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是很妙啊……】
周身缠绕着青色的气流,蓝楹拼劲全力在空中飞行,不时用自己的余光瞥向身后追赶自己的姐妹。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银柳就消失了痕迹,只剩下白柳还在不断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虽然也没有想过自己能百分之百把对面两个人都一直牵制住,但是对方察觉的速度还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早了一些。
“嗖嗖。”
两道魔力光束擦着蓝楹的身子,她不用回头都知道,光束来自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白柳。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有办法可以解决掉。】
蓝楹在心里盘算着计划,随即在空中一个大幅度的变向,进一步加速,做出想要甩开白柳的势头。
白柳见状,也不敢示弱地加速追了上去。在今天出发前,姐姐就跟自己说过,由于某些原因,越海市的魔法少女小队对现在辖区里有一名魔法界公主的事情一无所知,而公主也一定不会向越海市的官方机构求援。
“只要我们解决掉前来接应和随行的魔法少女,就可以顺利带走公主了。到时候,我会向首领说明你的情况,恳请她帮助你的。”银柳向白柳许诺。
一想到这里,白柳的右手就泛起一种不自然的瘙痒感,似乎想要把它砍掉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失控,姐妹俩的处境也不会这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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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诗雯和方悦雯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和睦,父母友善,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生活也算得上是小康。
比起方诗雯,妹妹方悦雯的成绩略好一些。每当谈起这个,姐姐方诗雯总是会打趣着说,如果有一天家里要是没钱了,自己就辍学去打工供妹妹读书。而方悦雯对此的反应,总是笑嘻嘻地锤着姐姐的肩膀,让她不要乱说话。
谁知道一语成谶,一场凶兽袭击彻底摧毁了这个家。
具体的情形方悦雯已经无从记忆,似乎自己所有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都被怒吼的凶兽所吞噬了一样,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蒙上了磨砂玻璃一样模糊不清。
唯一记忆清楚的事情,就是孤儿院里饥寒交迫的生活。
由于日益频发的凶兽袭击,像方氏姐妹这样的孤儿日渐增多,入不敷出的孤儿院仅仅是保证这些人不会饿死冻死就已经拼劲全力,要让他们每个人都丰衣足食,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直到有一天,姐姐对着自己说,“悦雯,我找到办法了,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回去读书的。”
后来,方悦雯才知道,姐姐所谓的“办法”,就是成为抗击凶兽的魔法少女。
在方悦雯的印象里,姐姐是一个连家里出现蟑螂都会尖叫着让爸爸妈妈出来处理的女生。很难想象方诗雯究竟克服了多大的恐惧,才能鼓起勇气去面对那些面目狰狞的凶兽。
而方诗雯选择这条道路的原因也很简单,这是这个年纪的她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直接能够赚钱的办法了。
为了能够尽可能快地赚钱,方诗雯甚至暂停了学业,不间断承接着来自防治局甚至是魔法界的讨伐委托,就为了能获取更多的报酬。
就这样,在方诗雯的努力下,姐妹俩搬离了孤儿院,住进了属于姐妹俩的小居之中。
妹妹重新回归了学校,开始了普通且正常的人生道路,而自己更是通过了通过率极低的进阶考核,成为了赤金阶的魔法少女,姐妹俩人再也不需要为了生计而发愁。
一切都在向着方诗雯预想的最美好的方向走去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酷似方悦雯的魔法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方诗雯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使魔坚持声称自己并不知道方悦雯是方诗雯的妹妹,而且方悦雯是自愿成为魔法少女的,没有可以撤销契约的理由。
“我只是想帮助姐姐,我不想看到姐姐一个人这么辛苦下去了。”看着满脸泪痕的方悦雯,方诗雯心里总有万千话语,也没有办法向外吐露。
事已至此,方诗雯只能尽可能让妹妹参与最安全的活动,尽量远离任何潜在的危险。虽然方悦雯在魔力方面似乎很有天赋,但是在方诗雯的态度极为强硬,坚决不允许妹妹在任何情况下参与凶兽的讨伐工作。
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把所有的凶兽一个人讨伐的话,就算妹妹是魔法少女也不需要面对任何的风险。
如果妹妹也可以成为赤金阶的魔法少女,两个人就一起离开现实界,前往魔法界定居。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等自己退役后在防治局当个顾问教练之类的,一样可以供妹妹继续读书。
可惜造化弄人,命运再度向方诗雯开了个玩笑。
当方诗雯接到妹妹的电话,赶到那条没有名字的漆黑小巷里时,方悦雯跪坐在地上,红肿的双眼毫无神采,身上、脸上沾满了不知名的红色液体,散发出腥臭的气味。一旁的使魔不知所措,只能漂浮在空中唉声叹气。
在方悦雯的身旁,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倒在血泊中,早已失去了生命。
“他、他们硬拖着我到这里,想要……我一不小心就……”方悦雯语无伦次,“怎、怎么办,使魔说过,魔法少女不可以对普通人动手……魔、魔法界会惩罚……”
“没事的,交给姐姐来处理吧。”就在方悦雯抽泣的时候,方诗雯已经做出了决定。
半个小时后,魔法界收到了东炎国某地,一只使魔被杀害的消息,隶属于该使魔名下的魔法少女行踪不明。
自己的妹妹没有任何错,她只是惩罚了几名鼠辈之徒,为什么反倒受到惩罚?真正有问题的,是定下“魔法少女不能杀害普通人类”这样离谱规定的魔法界。
话说回来,这种不法之徒,真的有保护他们的必要吗?方诗雯无法理解。
在那一刻,她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单单是永无止境的凶兽讨伐,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行为,对自己被告知所要守护的事物产生了怀疑。
归根结底,自己其实根本不在乎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一直以来自己想要的,只是保护自己的妹妹这个唯一的亲人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很多事情和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
杀掉使魔之后,方诗雯找到了“陨日”。原本以为想要找到这种被打击过的地下组织得破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轻而易举。
在魔法界的光芒所无法触及的黑暗面,陨日早已生根发芽再度壮大,看来对魔法界不满的人似乎不在少数。
在陨日的帮助下,方诗雯和方悦雯摆脱了魔法界的监视,并且自身的能力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陨日的首领还许诺,就算是无法参加魔法界的进阶考核,自己也有办法帮助方悦雯达到赤金阶。
当然,这份帮助并不是免费的,姐妹俩也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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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就此定格,白柳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蓝楹的身上。对方虽然依旧保持着高速的飞行,但是高度却有了明显的下降,看起来是在准备寻找着陆的地点。
【想要趁我不注意落下去然后开溜吗?】
白柳进一步加速,死死咬住蓝楹身后的位置,两人一同降落在地面上,激起淡淡的烟尘。
“从黑铁阶的角度,你确实做的不错,成为魔法少女多久了?”白柳打着趣问道,她不想让对方临终时的感受太过紧张。
“不到一周吧。”蓝楹淡淡地回答道。
“别开玩笑了,”白柳不以为然,“没听说过不到一周的新人能这么熟练地掌控魔力的。”
“或许,我是个比你更有天赋的天才?”
“你最好是。可惜,再有天赋的天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没有任何意义。”白柳用法杖指向蓝楹,“抱歉,这里就是你的终点了。”
“抱歉,我不这么觉得。实际上,就算是你姐姐站在这里,如果我拼死一搏的话,我也不觉得我一定会输。”作为回应,蓝楹也举起她那支明显小得多的魔法少女标配的魔法杖指向对方。
蓝楹很清楚,自己刚刚说的话纯粹就是吹牛。不过有一点她是认真的,如果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赤金阶的银柳的话,自己恐怕真的要拼“死”一搏了。
“看起来你对你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够打败我,等你再赶回去的时候,你的公主也不会留在那里等你了。”白柳微微笑道。
“我相信她会在那里的。”蓝楹淡淡的回答,事到如今倒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如果我没有留下后手,我又怎么会把你引到这么远的地方,而不是再发现你们兵分两路后迅速折返呢?”
“什么意思?”白柳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了。
“比起你,你的姐姐此时或许正在面对,更为势均力敌的战斗呢。不过,这也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了。”
蓝楹周身升腾起黄色的魔力流,将她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准备好在我精心挑选的场地里开始战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