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缇娜感觉到有些不适。明明是初次谋面的陌生人,却能对自己百般照顾,不吝啬一丝慈爱。
缇娜感觉自己像个刚出烤炉的流心豆糕。一股暖暖甜甜的味道从她的心里溢出来,有些说不上滋味。
“嗯......谢谢您。”缇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太敢看亚蕾莎的母亲。
随后,亚蕾莎的母亲跟自己的女儿叮嘱了几句,便又出了门,看样子应该是去菜市场买菜了。
水烧好后,亚蕾莎将半锅开水倒进一个搪瓷缸中,盖上盖子。
她又拿出一个白色的搪瓷的杯子,给缇娜兑了杯温水,递到了卧室。
“喏,喝水。”亚蕾莎脸上也写满了无奈,“打小起我妈就是这样,你别太觉得奇怪。”
“能享到这种福,我才不需要考虑奇不奇怪。”缇娜抿了两口温水,朝亚蕾莎得意的笑了笑。
缇娜抱起了一个造型相当有特色的玩偶,在亚蕾莎面前摆弄起来:“这是你以前的房间吧?没想到你还挺喜欢玩这种东西的嘛。”
“这可不是给我玩的。我母亲是民俗文化方面的手工艺人。刚才她回来时提的那一包东西,全都是民俗节日用的纸偶。”
“现在还有手工艺人?不是听说纺织机把他们都淘汰了吗?”缇娜放下玩偶,正坐在亚蕾莎面前,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民俗节日用到的手工艺品并不多,完全不需要量产什么的。那些纺织工厂自然不愿意花钱投入其中。而且各地文化不同,需要制作的东西也不是工厂好把握的。”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赚钱啊。我母亲虽然在这行已经工作了快40年,但她的收入仍旧没到能养家糊口的程度。有多少工资,得看能遇上什么节日,还得看节日活动的举办方有多阔绰。”
“那还真是不容易。”
“你要真觉得不容易,就好好休息,别给我妈添麻烦就行了。”
缇娜把玩偶放回原位,像听话的孩子一样躺进了被窝里:“好好,我知道了。”
这时候,正门处传来哐咚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亚蕾莎回到客厅,缇娜也探出脑袋张望起来。
进屋的是个看起来还算坚朗的男人。他和亚蕾莎一样拥有着黑色的发色,但岁月已经给他的双鬓染上一丝灰白。他的年龄看起来明显要比亚蕾莎母亲大一些,但身材却没有因为衰老而萎缩。
刚才发出来的动静,是他那支散发着“金属光泽”的义肢不小心撞到门扉的声音。
这一下并没有让男人感觉到多少疼痛。他只是擦了擦义肢,继续歪歪扭扭地走到餐桌旁的长椅上坐下。
“爸,你又去喝酒了?”亚蕾莎皱着眉头看向被她称为父亲的男人,又兑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不是我想喝,是那群小崽子们硬拉着我喝。”亚蕾莎父亲摆了摆手,给自己辩解起来。
“哎,你也别说了、妈去买菜了,还要等一下才能回。你最好醒下酒,别到时候又惹妈生气。”
“你放心,就是有点酒气而已,我还清醒的很。”亚蕾莎父亲吨吨两下就把搪瓷杯中的水喝完,又用健全的那只手臂擦了擦嘴巴。
“不说我了,说说你。今天给你们安排的相亲结果怎么样了?”
“那个人啊。就感觉少根筋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不认真,你确定他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吗?”
“没错啊,那小子的父亲可是第四城卫军部队里的高级军官,不应该啊。”亚蕾莎父亲摸了摸下巴,表情严肃了起来,“照你这意思说,那是没戏咯?”
亚蕾莎盯着满面油光的父亲,点了点头。
“哎,这可不好办咯。”亚蕾莎父亲转过身,背对着亚蕾莎望着天花板,“那我们的债务,要还到什么时候去啊。”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啊,你就放心好了,绝对能还完的。”这话似乎把亚蕾莎说急了,她提高音调怪罪起父亲。随后又感觉到自己为此生气不值得,便也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不多话了。
倒是缇娜被亚蕾莎父亲的义肢给吸引到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凑到了这只已经有些磨损的义肢前。
“这是什么时候换的,贵吗?”
双眼放光的缇娜盯着这只由从手指到前臂全部机械化的义肢,银色的机械义肢上已经有了不少磨损的痕迹。但和亚蕾莎父亲黝黑的大臂和义肢衔接处的坏肉比起来,就显得神气很多了。
正当缇娜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一下这硬朗的精密魔械时,亚蕾莎父亲把手缩了回去:“这是哪家的小鬼头?”
“是我同事的女儿,受了伤拜托我照顾一下。”亚蕾莎没好气地补充道。
听到这里,亚蕾莎父亲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一样。他笑眯眯地看着缇娜,像是炫耀一般“当当”敲了两下自己的义肢。
“嘿,这玩意可精贵了。一般家庭可买不起呢。”
“没事,让我看看能不能破解这个魔械蚀刻板上的咒文。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我就能仿制两个了。”
亚蕾莎父亲原本还想利用自己的见识逗逗这孩子,结果这孩子倒先说了些听不懂的话,把他的想法给堵了回去。
“她的家庭是学魔法的,懂的东西很多......”亚蕾莎在一旁解释着,“要不你给她看看?”
这会儿亚蕾莎父亲又把自己的义肢当做宝贝了,他紧张兮兮地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