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决定意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按理说,由上述哲理可推,物质利益决定精神利益,但人类的智能是个变数。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人类的智能就是那遁去的一。古人经过大量先辈传承和长期社会实践,大致算出了物质决定性和主观能动性的比例,四十九比一,亦即百分之九十八和百分之二。
这个比例并不一定精确,四舍五入一下,却也大差不差。只强调物质决定性,否认主观能动性,那是机械唯物主义和宿命论;只强调主观能动性,否认物质决定性,那是主观唯心主义和空想论;物质决定意识,意识也能反作用于物质,才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几百年前,先贤先哲们就发现了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局限性,其一是软弱性和妥协性,其二是机械唯物主义,其三是周期性的经济危机。
资本主义推崇社会达尔文主义,主打一个恃强凌弱、欺软怕硬;资本主义鼓吹原罪论和人性恒恶论,无视后天教育和社会环境对人的影响,强调宿命论和自己作恶的正当性;资本主义的罪恶理念和无耻行径,以及其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本性,必然会遭致周期性的灾难。
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它的表现是生产过剩,产品滞销,经济流通困难。它的本质是资产阶级霸占社会财富资源,分配不均,贫富两极分化。通俗易懂地说,就是统治阶级剥削压迫太狠,导致底层财富都被掠夺殆尽,出现了空窗期。
不管是“吸血”还是“割韭菜”,都有一个极限,要可持续发展,资本主义剥削价值的速度比底层创造价值的速度都快了,那就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所以解决方法就是给底层一个“休养期”,让他们积累财富,然后再一次地剥削一空。
相比奴隶社会的随时抽取一批“幸运儿”献祭,和封建社会的按天按月按年抢掠,资本主义社会确实是进步的,把榨干底层的周期放缓到了十一年。十一年的周期不是统治阶级们商量好的,而是根据生产力和剥削强度估算的,经过近几百年的发展,这个周期却依旧没多大变化。
十一年左右一次小危机,一百年左右一次大危机,这是资本主义社会的自我调节机制。如果危机不能通过改良解决,那么被压迫剥削太狠的底层,就会揭起反旗,通过暴力战争的方式完全社会调节。一部分人战死,一部分人衰败,一部分人崛起,上下层流动,残酷而现实。
生产力是根本,生产力改变人的认知,人的认知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适应,社会才能稳定。人的认知在中间,调整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而人的认知是不稳定的,有先进于社会现状的人,也有落后于社会现状的人。生产力发展了,先进于社会现状的人就会增多,多到一定程度,就要改变生产关系。
世事运转难免有意外,有的历史时期,生产力没有质的改变,却产生了大量先进的个人,这可能是某种社会思潮的作用。大量先进的人无法容忍落后的生产关系,当他们掌握了力量,他们会去尝试改变生产关系,会出现生产关系比生产力超前的情况。
当这种思潮过去了,大量先进的个人衰老逝去,权力又被适应生产力的人掌握,生产关系就又会倒退到符合生产力的状态。生产关系由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不管是先进于生产力还是落后于生产力,都会导致社会动荡,动荡之后生产关系又会回到适合生产力的稳态。
大多数时候,生产关系都是稍微落后于生产力的,极少数时间,生产关系稍微先进于生产力,几乎不可能完全同步相等。虽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也不会相差太多,相差太多就会触发社会自我调节的机制,这自我调节机制由被生产力决定认知的人群绝大多数负责。
对社会而言,适应生产力的生产关系才是最好的,生产关系不是越先进越好的,生产力不匹配只会造成严重的社会灾难。反之,如果生产关系太过于落后生产力,同样会造成严重的社会灾难。那么,要如何判断当下的生产关系是先进于生产力还是落后于生产力呢?
一般情况下,生产关系都是要落后于生产力的,因为人的认知改变有滞后性,只有在社会思潮发生后的一段时间,生产关系才会先进于生产力。当然还要看当下社会的动荡程度,生产关系越不适应生产力,社会动荡就越严重,这个时候要看人群绝大多数的诉求,以此判断生产关系是先进于生产力还是落后于生产力。
在相对稳定的社会,没有掌握权力的先进的个人该怎么办,没有办法,只能自认倒霉。过犹不及,不管个人是先进于社会还是落后于社会,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无法适应社会。无法适应社会的人,只能尽力去适应社会,适应不了,就会被社会淘汰。社会相对稳定,说明生产关系大致适应生产力,这个时候除非生产力极速发展,不然少数先进的个人是没办法改变社会的,至少不能让社会到达他预期的改变。
比起改变世界,改变自己要容易得多,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改变自己去适应社会,不可能改变社会来适应自己。改变世界来适应自己,也就一神教的神能做到了,或者是像宙斯那样的,多神教的无敌神王,总之现实是不存在的。个人英雄主义在虚构作品里满足一下就得了,去现实追求,那就是一种精神疾病。
偏偏,史书叙事,就容易给人一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感觉。因为史书篇幅有限,只能记载代表性人物,不能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写上去。这不是说,历史是由某些个人书写的,真正的历史,是由绝大多数人创造的。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而且个人的力量也需要适当的社会环境去施展,适当的社会环境,还是要由绝大多数人去改造。
全人类的智能团结起来的可能性才是那遁去的一,不是说某个人、某些个人,或者某些团体。当然也不是说某个国家、某个民族、某个人种,或者某种肤色、某种性别,必须是全人类团结起来。以目前来看,这个目标还是那么遥不可及,“路漫漫其修远兮,徐弭节而高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