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被按在床上的希珀丝扭头看了一眼被脱去、扔在沙发上的衣物，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她不由得抓紧了床单。
机械的传动声默默地充当着这一幕的背景音。只见面前，银发、赤金眸的娇小女孩眼神淡漠，正用她那只柔软娇嫩的小脚，不重不轻地按在她的胸脯上。
两人之间维持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姿势。
“没看出来还挺有分量的。”特薇娅用小脚轻轻画着圈，嘴上淡淡道。
“我只是不想吃东西而已，没必要这么对我吧！”希珀丝咽下一口唾沫，“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唔！”
久违的酥麻刺激感再次传来。少女低低呜咽一声，忍住想要喊出来的意愿，轻轻咬住下唇，抬起手背，头极其不情愿地偏向一旁。
“……”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事情还要追溯到上车之后的第一顿午餐。
当时希珀丝正在核准到了地方需要交接的工作表格，特薇娅忽然推着餐车进来，对她冷冷道：“别干你那点活了，现在能吃苦，以后只会吃更多的苦。”
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女推了推镜框，抬眼瞥见三层餐车上摆满了餐盘。
俨然是头等舱顾客的标准待遇：被一圈烤土豆围在中间的大块烤牛肉，旁边的罐子则放着腌菜，至于果酱、奶酪等等佐菜自不必提。
希珀丝在王国生活已久，素来不太看重午餐，因为除了为数不多的休息日之外，她一般没法好好做饭，而这次出差也情况类似。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靠干粮对付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有人会替她越庖代俎。
一时遇到突发情况的少女眨着眼，过了几秒钟，以上流社会的标准礼节回应道：“谢谢，但我现在手上还有工作。”
下意识地忽略了对方是谁的希珀丝，就这么回到了她的工作中去。
直到不对劲的情况发生。
她的下颌忽然被抬起，然后嘴唇被莫名其妙地封住。
少女刚想推开对方，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便被送进了她的口腔之中。
下意识地咀嚼了几下，才意识到原来是刚刚的牛肉。
软烂肉类饱满的汁水与她的唾液搅和在一起，让少女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然后，她被挟持着站了起来——但仍然是挨亲的姿势，然后在半推半就中给再次放倒。
腿软了。她心想。
冷着脸的特薇娅单膝跪在床上，俯下身，唇线抿紧，一言不发地解起了她的衬衫纽扣。
直到此时，希珀丝才从工作状态中脱离。
然后，她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你，你要干什么……”
看到小龙娘正在干着极其少儿不宜的事情，少女不由得微微瞪大了双眼。
“不想吃饭是吧，”特薇娅冷笑，“那就罚你到想吃为止。”
躺在床上的希珀丝还没理解过来她想做什么，就发现自己的衣服没了影踪。
她向下看去，见那只小手又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在外面没有对你出手，”她听见特薇娅无情道，“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在外人面前露出不堪的模样。”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别太放肆了，希珀丝。”
“我表格还没填完呢！”希珀丝试图往后躲闪，咬了咬牙，“你别……！”
话音未落，熟悉的感觉传来。
少女旋即绝望地想到，看来她的工作一时半会是别想完成了。
“……”
这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抓着床单，额前发丝散乱，手背搭在唇上，金丝圆框眼镜歪斜戴着的少女正低低地喘着气。
但是，瞥见小龙娘的冷漠模样，又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内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她红了眼眶，几分娇软、不甘，隐隐还有些许求饶的低语从齿缝中漏出。
“惩罚你为所欲为，仅此而已。”
小龙娘冷冷离开了她，替她找回了刚刚扔到一旁的衣服。
希珀丝看着她动作，有些迟疑地坐了起来，想伸手接过，却被对方粗暴按住。
“别动。”特薇娅眸底闪过阴翳。
希珀丝只好悻悻收回了手，微微抿着唇，看小龙娘面色冰冷，而动作轻柔地替她套上衣物，复又绕到前方，微低着头，替她扣好了扣子，末了还不忘帮她整理衣领，戴正眼镜。
“吃饭。”特薇娅转过身，往餐车处而去。
希珀丝微垂着眼睑，按了按方才她整理过的衣领，这才勉强起身。
她跟着小龙娘坐下，取过餐碟与餐具，低着眸子，划拉了一块肉，面色沉闷。
“我以前被收留过。”
她听见坐在对面的小龙娘忽然开口，心里意识到是不是刚刚的反抗行为触发什么回忆了。
抱着“说不定能获得更多信息”的想法，她耐着性子听了起来。
“但那家伙不是个什么聪明人，”特薇娅视线偏开，自顾自道，“我那时候饭量比现在大很多，给她经常吃得揭不开锅。”
“我最喜欢那家伙做的牛肉，但那是她家里为数不多的存货。”
希珀丝默了默，本来想问为什么不去买，但旋即想到了穿越前那个世界某位圣质如初的好皇帝，于是换了个问法：“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特薇娅瞥她一眼：“那会是冬天，下了很大的雪。”
希珀丝释然，同时庆幸自己没问出“为什么没了不去买”这种话。
“后来呢？”她想起了标准的接话流程，又问。
“我那时候很想吃，”特薇娅语气淡淡，“但我那时候不懂这个道理，我就求她。”
“那家伙给我求得没办法，然后那天早上，就冒着雪出去找了。”
“但是直到入夜，她都没回来。”
希珀丝欲言又止。
“我等到饿了也没等到她回来，于是去了厨房，结果看到她还留了最后一份牛肉，旁边还写着一份便条。”
“‘要好好吃饭’。她最后留给了我这句话。”
特薇娅平静注视着桌对面的少女：“如你所见，一个很无聊的故事，但不妨碍无聊的我一直记到今天。”
希珀丝沉默了片刻，心中闪过一些想法。
特薇娅看着她这副模样，又不由得冷笑起来：“你该不会想要同情我吧？”
“不幸被你言中了……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少女回过神，放下刀叉，轻声叹道，“但我想，如果是你，应该并不想要来自他人的同情。”
小龙娘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这句话倒还算不错。”
希珀丝略微颔首，又斟酌着语气：“因为就像你所说……你生来，就不是为了讨好他人的。”
“那既然如此，诸如‘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之类的话，说给那些，想要博取他人同情的家伙就好了。”
特薇娅闻言，心中十分受用，正想用标志性的冷笑结束这段略微沉重的回忆。
却不曾想，坐在她对面的少女，又接上了一句更加出乎她意料的疑问：“可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来自他人的实质性支持吧？”
银发的小龙娘眯起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希珀丝见她反应如此，平静一笑，摇头，“好好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