,遇到塌方受了伤。
“你的伤还挺严重的。我们这里暂时没有厉害的医师,你还是小心点好。”女仆抱起女孩,帮她调整到一个坐起来相对舒服的位置。
这时候,走廊尽头传来了慢悠悠的脚步声。
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出现在女孩的视野里。他杵着一根拐杖,面目慈祥。但他身上的黑袍却看上去没那么吉利。
女仆快步上前去,扶着老者走到女孩的身前。
“提科威特21号,我没叫错吧?”老者站在女孩面前,向她问道。
女孩认真起来,坐直回答:“是我。伊丝更喜欢叫我缇娜。”
“啊。伊丝啊,她已经死了。当救援队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
说道这里,老者慈祥的笑容中突然多出一丝得意。
“按照法定程序。她的书阁人偶,应当转交给她顺位的上一位研究员,也就是我。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跟在我身边学习了。”
“明白了。”
缇娜习惯性地接受着命令。对于奥法之眼的书阁人偶而言,思考命令的理由和对命令提出质疑,都是不合适的行为。越多思考和质疑,就越偏离自己所在的职位,就越失职。
想到这里,缇娜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为奥法之眼贡献知识是最高的荣誉,为主人效忠是自我实现所在。”
女仆有一瞬感觉,缇娜原本澄亮的眼眸,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突然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回来。
“哈,哈。”
老者干笑两声:
“原来那小妮子是这么训你的啊。很好,很好。那在你为我工作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你有记录过多少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