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已经同我交代过了,这段时间麻烦你暂且在这里落脚。”
名叫温妮的秘书领着希珀丝来到了枫堡市中心的一处二层小楼:“你可以理解为是卿影外派办公人员的招待所。里头已经打扫好了,直接住进去就可以。”
“有劳。”
在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秘书小姐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开,留下了希珀丝一个人。
“……”
“……不进去吗?”
肩上被拍了一下,鸦色长发的少女给吓了一跳。
“你……你你……”
希珀丝惊觉回头,看见身穿黑色正装,手杖夹在腋下的银发女孩正冷冷盯着她。
“你跟踪我?”少女反应过来。
“算不上跟踪,”特薇娅面色淡漠地摇了摇头,“这附近有家甜点店,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在这里。”
“那这门边放着的行李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来入住的啊?”特薇娅眯起眼道,“所以行李放在这里,也很合情合理才对。”
希珀丝深吸一口气:“这儿是给卿影外派人员住的,你跟卿影这个身份有关吗?”
“当然有关,”特薇娅冷笑,“我是你的雇主。”
“……给我一点独自调查的时间,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
“你报一个试试。”
少女抿紧唇线,回头瞥见不远处的街角有几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巡警走过,于是当即迈开了步子。
却未曾想。
刚刚迈开步子,手腕就被身后的小龙娘拉住。
“你干什么……”
希珀丝扭过头,心说不是让我报一个试试的吗?
怎么,还玩不起吗?
“别动。”
她抬眼,微微一愣。
银发的小龙娘抓着她的手腕,定定地注视着少女,面色冷峻:“你身后七点钟方向有人在看着你。”
少女背后忽然发寒。“所以呢?”她强壮镇定。
“如果你敢去找那几位巡警,那几位巡警也会被一同连累。”
希珀丝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他们会杀掉那几位巡警?有人要对我动手?”
她嘴唇翕动,仍然试图摆脱特薇娅。
只是没再往后看去。
“显而易见,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跟我进屋,不要理会身后跟着你的家伙。”
身穿黑色正装的银发小龙娘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上前踮起脚,按住希珀丝的下颌,在少女的唇角旁温柔地啄了一口。
希珀丝不由得一怔,有一种被无端宠爱的错觉。
她看着面前的特薇娅抬起头,对她冷冷道:“趁他们还没起疑心,快走。”
……
……
进了房门,希珀丝站在不远处。
看着特薇娅反手锁上了门,心中一时浮现出很多想法。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奔着我来的?”
“因为他们一直跟着你,”小龙娘冷声以对,“这种笨蛋问题也只有你能问得出来,你在卿影不会真的是个花瓶吧?”
希珀丝抬起手背,脸上有些不堪。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谢谢,”她想了想,“谢谢你提醒我,只不过这是我住的地方。”
言下之意是打算逐客了。
特薇娅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脱下正装外套挂到衣帽架上,歪着头,叼着皮筋,捆了个马尾扎好。
希珀丝被她的冷淡弄得有些发毛。
“……那个。”
她有一种莫名其妙被对方主导了谈话的感觉。
“在我允许你出门之前,”扎好了银色单马尾的特薇娅看向她,面色冷淡,“不要出门,也不要去找你那个学姐。尤其是今晚。”
希珀丝先是一怔,继而向前走了半步,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
这恐怕是她不太能接受的。
对于希珀丝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卡奈·勃朗特,只有搞清楚“卡奈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特薇娅”,才能搞清楚“特薇娅到底在做些什么,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对少女来说,不管是被拘束,玩弄,还是咕杀,阿黑颜……怎样都好。
她必须要外出调查。
因为这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不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笨蛋解释得那么详细?”
希珀丝的面色冷了冷:“你希望我杀掉卡奈·勃朗特,但是在我来了之后,你又来阻止我了解真实情况,特薇娅,你还说你不是在自相矛盾?”
“你是不是听不懂意兹尔语?”小龙娘皱起眉头,“我说的是,‘在我允许你出门之前’,不是说对你永久禁足。”
“但我现在就想取得案件进展。”希珀丝按着火气。
“不,你不想。”
气氛剑拔弩张。
希珀丝死死盯着对面的小龙娘,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没理会她,拿上自己的小包,径直转身往外走去。
当然,没走出几步,身后的蛮力就追上了她。
在挣扎中,希珀丝被按倒在了地上。
客厅里传来了一阵七零八落的响动。
“你今天,敢迈出这道门试试。”
身上银发女孩额前的发丝微微垂落,遮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神情。
希珀丝:“你放开我。”
“你休想,希珀丝,这是不可能的!”
“你在说什……”
特薇娅的声音听着沙哑且冰冷:“……我不会再让你这么一个人出门了。”
希珀丝刚刚瞪大双眼,就看到面前的银发小女孩低着头,一边执拗而用力地解起了领结,一边用单手将试图起身的她按回地板。
“你……嘶……怎么一言不合就要……什么啊?”
希珀丝看着她这副黑化的模样,不由得抿紧唇线:“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不让我出门吗?”
“我并不是……什么冥顽不化之辈,你为什么要摆出这么一副拒绝沟通的态度,来让我们彼此都不开心呢?”
她真觉得特薇娅这点十分不可理喻:明明自己已经摆出了愿意沟通的态度了,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一副什么事情都不肯告诉她的样子呢?
“又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特薇娅解着她衣领的扣子,沙哑着低声道:“你总是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什么叫‘我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希珀丝终于有些生气,“你说我得意忘形,难道你自己不也不可理喻吗?我的好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够了!”
特薇娅阻止了她的动作,再度将她按回了地板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冰凉的吻。
这个吻,彻底封死了希珀丝想要反抗的意愿。
“……”
因为,在被彻底按住,肆意索求的时候。
几滴温暖的泪水,静悄悄地滴落在了少女的脸颊之上。
“你不要和我尝试沟通,希珀丝,”她听见特薇娅在吻与吻的间隙,在自己的耳边沙哑低语,“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恨我,一直恨我就好……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