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平泽编辑好消息,给栀子发送了过去,随后将两人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做完这一切,便像一滩烂泥一样斜躺在床上。
他长舒一口气,好像要借此来缓解身上的沉重压力,父母意外亡故,自己的精神又出现了问题。
无故产生的暴虐与嗜血,让原本脾气很好的他在学校球场上把人直接打进医院,而这,仅仅只是因为他传球传错导致本方失败了而已。
因此事件,平泽收到了回家反省的通知书,并且这还不算完,回家后的他,脾气愈发暴躁,许多家具都仅仅因为不顺心而纷纷“报废”,就连时常安慰平泽的女友栀子也曾被他大骂一顿。
也幸好是在网上,否则平泽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对她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于是出于对女友的担忧以及对未知的恐惧,平泽选择了分手。
这是眼下,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
平泽这样毫不负责的想道,“她应该会非常生气吧”,自己先前那样的辱骂她,现在又像扔垃圾般不负责任的将她抛弃,一句“渣男”都算恭维他。
其实讲道理,平泽当然知道怎样做更好一些,只是,他的大脑,他那仅存的理性思维,实在是不足以支撑他做出更加完美的处理方式了。
她放学后,肯定会飞奔过来,直接找我吧,到时候,该怎么面对她呢,带上耳机,蜷缩在被子里,不开门吗?
懦夫一般的选项……
尽管如此,平泽还是找他所说的,带上耳机,盖上被子,像一只想要寻求安全感的野兽,蜷缩在他阴暗的房间里面,不肯踏出一步。
他之前在网上订了一批食物,充当他闭门不出的“粮食”,算算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好像是明天?
“平泽……”
栀子看着已经变成带有红色感叹号的消息,把聊天栏里编辑好的大长段消息删除,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她现在是何种心情呢?
愤怒吗,好心安慰,又被自家男友臭骂一顿解脱吗,终于不用再管这个恶心的宰种了,亦或者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失去平泽?
不,不不不,栀子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上述所说的任何感觉,有的,只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
栀子不明白,她只知道在平泽父母离世后,自家男朋友整个人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甚至造下了把人打进医院,自己被踹回家反省的这种荒唐事。
而这一切,还是看平泽赔了医药费,又是同学,朋友的份上选择了和解,不然,自己还得去局子里给他送饭。
不行,自己必须去他家一趟,把所有事都说清楚!
栀子拿上盒饭,装进包里,立刻骑上自己的脚踏车就往【金木家】的方向赶。
平泽父母的意外亡故,必然会给他带来严重的打击,这里是可以解释他喜怒无常的原因,自己身为女友,也做到了及时抚慰,只是换来一顿……
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栀子压抑住在心中逐渐生气的部分怒气,如果不是自己了解他,什么事都喜欢往肚里咽,这时候再回想往事,恐怕一定气炸了吧。
很快,平泽家门口。
栀子往上提了提挎包的绳带,感受了下其中盒饭的温度,走上前,礼貌地敲了敲门。
“砰砰”
在路上,她有想过,平泽不给自己开门的可能性,逃避,毕竟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十六岁的普通高中生,连成年人都会用酒精麻痹自己,金木平泽,她其实不是很抱希望一次能成。
不过没事,她有时间,有时间且有信心把平泽磨到不得不说为止,虽然,可能让平泽的精神问题愈发严重,但这绝不是他无故抛弃自己的理由!
“嘎吱”门把手转动,打开一条缝隙。
栀子从那条门缝中看到了一只眼睛,平泽的眼睛……以及那无比冷漠的眼神。
“我跟你说过了,分手”
颓废,冷漠,毫无生气,这是栀子对现在平泽声音的全部评价,哦,对了,还有一点沙哑。
装出来的,栀子毫不犹豫地在心底戳破平泽的伪装,只是,她还不知道缘由,到底为何如此。
“我做了晚饭,给你带过来,趁热吃吧”
栀子拉开挎包拉链,从里面拿出自己亲手制作的便当,打算顺着门缝交给平泽。
可结果下一秒,平泽没由来的蹦出一句“我不需要”就打算关上门,幸好栀子眼疾手快,立刻拿自己的脚卡的门缝里,才强行阻止了平泽关门。
“你想干嘛!”
平泽的声音夹杂着些愤怒与恐慌,看起来对自己刚才拿脚堵门的行为既愤怒又害怕。
愤怒我刚才那样的鲁莽行为可能受伤,害怕自己可能伤害到我吗?
真是拙劣的演技啊,平泽,到底……为什么呢?现在,你应该是最需要精神支柱的吧,难道,你还无法信任我吗,信任你这位从国中就一直陪伴你,交往足足有三年的女友。
三年啊,一千零九十五天,两万六千二百八十个小时。
真是……幼稚的臭小鬼!
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啊,为什么有事不跟我讲啊,一定要把事情压在心里,把自己压垮才好受吗!大笨蛋,你难道意外我会因为你骂我哪点小事生多大气吗!谁家情侣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啊,你怎么还是那么幼稚!
“你!”
平泽看着门外栀子愈发愤怒且鉴定的眼神,心中是既害怕又开心,害怕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让栀子生气,开心是栀子绝对会把是问明白,从那坚定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自己绝对不能……绝对不可以再伤害栀子了,哪怕是,再也见不到她……
“非要我说几遍,我不喜欢你了,分手,朋友也不会做,联系方式已经全删了”
“我没有在说这个,把便当拿了,我花了好久才做好的,怕你吃到凉的,出门前又热了一遍,小心烫,我先走了”
栀子从门缝把便当交到了平泽手中,随后返回自己的脚踏车旁,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应过平泽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看着栀子远去的身影,以及手中温热的便当,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涌上心头。
她还会来吗……再过来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