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风背对着自己，披头散发失魂落魄，任由蓬头的热水砸在身上，木头人一样不动弹。
何方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按住她的雪肩，裴南风身体猛的一颤，遮住胸口麻木地低着头：“我不争气……我不是一个好……”
纤细欣长的鹅颈被少年猛的掐住，话到嘴边就化作了挣扎的咳嗽。
何方强迫她把脑袋拧过来看着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低吼：“裴姐姐！裴南风！你不是我的母亲，你也根本没法履行母亲的职责！”
“你是不是很愧疚？很绝望？觉得你对我没用？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
热水漱漱淙淙淌下，他们赤条条地坦诚相待，何方盯着她苍白的脸蛋，看着她眼中的茫然无措，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亲身照顾了裴南风十多年，反而让她活在了自责和羞愧中，对她越是好，她越是感到不安和恐惧，觉得配不上这样的温柔。
何方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后才搞清楚这个问题，人之间交流讲究的是一个对等，裴南风觉得他付出了太多，而从她身上得到却太少。
她享受自己的关心，却又自视卑微若尘土。
没关系，对付病态的女人，就要比她们还病态。
何方眼神染上了邪气，放肆地捏着她的脸蛋，“裴姐姐，你觉得我照顾你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尿我一身吗？”
端庄秀丽的脸蛋露出惊愕的神情，裴南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但身体变得健壮，野心居然也悄无声息地膨胀。
一定是为了钱吧？她没有教好孩子，但也好……裴南风仿佛下定了决心，目光温柔似水，缓声道：“何方你不要掐我，我可以……自我了断”
“存折放在衣柜最下面，钱不多，但是求你好好使用，千万要记着生活学习。”
她都理解成什么了？何方猛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她痛呼一声，抱头噙泪，怯怯地看着他。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还用得着杀人取财？？”何方发了狠，猛的下手捏了一下软绵绵的大团，吓得她啊呜一声抱着胸口。
手嫩滑地和新豆腐一样，颤颤盈盈。
“裴姐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洗澡叫鸳鸯浴，你猜猜会干出什么事情出来？”何方尽可能让目光变得邪恶起来：“我照顾你这么久，你不觉得我目的很单纯吧？”
“会干……何方你怎么能这样？”裴南风真的被吓到了，捂着嘴羞愤地大喊，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盯着他下身脸色古怪，瘪嘴道：“吓唬我，你都没反应。”
他又不是禽兽，当然没反应，但他今天还真就得做一回禽兽不如了。
与其让裴南风顾影自怜，还不如让她害怕自己，知道自己目的不纯，那么他的照顾就不是什么让她受不了的恩赐，而是可怕的亵渎！
何方咬了咬牙，抓住她无力瘫痪的双腿，常年没有运动过的脚丫白皙柔嫩，足趾如十粒珍珠整齐排列，盈盈一捧，两脚莲花一样绽开足心。
裴南风脸刷的一红，几乎要滴出血，上身后仰两手撑着凳子，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说了，但是被汩汩而下的热水全部掩盖。
何方擦干身体，也给低着头不说话的大姐姐披上浴巾，她两脚无力地躺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大脚趾和小脚趾之间细腻的皮肤通红。
“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的……”她低着头不时悄悄打量自己，当他回望时又快速错开目光，嘀咕着听不清的怪话。
还不错，何方给她套上睡裙，生理心理都非常满意，他做一个畜牲，总比让裴南风几年后缩在疗养院当自闭儿强多了。
他都做好准备看裴姐姐拼死抵抗然后被迫受辱的情形了，没想到非常顺利，她除了不满哼哼两声，也没有大吵大闹。
她是一个溺爱自己到懦弱卑微的女人。
抱起裴南风放上轮椅推出去，当何方视线挪到她脚上的时候，她赶紧扯过长裙挡住，似乎很委屈地喊道：“我都洗干净了！”
这是好事，证据被消灭了，虽然裴南风也不可能去找警务司来抓他就是了。
何方满脸怡然，裴南风歪着头见他毫无悔过之意，一阵愤懑，亏她都已经替他找好理由想原谅他了——小孩子不懂事，抓着她脚玩的。
“你还年轻，得注意身体……”
裴南风愁容满面，今天算是搞清楚了青春期孩子的想法了，但是能怎么办呢？她就是一个瘫儿而已，小孩心思多变，只不准一生气就犯下比这大十倍的错。
她除了好言相劝也没有什么招。
何方哦了一声，做饭去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地一片暮霭沉沉。
搅乱裴姐姐的心思，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就是马上就会上门的学妹叶系心。
前世他身边亲近的女人们生活大都被搅得一团乱麻，既然上天给了自己机会，哪怕做头野兽，他也要拼命一搏。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何方无声无息地透过抽油烟机光滑的外壳看着客厅乖巧的轮椅大姐姐，她静静地端坐托着红艳艳的香腮发呆，浑然若一个妻子。
肉粥做的不少，叶系心具体的上门时间记不清了，但她瘦弱单薄到惊心动魄的身体依旧记忆犹新，何方按耐住心底的急躁，凝视着窗外。
同一片景色当然不会只有一个人欣赏，叶系心将木头一样的炒饭一点点扒进嘴里，像被囚禁的飞鸟一样渴望地看着窗外的雨幕。
炒饭是馊的，在燥热的夏天放了几天，米是超市淘汰的陈米，油放的很少，不时能吃到里面的油渣。
叶系心冷冷地看着身旁的母亲赵黎霞，憔悴、疲倦，多年的工厂劳动让她三十多的年纪，却看起来有四十了，眉眼依稀可见过去的风采。
她吃的比自己还差，碗磕破了一大块，稍有不慎就会割到嘴巴——这是她专属的碗。
在这个几乎徒有四壁的家里，被称为父亲的赌徒用的是最好的，女儿叶系心次等，女人将最坏的留给自己。
她像一个高尚伟大的劳动妇女，辛勤工作、吃苦耐劳，把一切奉献给家庭，但是叶系心一点都不怜悯她。
有些奴隶，如果你想着解放它，它反而还有意见呢——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开心，只是还要捎带上自己，做一个肉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