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橘见刘默没什么事,交代一些诸如要静养,别吃冷的东西之类的注意事项后便出了门。
白屋又恢复到刚开始时的样子,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白色的地面,还有那身着白色睡裙的刘默。
看到端着果汁回来的夏寻,南淮橘赶忙上前阻拦。
“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我把刘默的体检报告和那份计划书放在了柜子上,他现在应该正在翻阅。”
“这样真的好吗,小默一下子接受不了的吧。”夏寻有些担忧。
“可我们去说不也一样,最多就是释放个安神的魔法,魔法失效后还不是会恢复回去。”
“像他那样要强的孩子,我们直接去安慰也不一定能起效果,不如给他点空间让他自己慢慢思考。”
“好吧。”
想起先前刘默那副忍住不哭的表情,夏寻觉得南淮橘讲得也挺有道理的,等小默有需要的时候自己再进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故作坚强的孩子也挺让人头疼的。
……
夏寻迟迟不回来,刘默也有些无聊,可手机不在身边,又没什么东西能打发时间。
对了,那位穿白大褂的姐姐好像在柜子上放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份报告,还挺厚的,粗略数来有几十页。
虽说偷看别人留的东西不太好,可放在柜子上不就是想让自己翻阅么,那恭敬不如从命。
退一步讲,放柜子柜子上多不安全,这么重要的文件要是被偷了怎么办,刘默只好勉为其难地把它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好好保管。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刘默的名字,性别,年龄,血型这些基本信息。
看来应该是自己的身体检查报告,这也挺正常的,受了重伤来个全面检查也很合理。
不过不知道写这份报告的医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把刘默的性别记录成了女。
“我就这么像女孩子吗?”刘默小声嘀咕道。
“好像确实挺像的。”看着自己那纤若无骨的手,捏了一把,好软。刘默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班里的男同学都喜欢叫自己男娘圣体,而女同学也没几个把自己当男生看了。
“不行,等这次康复后一定要好好锻炼。”等自己练成魔鬼筋肉人,一拳一个小朋友,看谁还敢说自己像男娘。
这些都是小事,之前那位穿白大褂的姐姐说自己伤的挺重来着,还是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比较重要。
刘默又往后翻了翻,一些内容他都看不懂,其余结合正常指标也能明白个大概,都挺健康的,像是激素啊,肝功能啊之类的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翻了数十页,就是很普通的体检报告。
直到某页上的几个字吸引了刘默的注意力,女性假两性畸形,其中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起来他就难以理解。
似乎是为了方便阅读者理解,在这张检查报告后又用一张纸的内容来解释何为女性假两性畸形。
“也就是说我是女孩子,这不可能。”
下意识想要否定报告的真实性,可不知怎么刘默就想起因腹痛而靠着墙蜷缩的自己,想起因生理期趴在桌子上病殃殃的姐姐,自己那时还为姐姐买过布洛芬。
是啊,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因为从来就是女孩子所以不像男孩子,因为两性畸形所以也没能像其他女孩子那样。
刘默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站在中间,进退不得的怪物。
以男生的身份生活下去是毫无意义的,自己没有作为男性的生殖能力,也没有即便如此也要以男性身份死去的决心。
可就算自己不抗拒成为女孩子的命运,那过往十六年作为男性度过的人生真的允许自己去改变吗?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刘默猛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往下翻,想快点摆脱这个噩梦。
往后是有关魔法种子的检查报告。
其中一页确认刘默已经获得魔法种子,上面的各种指标刘默看不懂,那是用一种奇怪的文字书写的,似乎不是现有的文字。
后一页确定刘默获得的属于次级世界树之种,似乎是比较高级的魔法种子。
后面还附了一张照片,昏迷的刘默身前浮着一个奇异的种子,背景就是这间白屋,看来魔法种子确实是存在的,也许现在还在刘默体内。
这魔法种子到底有什么用呢?
没过多久刘默的疑问便得到解答,魔法种子能让人成为魔法少女。
呵呵,我这样的怪物也能做魔法少女吗?
后面的内容刘默再也看不下去了,那也许是对自己品行的评估抑或是成为魔法少女的具体流程,刘默都不在乎。
从理性角度上来说能够成为魔法少女绝对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事,如果让人们选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不论其是男性还是女性。
毕竟魔法少女拥有强大的力量,悠久的寿命,受众人敬仰,收入也十分可观,如果做一点小牺牲就能得到这些,没有人会拒绝。
可在刘默看来魔法少女并不是什么恩赐,而是赤裸裸的讽刺,是对自己这个怪物的讽刺。
把一只阴湿带病的老鼠放在大众视野的最中心,是希望人们能爱护它吗?
不!当然是希望它被群众的唾沫淹死或是碾碎在众人的鞋底下。
为什么会是我呢,明明我就只是一个恶心的怪物。
……
“我们回去吧,他不往下翻了,情绪不太好。”
整个白屋都是南淮橘的魔法造物,身处其中的刘默自然早被她看光光了,不管是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
敲了敲门,没能得到回应,南淮橘和夏寻便直接推门而入。
夏寻将托盘放在空着的柜子上,为刘默倒了杯果汁。
果汁当然是新榨的,原先那批已经被夏寻和南淮橘消灭了。
“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吗?”南淮橘淡淡问道。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怪物!”
刘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顾不得许多,抱着离自己最近的南淮橘哭了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浸湿南淮橘的上衣。
南淮橘也没抗拒,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刘默的背。
“看来只是故作坚强呢,竟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不过哭出来也是好的,要是强忍着才让人感到头疼。
如果由自己和夏寻直接对刘默说,他会不会强忍着呢。
“他身上有奇怪的东西。”
闻了闻刘默身上的气味后,南淮橘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