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珀丝习惯了一个人做早餐。
和在伦德赫的家里没什么区别，醒来之后，早餐依旧是那几样：烤吐司与蓝莓果酱，培根、煎蛋，还有昨天回来之前买的香肠，以及希珀丝本人喜欢的茄汁焗豆。
只是她自己没察觉到的是，她无意中做了两人份。
“……原来你会做饭不是在吹牛。”
希珀丝和昨晚的某人一样被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眨了眨眼，不忘把火关小，“我都没留意。”
难得穿着裙子与烟花烫衬衫的特薇娅眯着眼：“刚刚。”
“你晚上去哪儿了？”
“……你在关心我？”
“谁关心你啊，”希珀丝啧啧道，“一天到晚就在这玩失踪，连给个想了解的机会都不肯。”
她现在想清楚了，特薇娅既然不打算对她动真格，那么她其实可以稍微灵活一点。
只要不触怒对方，一切都好说。
“所以这也是你做了两份的理由？”
鸦色长发的少女面上发烫，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锅里的食材。
坏事了，她心想。
“那我自己吃两份还不行吗？”希珀丝咬牙倔强道。
实际上她吃不了那么多。
原主常年身穿用于修饰体态的胸衣，这直接阻止了她每餐饭吃过多的东西。
反观特薇娅，居然是个怎么吃都不胖的类型——大概是龙类需要的能量比人类多得多？
“噗嗤。”
特薇娅冷笑一声：“那随你便，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撑到在地上打滚。”
希珀丝面上发窘，但手上动作不停。
真烦死了……老是拆台……
这样想着的少女一边装盘，一边看向小龙娘往外去的背影。
嗯？
“特薇娅。”
“还有什么事？”
希珀丝关了火，眯着眼问道：“你是不是昨晚去了野外？”
小龙娘的背影顿住了。
“还说你不是在关心我？”她转过头，轻笑反问。
“我没有！”希珀丝稍微抬高了一点音量，“你这种一言不合就要袭击我的家伙，谁会关心你啊？”
话音刚落，她就看着小龙娘转过身朝她径直走来。
裙摆也被轻轻摆动，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利落抬手，捏住希珀丝的下颌，小脸稍侧，然后非常帅气地吻了上去。
“唔……”
希珀丝的腿下意识地软了一下。
“看着我的眼睛，”特薇娅低声冷笑道，“你想调查我，对吧？”
希珀丝忽然有一种阴谋诡计都被拆穿了的挫败感。
“你怎么今天这么多事！”少女别开视线，咬牙道，“多的那一份我不吃了，我看你是惦记早餐来的！”
她到底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我可不是多事，”特薇娅微眯双眼，“我回来是为了看看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执行我的命令。”
“……我好像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要做什么！”
希珀丝确信自己面颊的颜色的R值应该拉到255了。
“你不答应不等于我没法不让你做，”特薇娅单手环住希珀丝的后腰，“别乱动。”
“你还……吃不吃早餐了……唔……”
少女在被紧紧抱住，腿软的同时，又不由得悲哀地心想，其实在被这么强行索要了那么多次之后。
她发觉特薇娅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完全可以做到无压力化解她的一切反抗。
合着这是被人当成了经验本在刷呢。
“……我不止要吃早餐，”特薇娅在她耳边低语，“我还想吃你。”
希珀丝闻言，不知为何，内心生出一阵焦躁，竟是执拗地推开了身前的她。
少女躲开对方的视线，咬了咬下唇：“可以了，特薇娅，我劝你别太过分……我对你让步，也不是为了让你羞辱我的。”
小龙娘微微一怔，继而面色变得阴沉：“你真这么想？”
希珀丝看她变了脸色，也反应过来，有些不耐烦地低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特薇娅深吸一口气，然后硬拽着希珀丝出了厨房。
“你……！”
“你不是说我羞辱你吗？”特薇娅扭过头，冷脸盯着她，“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羞辱。”
希珀丝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小龙娘按着手背推倒。
她躺在沙发上，内心泛起羞耻，面颊也不自觉地发烫。
但少女还是按住了内心的悸动，微微瑟缩，但仍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特薇娅。
特薇娅看着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听我说完，特薇娅，”希珀丝眨了眨眼，忽然放轻了语气，“然后任杀任剐随你便，好吗？”
特薇娅冷哼了一声：“你还想说什么？”
“……”
希珀丝做了个深呼吸，又缓和了几分态度，然后主动地攥住了小龙娘的双手。
“我说，”少女低了低眉眼，“如你所愿，我现在确实很讨厌你。”
“因为我们彼此之间所拥有的信息并不一致，你所想的和我所想的往往不是一回事，这就导致我很难理解你的这些反常举动。”
“但我只是想说，当你的这些反常举动越来越多之后，我是不是……也能倒推出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特薇娅眼底闪过震惊。
她冷着脸按住希珀丝的脖颈，缓缓凑上前，仔细盯着少女：“你就跟我胡言乱语这些废话？”
她们之间再度贴得极近，仿佛嘴唇只需要轻轻一动，就能触碰到对方。
希珀丝微微抬眸，感受到了特薇娅的急促的鼻息，甚至感知到她们的身体都在发烫。
但被捏住下颌她却仍旧在低声质问面前的小龙娘，只是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这怎么是废话？比如卡奈·勃朗特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情报，你就一点也不愿意和我共享吗？……我想你肯定知道，不然你也不会煞费苦心主动来找我。”
特薇娅目光闪动。
“所以那是为什么呢？还是让我来替你解释吧……因为你不觉得，身为卿影的我，会相信一个敌对势力首领所提供的信息……你只是固执地想着，我会觉得你是来捣乱的。”
“是啊，”特薇娅低下眼眸，间接承认了希珀丝的猜测，“就像你说的，你凭什么相信身为敌人的我？……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难道不是在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吗？”
“你到现在才理解这点，未免有些太愚钝了，希珀丝。”
“是，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我确实是个笨蛋不假……只是你这么急着否定我干什么？”希珀丝反而轻声反问，“你真是我的敌人吗？”
她们贴在一起，彼此静静地对视了一会。
最后以特薇娅歪了歪头，强硬封住希珀丝的嘴唇作为结尾。
“我是不是你的敌人，要取决于你接下来站在哪边，”小龙娘面色冷淡，“吃完早饭之后我要出门，你一起来。”
“怎么？”希珀丝问。
“带你出去转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