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小心!”
Saber伸手使劲一推,把卫宫葵扑到了地上,紧接着顺势一滚,腰部用劲,一下子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一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刀光落在二人刚才站立的地方。
一道豁然的裂隙出现在地面上。
“阁下,暗中出手可不是光明磊落的手段。”
Saber开口,气势凛然。
卫宫葵从风衣掏出竞争者手枪。
同时,Saber的手中魔力凝聚,伴随着强劲的风压,一把无形的骑士长剑出现在手中。
主从二人同时抬起头,看向站在冬木大桥桥架上的身影。
那人身穿和Saber类似的裙甲与护臂,不同的是打底的服装是洁净的纯白色。
她头戴护额,脑后绑着金色的麻花辫,身后背着一面绘有鸢尾花的旗帜散发着圣光。
一柄长剑在她的手中,伴随着旗帜的光芒闪烁着。
很重要的是……
“Saber,我看不见她的数值。”
卫宫葵向身边的同伴提醒道。
身为御主的卫宫葵,在与Saber达成契约之时便被圣杯所赋予了这种能力。
能够看穿servant数值的透视力。
也正是凭借着这种能力,卫宫葵才第一时间察觉到了Saber的能力受到了圣杯的限制这一事实。
然而,这种能力,在面对对方时却失效了。
那从者一跃而下,不消几步便来至Saber 近前。
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Saber砍去。
Saber双手持剑抵在身前,如假包换不可见的剑挡住了对方的斩击。
Saber双手发力,将对方振地倒退了两步。
抓住空当,卫宫葵抬起了枪口。
瞄准,躯干。
扳机,击发。
火光闪动,一发穿甲 弹脱膛而出。
口径过小的子弹压制不住吸血种,没加强过穿甲能力的子弹甚至打不穿部分死徒的皮肤——这是卫宫葵长期与吸血种打交道总结出的经验之一。
吸血种如此,比其格位高出不知多少倍的从者,更是如此。
然而,只见那从者将剑一横,锋利的剑刃便将子弹劈作两半。
两人打了个照面,Saber仔细观察了一下敌人的面貌。
她的脸上爬满了裂纹,如同干燥开裂的陶瓦。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青蓝色的眼睛,眼白却漆黑一片。
不太像是活人。Saber心想。
“没有打声招呼就发动攻击,真是抱歉。”
那从者手里挽了个剑花,向Saber致歉道。
“不必致歉,既然是在战场之上,哪怕是骑士道也可以置之不理。
拥有如此剑术,想必阁下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Saber把剑举在身前,以防范对方突然出手攻击。
“接下来……我会从右边发起攻击!”
敌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十分突兀地告知道。
紧接着一道金色刀光迎面而来。
Saber侧身闪开,再向前看,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有丝毫犹豫,Saber挥剑向自己右后方砍去。
直感……A。
哪怕数值被限制在了二流从者的水准,但Saber的宝具一项仍然是EX。
锋利的断钢之剑一下子便顺着手腕将对方挥剑砍来的小臂斩做两段。
鲜血飞溅。
伴随着血液一同从切面飞出的,是纸片。
“阁下为何要报出自己的行动?”
Saber向对方问道。
敌人左手向下一探,将在半空中下落的剑重新拿在手中,直向着Saber的面门砍去。
Saber抬剑一振,对方手中的剑便脱手飞出。
“在下贞德,法兰西的救国圣女。受到Caster的召唤……不,应该是「复活」。”
贞德开口解释。
谈话间,落在地上的残肢化作纸片,重新在切面处为贞德凝聚出一个新的右手。
“如你所见,这具躯体和从者不同,不是由魔力构成的,并且……”
贞德伸手把身后的旗帜拿在手中,如长枪一般舞动着,向Saber打去。
“……完全受Caster控制,好在实力不及生前。小心了,Caster这一下是佯攻,这招是朝着你御主去的!”
话应刚落,就见贞德手中的旗帜半路上变了个方向,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直勾勾地向着卫宫葵飞去。
哪怕Saber想要保护自己的御主,但现在冲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在与贞德交锋的同时,注意着卫宫葵那边的动向。
倘若Master招架不住,就只能解放留在她体内的宝具了。Saber这么想着。
看着向自己打来的攻击,卫宫葵在心中估算了一下。
躲不开。
那就挡下来!
“Trace……ON!”
卫宫葵双手张开,举在身前。
魔术回路,开启。
“Rio Aias!!!”
全身魔力涌动,在卫宫葵的面前凝聚成紫色的盾牌。
一层。
两层。
三层。
极限。
尽管父亲向卫宫葵展示过,但没有像父亲那样特别的起源,在卫宫葵手中的投影魔术终究有局限性。
毕竟是用宝具打出的攻击,轻易便击穿了前两层。
当攻击打中盾牌的最后一层,也是最厚一层时,二者陷入了僵持。
然而,裂痕出现了。
“Enhance……ON!”
卫宫葵咬紧牙关,全力驱动着强化魔术。
直到裂痕爬满了Rio Aias时,攻击终于耗尽了力量,消散在空中。
“小心!”
贞德的提醒声与自己的直感把Saber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了。
只见贞德抬起就是一脚,踢得Saber后退了几步。
到了长枪发起攻击最适宜的距离了。估算着两人间的距离,Saber心想。
未等贞德发起攻击,Saber便主动出击,一步踏出,直向贞德冲去。
见Saber迎面而来,贞德手中的旗帜如同长枪一般耍得虎虎生风,打向Saber。
Saber身影微侧,躲过从上方扫下来的长枪。
她将枪杆前端踩在脚下,限制住贞德的行动。
然而,只见贞德双手用力,便连枪带Saber本人都挑至空中。
能够凭借力量破除我的限制,大概在筋力B左右。Saber心想。
亮晃晃的枪尖直向Saber扎来。由于空中没有借力处,Saber几乎成了活靶子。
在空中,Saber冷静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无形之剑,剑尖直指向贞德。
“Strike……Air!!!”
伴随着Saber的话语落下,一直笼罩着圣剑的风压化作一股强劲的冲击波,打向贞德,后坐力使Saber离开了贞德的攻击范围。
见风压袭来,贞德举起手中的旗帜,大声咏唱。
“吾之旗帜,保护我的同胞吧!
Luminosite Eternelle!!!”
圣光笼罩着贞德,使得哪怕风压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她,她也连半步都没动摇。
“Saber!在解放宝具时,我没法行动!”
贞德大声提醒道。
Saber顿时心领神会,再次向贞德发起攻击。
见Saber来至身前,贞德不得不解除宝具,横持旗帜招架住Saber的斩击。
二人一招一式地交锋着,刀刃与枪尖高速交错着,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砖瓦碎裂,连残存下来的街灯也一个接一个的破碎。
数据近乎相同,导致二人陷入了僵持。
然而,一阵破空声打破了僵局。
只见空中一黑一白两把刀,直勾勾地向着贞德的面门而去。
贞德不得不发力逼开Saber的攻击,舞动着手中的旗帜将两把刀打落至地。
然而,这一下也使贞德露出了破绽。
Saber抓住空隙,一剑便贯穿了贞德的胸膛。
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漂亮!”
Saber和贞德同时看向位于战场外围掷出双刀的卫宫葵,称赞道。
话音落下,按理说明明剑已经贯穿了心脏,就见贞德如同没事人一般,双手握住Saber的手,向外用力一推,试图把Saber的武器推出自己的胸膛。
“Saber!看样子这具躯体是不死的!
控制住她,我有一法!”
就见本在战场外围的卫宫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中心。
她脚边那把被贞德打落的黑刀上篆刻着的拉丁文微微亮着蓝光。
紧接着,她催动强化魔术,利用强化后的腿部筋力一记扫堂腿将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背后的贞德扫倒在地。
Saber听言,将继续推动手中的剑,整个剑刃都没入了贞德的胸膛。
她被Saber钉在桥面上了。
“额……阁下什么好办法吗?”
尽管身躯因为在不停地挣扎所以被Saber死死地控制住,但贞德的声音听起来并无不适感,只是略微有些尴尬。
“我会尝试切断Caster对这具躯体的控制。”
卫宫葵拉开风衣,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发.30-30口径的子弹。
把子弹装入手枪,卫宫葵转了下手里的小刀。
“你有什么情报吗?比如……额……Caster用的方法?”
贞德想了想。
“因为被唤醒之前我是没有意识的,所以不知道……啊!刚刚主说,Caster是把一张符纸塞到我的后脑处了。”
卫宫葵听闻,左手的小刀顺着贞德的眼窝一下子扎了进去,小刀上篆刻地符文亮着蓝光。
“这是做什么?”
贞德疑惑地问道。
“这降灵魔术毕竟是从者的手笔,我也无法保证成功。
我尝试用我的本源接入Caster的控制这具体的媒介。”
卫宫葵一边讲解,一边把枪抵住了贞德的额头。
“冒昧地问一下,你现在没有痛觉对吧?”
“当然……这具躯体并没有大部分的感觉。”
“砰!”
闻言贞德的话,卫宫葵扣下了扳机。
子弹中蕴含着的起源,依靠着卫宫葵那名为“空间”的起源,避开贞德的躯体,直接运用于她后脑里那符纸与Caster的联系。
并一刀将那联系斩断。
明明是连英灵都能复活并使役的魔术,为何如此毫无防备?
如此毫无防备,比起神代或古代魔术,却更像是现代魔术师的手笔?
卫宫葵把枪收在怀中,紧接着抽出小刀,心里嘀咕。
随着起源弹打出,贞德还在挣扎着的躯体肉眼可见地停了下来。
“控制解除了,但是……我动不了?”
贞德尝试着移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Saber,把剑拔出来吧。
这发起源弹中,蕴含着我祖父的起源,既切与嗣。
它将Caster与贞德的联系切断之后,又将魔力流胡乱地连接,使得她体内的那张符纸宕机了。”
Saber听闻,化手中的武器化作魔力消散在空气之中。
“既然如此,Master,下一步如何做?”
Saber开口询问道。
“回去,刚才那么大的阵仗,肯定会引起其他从者的注意。
还不是与正规从者起正面冲突的时候。”
卫宫葵扛起在地上躺尸的贞德,挥手示意Saber凑近自己。
Saber不知卫宫葵为何用意,只是站在卫宫葵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伴随着卫宫葵催动魔力,只见三人一瞬间便从桥上消失不见。
………………
如果“属性”是规定魔术之根本的要素,比其更为深入,规定存在之根本的东西就是“起源”。
起源从起始的因发生的事物的方向性。
它与存在本身密不可分,是指使a这个存在成为a的,作为核心的绝对命令。
总的来说,吾等魔术师所追求的“根源”,便是世间一切事物共同的“起源”。
是“起源”的“起源”。
强烈表现出“起源”的魔术师,有时会偏离通常的属性,起源本身就成为了属性。
正如“起源”强烈表现出“空间”的魔术师,她作为魔术师的“属性”便是“空间”。
由于并不拥有五大基础属性,所以不擅长使用用上五大元素的魔术。
作为代价,她便能发挥作为空间之专家的才能。
正因如此,比起一般的魔术师,这样的魔术师被认为更能够到达更高的境界。
——摘自某本陈旧的笔记
………………
夜,Saber换了一身睡衣,躺在榻榻米上,进入了梦乡。
理论上来讲,从者是并不需要睡眠与进食的。
只要拥有魔力供给,他们便几乎不会感到疲惫。
然而,无法进行灵体化的Saber,显然是个例外。
伴随着睡眠的,便是梦。
Saber看见一名身穿水手服,挎着包,留着橙色长发的少女倚靠在时钟塔降灵科走廊的墙上。
是卫宫葵。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葵!”
清脆的声音引起了卫宫葵的注意,她把视线从表盘上挪开,循声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白大褂,打着黑色高马尾的少女。
自从现世,Saber从没在卫宫葵身边见过这个人。
卫宫葵向少女挥了挥手。
“卡门姐!你又迟到了。”
卫宫葵一半抱怨,一半打趣。
被叫做卡门的少女小跑几步来到卫宫葵身前。
“抱歉抱歉,突然有了灵感所以耽搁了一下。”
卡门半弯着腰,双手合十,笑眯眯地道歉。紧接着,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试纸递给卫宫葵。
“这是什么,我们大发明家的又一力作吗?”
卫宫葵把试纸拿到眼前仔细端摩了一番,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管它叫起源试纸,是我起源礼装系列的项目之一。
只要把你的血滴在上面,在注入你的魔力,就能知道你的起源是什么了!就检测起源来说,是比传统方法要便利的魔术礼装!”
提到自己制作的礼装,卡门眼里冒着星星,越说越激动。
听闻此言,卫宫葵抽出小刀,扎破指尖。
在二人的注视下,血液与魔力一同浸入试纸。
只见那试纸一下子便碎裂成了许多片,像是被切了无数刀一样。
“呐,您伟大的发明,好像……被我搞坏了?”
卫宫葵弱弱地开口道。
然而,只见卡门眼睛里冒的星星越来越多了。
“不不不,我亲爱的实验体一号,看样子这礼装能够正常运作!”
“实验体一号是什么鬼,难不成我是第一个用这东西的吗喂?!”
卫宫葵吐槽道。
“嘿嘿,不是正好你没测过自己什么起源嘛。”
卡门摸着后脑,傻笑着解释道。
“通过起源作用在试纸上后展现出来的效果,从而推断出使用者的起源吗?
天才啊卡门姐!”
听着卫宫葵的分析,卡门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陷入了思考。
“这样的特征,看样子,葵你的起源大概是斩击、切断这样的东西。
先不说这个,葵,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之前咱们打的赌。”
卡门恍然大悟,“今年时钟塔在情人节仅一上午时间内收到巧克力最多的讲师是谁!
刚情人节下午两点,统计结果就出来了?”
“诶?”作为旁观者的Saber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位看起来冰冷冷的御主也会聊这种话题。
卫宫葵从包里取出一份统计报告,洋洋得意地说:
“不要小瞧了我的情报网啊!”
卡门好奇地凑到跟前,映入她眼帘的是调查报告上第一名旁边印的留着黑色长发的男子的照片,语气中有一丝无趣。
“又是老师啊……我还以为今年有人能战胜埃尔梅罗二世老师呢。
没劲。”
卫宫葵看着调查报告,解释道:
“毕竟二世那家伙是伦敦之星嘛……不过!现代魔术科的另一位讲师,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人气隐隐有与二世持平的趋势!”
卫宫葵所提到的是一名金发男子,在名单上位居第二名,仅次于埃尔梅罗二世。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压他好了。
对了,只是这件事也不至于叫我出来吧?以你的性格在知道我搞研究很忙的情况下,不会随便打扰我的。”
卫宫葵一脸诧异,那表情的意思大概是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其他事要说。
“最基本的推理,我的朋友。既然我不小看你的情报网,那也请你别小瞧我的逻辑能力。”
卫宫葵把调查报告放回包里,腼腆地笑了笑,“今天不是情人节嘛,单纯想叫你出来走走,还有……”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心形的礼盒,递给卡门,“我想送卡门姐你点东西。”
卡门伸手,接过了卫宫葵的礼盒。
她打开盒子一看。
“巧克力?”
卫宫葵脸颊红得快跟熟透的苹果一样了。
“我自己做的……”
卫宫葵低着头,什么都没看见,但旁观者视角的Saber看了个一清二楚。
卡门的嘴角都快翘到太阳去上了。她轻轻地把巧克力收到包里,紧接着从包里捧出一把糖果。
“葵!”
卫宫葵听见卡门叫自己,缓缓抬起了头。
“吃糖!”
看见卡门手里的糖果,卫宫葵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了。
“白色情人节我有事,所以提前把回礼给你好了。”
卡门像只狐狸一样眯着眼微笑,向卫宫葵解释道。
卫宫葵的大脑恢复了响应,她的眼里涌起感动的水汽,像一只大猫猫一样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卡门。
“卡门姐!!!”
她的声音都听起来有些颤抖。
“等等等等,东西要掉了!”
卡门慌张地喊道,手里的糖果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