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魔女深呼吸,说:“库曼,转过去,别看我。”随后两手抓着自己的裙摆。
库曼领会意思,迅速转过身,背对其他四人。
紧接着,花之魔女做了令艾琳娜三人目瞪口呆的事:她提起自己的裙摆,从身后猛地向头顶一翻,像披上斗篷帽子的动作,同时她双臂前身,鞠躬九十度不动弹,配合她的裙摆,上半身就像一朵紫色的喇叭花,而下半身则是一览无余的暴露着她的可爱肚脐,雪白色雪白花边的内裤和一双无暇的长腿。
“嗯?”一向冷静的凌清都愣住了,稍显不知所措。
“这这这,这不好吧。”
艾琳娜眼睛瞪大了,嘴上说着不好,倒是目不转睛。
“我头更晕了。。。。。。”妮娜看到如此放肆不守礼节的姿势,手抚着头,病情短暂加重。
“库曼,你能猜到我在做什么吧,解释!”花之魔女挤出一句话,然后从耳朵到脸都红透了。
“首席法师大人在做‘花仆礼’。在百年前,艾尔国的仆人,尤其是女仆的地位,和现在的雇佣关系不同,更像一种卖身后取得的名分。”
库曼向前一步,更加远离了花之魔女。
“当时的有钱人,贵族的庄园里几乎都是女仆,原因不言而喻,在选择女仆时,候选人会穿上漂亮的裙子,在主人观察完上半身后,掀起裙子,像首席法师的动作一样,并且趴在桌子上,任由未来的主人检查下半身。”
“这种动作还沿用到工作里,用来给管家或者主人检查贴身处有没有带着违禁品,以及作为表达自己地位远低于主人的标志性动作。这种动作后来更是流进平民百姓家,非常低俗。。。当然,也有‘叶仆礼’,是由男仆来做的,对比‘花仆礼’,还是少见的多的。后来,艾尔国高速发展,大家吃穿不愁,这种动作和人身依附式的女仆一起消失了。”
“我听懂了,但是,你现在做这个动作干嘛?”艾琳娜听到这段历史,稍微严肃了下来。
“这动作已经演化成自贱式的请求动作了,就是。。。非常非常,恳求,恳请,需要,哀求。”花之魔女说。
“这样的自辱动作来请求或者赔罪,倒也不是特例。”凌清想起了月城花子曾经为自己求情,跪在地上求队长不要惩罚自己,四肢和头都紧紧贴在地上。
“求你们了,艾琳娜,凌清,妮娜,帮助我,帮我找到哥哥,帮我打倒艾尔曼公爵!”花之魔女郑重喊道。
见三人都沉默着,她又继续加码。
“只要能帮我,我一定会重重报答三位,你们小队接下来不是要去魔法丛林吗?中间还是会路过其他地方的,我会给你们绝对足够的金钱,如果遇到困难,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忙。”
“艾琳娜,你对峙盖亚时,眼睛看到的线团我其实知道是什么,知道你该去哪里才能进一步了解!但对不起,如果你们能帮我,我才会告诉你!还有,我会为三位升爵,至少转为正式骑士,并且不必纳税,还会有一块小封地!我保证!”
“要不。。。你先起来?保持这个姿势腰不累吗。。。”妮娜说。
“累。”花之魔女说着,但仍保持着动作。
艾琳娜,妮娜和凌清,抓紧时间小声讨论了一会儿。
“好吧。”艾琳娜说。“我们会帮你,但也只能力所能及,如你所见,我们三个状态都很差。”
花之魔女胳膊一甩,裙子落回,热泪盈眶。
“够了!这就够了,我真正需要的,就是这种支持,就像哥哥支持我保护我一样,这让我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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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毫不意外,花之魔女也被禁止离开医院了,这次,无论她如何大喊大叫,近卫兵都强硬阻拦。
令人意外的是,绘已经离开了,还给艾琳娜留下在画纸上写的一串字:
艾琳娜,我被批准离开了,就先走了,我想回学院看看,一路走走画画,不必担心。如果遇到坎蒂丝我会和她提起你,也许你们真的认识吧。
五人做了两手准备,其一是以库曼为主,尝试对守卫们进行“感化。”其二是强行冲出医院,四个人掩护花之魔女骑上骏翼赶往原国王城堡的位置,这个方案需要大家的身体状况进一步恢复,不能太急。
于是,库曼搬了一个小板凳,打开医院大门,坐在门口,和轮换值班的士兵们唠嗑。
“哪里人?艾尔国人?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艾尔国人,哪里的?”
“普拉城。”
“普拉城啊,那是咱们最东边的城市,以前和邻国摩擦多的时候,普拉城的老百姓苦啊,还好现在生活好起来了。”库曼说。
“我父亲就死在了和邻国的战争。”士兵说。
“向你父亲致敬,他应该也会很欣慰的,儿子加入了艾尔国最精锐的部队。公爵的近卫队,重盔重铠,却能灵活运动,个个都是很棒的战士。”
这名士兵听了库曼的话,终于有所动作,轻转身,斜着眼睛看他。
“你很了解?”
“你果然是新人啊。”库曼轻笑道。“我以前是公爵大人的随队医生,可是治了不少近卫队的成员呢。我和公爵,关系还算不错的。”
“那公爵为什么关押你?”士兵问。
“呦,你承认是关押了?”库曼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盔甲传来厚实的声音。
“喂!”另一名士兵喊道。
“啊。。。”年轻的士兵意识到自己失语了。
“哈哈哈哈哈。。。!”库曼爽朗的笑着。“不必责怪,对我大可以不那么拘谨,不那么严格,我现在严重怀疑公爵搞错了,他怎么可能关押我呢?我可是他的支持者啊。”
“左右摇摆,如风中旗帜。”另一名士兵说。“库曼先生,这是公爵对你的评价。”
“不不不,朋友,我摆到哪个方向,都是公爵决定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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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几人又齐聚妮娜的病房。
“今天又好了不少,下午我尝试下床,走了几步,只是有些累,头还是晕。”妮娜说。
“我的腿脚也更利索了,脑子也没那么迷糊了,这竟然只是一天一夜的治疗效果。”艾琳娜说。“看来他们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膏汤剂,都是真的,他们是真的想治好我们。”
“是库曼先生的功劳吧,他应该对送过来的药进行了筛选鉴别。”凌清的面色也红润了一点。
库曼从进屋起就坐在窗边抽烟,手中摩挲着十字架,听到凌清的话,他熄灭了烟,放下手,恢复了神父的圣雅微笑,说:“不是的,他们送来的药确实都是上佳药品,都很有用,有些还颇为珍贵,我都没什么可鉴别的。”
“有的药还是皇室专用的。”花之魔女补充道。
“公爵他人还怪好的嘞。”艾琳娜说。
“所以,库曼?你梳理好了吗,今天套话得到的信息?”花之魔女问。
“差不多吧,虽然聊了很久,从早到晚,陆续和换班前后的四个士兵聊了,但是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库曼说。“倒是结合门外路人的谈论声,拼凑出了了重要的信息。”
“公爵,或者说诸大臣,将要展开一场神圣审判。”库曼说。
“神圣审判?那是整个大陆最严厉的审判,被认定有罪者,将被剥夺一切权利,就算不死刑,也会在死后挫骨扬灰,倒进粪池,丧失升往天堂的机会。。。”艾琳娜说。汉诺小队曾参加过一次神圣审判。
“审判。。。谁?”花之魔女的声音颤抖,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库曼抬眼,看着花之魔女:“国王,现任国王,您的哥哥。”
“不可能。。。”她瞳孔地震般抖动。“太恶毒了!哥哥有什么错误?犯了什么罪?要受到如此恐怖的审判?”
她掏出法杖,一枝蔫巴的艾尔花从法杖顶端长出,萎靡的栽倒。
“我要杀了他们!”
库曼和凌清一起拦在门前。
“冷静,首席法师。”库曼说。“这只是我根据各种信息推理出来的。况且,国王若的确正直光明,那也不怕神圣审判。”
“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不会刑讯逼供?不会凭空捏造伪证?!”
“无论如何,也要先冷静,等力量再恢复一些。”凌清说。
“我会再多和守卫聊天,多获取一些信息,审判国王,还是神圣审判,再怎么也要慎之又慎,多准备些时日,我们密切关注自己的恢复状态,只要恢复的差不多,就强行冲出去,如果在恢复之前,我探知到了国王审判的日子,那我们也只能强行,最晚在前一天突破这里了。”库曼说。
“只好如此。”凌清附和道。
花之魔女颤颤巍巍的收回法杖,哭着离开妮娜的病房,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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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度过了平静的两天,只有库曼费神劳心,他几乎从早到晚一直坐在门口和卫兵聊天,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在医院的大门被守卫不耐烦的关闭后,他才把几人都叫到一起。
“神圣审判,针对国王金沙·艾尔曼,于明天日落晚霞出现之时,开始。”
库曼一字一顿,眼见花之魔女的表情越来越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