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重新乖乖坐下的两人,纽伦堡只觉得一阵心累,找到锁扣打开窗户通气。她刚才费了好大劲才在这俩人惹出大祸前赶到。
看着天角兽在那对着厨房墙壁比划的姿态,纽伦堡虽然不知道她要怎么做才能破坏用坚钢构成的墙壁,但她在潜意识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几个月的工资正在向自己含泪告别——人是她抓回来的,万一真的造成了破坏,责任也要她来承担。
还好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焰:“在厨房墙上开一个洞。”
“对,在厨房墙上.......别打岔!都给你绕晕过去了!”纽伦堡瞪了一眼,对方咕哝着重新缩回椅子上。
“让我想想......”
“你刚才问我起床了没有,警官。”看着眼前冥思苦想的宪兵队队长,天角兽感觉有点好笑,原来这家伙也是个容易犯二的逗比,她的心里已经起了要尽快离开这里的想法。
她的传感系统一向因为人多没什么用,但是这里从进来后除了门口站岗的哨兵外就是空无一人,而此时传感器系统显示远处有人在接近这里。
天角兽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的脸。
“想要问什么就问吧。”
“呃,对...对。”纽伦堡尴尬的笑了笑:“那么我们开始走程序吧,你叫什么名字?”
“你猜。”
......
这样对话不是一开始就结束了吗!
“......能不能配合点?”纽伦堡扶额,她现在感觉到了对方深深的恶意。
“不能。”天角兽笑嘻嘻的说道。
她才没那么傻,给自己留下名字和身份作为对方的把柄,那样自己还怎么隐姓埋名的在这里待着?
退一步说,就算天角兽能够犯了事能够轻而易举的逃脱追捕,若是有心人去查到学院那边她的记录,她本就是有出现记录的黑户,至少法戈就见过她,顺藤摸瓜追究到云闲身上那要怎么办?
她可是那种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就要斩草除根的人,当初放过中间栖姬也只是因为她本就是附带目标,重要的是解决兽王,更何况还得去捞那些落水的舰娘一把,这才让深海舰队死里逃生。
纽伦堡躺在椅子上开始望天:“我说,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还想早点下班呢。”
“我要说还是不能,你要拿我怎么样?”
“你......”她说对了,纽伦堡现在还真没法拿天角兽有办法。
这个世界里,舰娘的舰装武器基本就是舰炮/鱼雷/飞机,她们几乎不会在陆地上使用舰装,要说最简单的理由,那就是距离太近的话也会伤害到自己,谁也不想被自己的炮弹炸进医院。
更何况对方刚刚试图破坏宪兵队厨房的墙壁,证明她一定具备了这样的能力才会提出要这么做,那就算把这个女孩关进宪兵队的监狱,第二天早上大伙八成就能看见监狱墙上多了个大洞,说不定还会被对方留下“到此一游”的标签,要是被记者知道,那宪兵队就身败名裂了。
别问,问就是从前发生过这样的事。
纽伦堡偏头,突然盯着天角兽的双手不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角兽看到对方正在看自己的手套。
“怎么,觉得我能破开墙壁靠的是这双手套?”天角兽乐不可支的将手套摘了下来丢给纽伦堡。
大概是没想到天角兽会直接上交自己的东西,纽伦堡呆愣了一下,拿起手套左看右看,试图在上面找到什么特征,却怎么也看不出来。
这不对吧,她当时明显看注意到了,对方就是靠着这双手套在观星台的外墙上爬行上来的。
外表没有问题,怎么揉捏也都没有动静,还是说上面涂了什么特殊的液体和颜料?
她眯着眼睛闻了闻,只有一股特别的香气在上面一闪而逝,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纽伦堡突然觉得不对劲,从她拿到手套检查开始,四周太过安静了,从见面开始就在说相声的两人此时一言不发,她一抬头,正好看到焰和天角兽在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刚刚拿着另一名女性的手套,当着其他人的面不断揉搓,甚至还凑到鼻子下去闻,再然后还眯着眼睛回味上面的味道......
“......”
“原来大名鼎鼎宪兵队的队长是变态啊。”
“流氓。”
“我不是啊摔!”纽伦堡暴怒的将手套丢到后面的办公桌上。
————
气急败坏的纽伦堡强行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下来,拿过水壶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口凉水,她觉得自己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话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天角兽摊了摊手:“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对一个能对别人只有汗味的手套起反应的变态女说什么。”
“你他......”
如果不是意识到玩过头了的焰紧紧抱住了自己,纽伦堡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和天角兽打一架。
“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默认为黑户关进宪兵队的牢房里,那个手套就是你自信的来源吧,现在没有了它,你还能怎么办?”被气得不行的纽伦堡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天角兽:“?”
不是姐们,这就急了?如果我真靠手套才能逃跑的话,我真的会把它给你?脑袋秀逗了吧?
“虽然不需要那东西我也行,不过还是给你展示一下吧......”天角兽将双手放到了背后,然后变魔术般重新伸出:“诺,是不是很眼熟?”
她的的双手上赫然穿着刚刚被脱下的手套。
这双手套和臂甲还有背包是配套的,本质上是天角兽舰装的一部分,想要拿回来自然随时都可以,也只有她用的了。
毕竟往驱逐舰上装战列舰火炮的操作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一切从实际出发不是么?
纽伦堡往后看,那副手套果然不见了。
“你......我......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气急败坏的纽伦堡一时间被天角兽气昏了头,她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恢复过来,又在火上浇油下忘记了对方的危险性,看到对方起身欲走,下意识站起来就想要控制对方。
天角兽选择顺从她,乖乖伸出双手,然后抓住手套的纽伦堡下一秒就被上面的反击装置电得生活不能自理,咧着嘴松开了手。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亲爱的大队长,我们就此别过?”天角兽坐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纽伦堡。
对方额头朝下,似乎是还没从电击的痛楚中恢复过来,并没有回答天角兽的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ciao~~”天角兽招了招手告别,起身准备离开。
她还没走几步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站住。”
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纽伦堡:“我说你躺着不好吗,刚才那下都让你身上冒烟了,就不能......你这是干什么?”
她看到对方扶着办公桌颤抖地想要站起,纵使手心焦黑,双腿依旧酸麻,却还是抬起头用坚毅的目光看着自己,身旁的空气中开始浮现舰炮的实体。
她召唤出了自己的舰装。
“不能让你这样的家伙离开这......上一个没有拘束的舰娘在这座城市已经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和创伤,而你展现出的实力远比她更强,为了守护其他人的安全,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绝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说到这,这名舰娘已经双腿颤抖着站了起来,眼中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
“我的身后可是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啊!”
她的舰炮对准了天角兽。
“喂喂喂......不是吧大英雄,你来真的?”天角兽眯着眼睛,窗户传来一阵风,将她的战裙吹的呼呼作响,双臂的闪电爪不知何时弹出。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影子逐渐拉长,阴影将纽伦堡笼罩在其中。
纽伦堡的身体在不自然的发抖,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势单力孤的勇者,在新手村练级时撞到直接过来斩草除根的魔王。
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焰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好,连忙冲到她们中间,挥手眼角噙着泪水试图阻止二人。
“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二人不为所动,完全将焰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砰。”
“?”
三人看向门口。
“砰砰。”
是敲门声。
焰听到门外传来了此时犹如天籁般的声音:“队长,我们又抓到一个强闯关卡的人,他不配合我们,只能交给您来定夺了。”
纽伦堡犹如五雷轰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趋近崩溃了。
焰已经毁掉了她的下午茶和年终奖;天角兽这个危险人物放出去对整个凛风都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现在告诉她还有第三个人?
这是天要亡我?
宪兵队的两名舰娘推门而入,她们的身后带着一个人,看到对方样子的一瞬间,天角兽云淡风轻的脸霎那间变得煞白。
“提督,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