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不曾想，小龙娘忽然皱紧了眉头，冷冷盯着她看。
好像刚刚少女的话惹毛了她似的。
希珀丝微微一愣，眨着眼挪开视线，平静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就是，顺着你的话，这么说了一句。”
她看着银发的小龙娘渐渐眯起眼，而后似是做了个咬嘴唇内侧的动作。
过了几秒。
“……也就是你才会说出这句话了。”
低着头试图专心干饭的希珀丝，听见头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低语。
少女抬起头，想要捕捉那一丝如疏风一般的自言自语，但却只看到神情淡漠，正在慢条斯理进食的小龙娘。
眼底满是复杂。
完全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这让希珀丝感到了一丝不安。
而在这之后，似是为了回应她那不好的直觉一般。
不论少女挑起什么话题，特薇娅都未曾回应过她。
只是坐在沙发上读着手里的书，就连中间传唤服务，也没有麻烦过她——起初希珀丝还以为是自己的意兹尔语发音有问题，于是又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
但在确认对方，就是不想理她以后。
少女忽然感到局促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滴滴落在车窗玻璃上。
“……”
说句不好听的。
希珀丝宁可自己像方才那样，被她按倒在床上。
因为，那样的特薇娅虽然是不太讨喜……或者说，蛮不讲理了一点。
但至少还是能够交流的。
而再怎么凶残，也比现在这么一副冷着脸不理人的样子要好吧？
心里思忖着，侧着头的少女收回看向斜斜雨丝的目光，又瞥见自己的脚尖，红唇微张。
“……我出去走走。”
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不求得到对方回应的希珀丝下了决心，驱使着自己往外走去。这是她还在网络世界里养成的习惯：想到什么事就去做什么，因为身旁没有人，她不需要顾虑太多。
至少，这样她会自在一点，她想。
至于特薇娅怎么想……拜托，就算是正常的人类，假如不设身处地地替对方着想，都很难看穿对方心中的弯绕。
更不要说她这种徒有人类外表，还在想要成为人类的笨蛋了。
这样出了包厢，一心认定自己是笨蛋的希珀丝左拐右拐，进了列车上的盥洗室，反手锁了门，学着小说和影视剧的主角那样。
拧开了略带锈迹的金属水龙头，掬起一捧清水，小心翼翼地将面颊贴了上去。
冰凉而细腻的液体浸润肌肤。
这种微妙的触感顺着感受器一路攀上大脑皮层，连同脑海深处的某处回路，仿佛也被悄然接通。
等下。
“……是那句话吗？”
忽然，镜中的鹅蛋脸少女随她一同抬头，罔顾水珠正在缓缓淌落的事实。
就这样定定地注视着她，嘴唇翕动。
……
……
特薇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书拿倒了过来，心底不快之余，也不由得升起一丝怅然。
在重逢希珀丝之后，她发现，某种微妙的情绪，正阻碍着她的正常思考。
她不想去想，因为这向来不是她擅长的环节——毕竟，已经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那件事上，其余的无关紧要已经被抛诸脑后。
但还是很难不去在意。
因为这种情绪在见到希珀丝之后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她现在只是坐在这里，可是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好似变成了陌生的符号一般。
陌生的符号。银发的小龙娘想到这里，低着眸子，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
头等包厢的门被再一次推开。
希珀丝再度走了进来。
“……虽然感觉你不会回答我，但是，我还是得跟你说声不好意思。”
特薇娅警觉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少女平静的表情。
“……”
“我不是在试图讨好你，也不是在试图和你拉近关系，”少女走了几步，坐在对面，双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我并不了解你的过去，刚刚那句话如我方才所言……只是顺着你的话在说，没有别的意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因为想到了过去的事情，而将她与现在的我有所对比……”
她的神情有些犹豫，似乎不确定自己的答案。
又或者是，似乎在照顾某人的感受。
“不是。”
特薇娅忽然冷冷道。
希珀丝：“诶？”
“你想太多了，”小龙娘合上书，故作漫不经心地将一缕银发按回耳后，傲慢道，“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是吗？”
“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
“那就好，”少女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没往心里去，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说着，她就这么站起了身，往一旁的小桌前走去。
留下抱着书的特薇娅眨了眨眼，过了几秒，在不知不觉中冷了脸色。
“……等下，你就这么回去了？”
希珀丝听到身后传来的质问，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不然呢？”她侧眸，皱了皱眉头，“你不希望我讨好你，所以我也没法说出‘如果下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还请和我好好解释，毕竟我太笨了，才智都不及你十分之一’之类的话来逗你开心。”
特薇娅听出来了，希珀丝总是会把想说的话放在看似不想说的地方。
这让她很是不爽。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
“但是，如果你希望有个人能陪着，或者说，找一个倾诉对象的话，”少女侧身立在原地，轻声道，“你可以要求我这么做，毕竟这样，不在我讨好你的范围内。”
银发的小龙娘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希珀丝抿了抿唇，“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可以这么做，也可以当没听见。决定权在你。”
特薇娅盯着少女淡漠疏离的平静眼神，还有那红润而诱人的性.感嘴唇。
空气安静了两秒。
两秒过后，银发的小龙娘忽然起身，来到少女面前。
“这可是你说的。”她低声道。
希珀丝还没来得及点头，嘴唇上就多了一丝凉意。
她被再次按倒，这次不只是衬衣，一同被褪去的还有淑女们固定腰部，修饰胸脯的内衬。
“我不喜欢那些不实在的什么陪伴或者倾诉，”银发的女孩冷冷道，“相比之下，付诸行动不失为更好的选择。”
“既然你开了这个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她说着，某种难以描述的酥麻感再次贯彻全身。
好像玩大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希珀丝略带悲哀地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