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老“斗智斗勇”并达成“不平等条约”后,慕缘拿着钥匙,按照指示来到了位于老校区僻静一角的教师宿舍楼。与热闹喧嚣、充满现代气息的学生公寓不同,这里更显幽静,带着岁月的沉淀感。他的房间在二楼,是一个两人间。
推开门,房间比想象中宽敞明亮,显然是特意安排过的。靠窗的两个书桌并排摆放,其中一个已经堆满了书籍和图纸,一个穿着朴素、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正伏案疾书,他的脚边,一只粉色的皮皮正抱着一块月之石碎片,安静地玩着。听到开门声,男生和皮皮同时抬起头。
“你好,你是新来的室友?考古系的慕缘?”男生推了推眼镜,站起身,露出一个有些腼腆但很真诚的笑容,“我叫宋应星,航天航空系的。”
“你好,宋同学。”慕缘也笑着打招呼,目光扫过他桌上那些复杂的流体力学图纸和轨道计算公式,“航天航空,厉害啊。”他注意到宋应星的书架上层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比雕模型,羽毛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窗台上,一个三合一磁怪正悬浮着,三个部件缓缓旋转,发出微弱的电磁嗡鸣,似乎在辅助计算或者稳定着什么能量场。
“彼此彼此,考古系才是真正需要沉淀和智慧的学科。”宋应星客气道,随即有些好奇,“不过,考古系今年就你一个新生?”
慕缘无奈地耸耸肩:“好像是的,我们系……比较‘精益求精’。”
“你们系有几个人?”慕缘也有点好奇,主要因为外太空的家伙,导致这一方面的应该挺受限的。
“算上我三个。”
“挺不错的,还有同学。”气氛有一点冷。
宋应星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多问,反而热情地帮慕缘安置行李。茸茸羊和蓝鸦也好奇地打量着新环境和新伙伴,铁哑铃则安静地飘在慕缘身边,红色的眼睛扫描着房间。
就这样,慕缘在魔都大学的老校区,在这栋安静的教师宿舍楼里,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
大学生活与高中截然不同。没有了固定的班级和教室,课程安排相对自由。慕缘的考古学课程更是“私人定制”——基本上就是李老教授的“一对一”辅导。
李老虽然有时候为老不尊,但在学术上极其严谨。第一堂课,他没讲什么高深理论,而是带着慕缘去了学校的考古资料室——一个位于他们那栋小楼地下、充满了尘埃和故纸堆气息的地方。
“小子,考古,不是拿着铲子到处挖坟。”李老拍打着厚厚的古籍,激起一片灰尘,“它是与过去的对话,是通过残存的遗迹、文献、甚至是传说,拼凑出历史的真相。而在我们的世界,历史永远绕不开它们——”他指了指资料室里那些描绘着古老壁画、石刻的图册,上面赫然有着各种宝可梦的身影,有些甚至是现代已经灭绝或者极为罕见的形态。
“看这个,”李老指着一幅拓片,上面刻画着先民祭祀的场景,祭坛上方悬浮着一个模糊的、带有光环的身影,“根据碳定年和文献交叉比对,这很可能记录了古代人类与克雷色利亚接触的仪式,地点就在如今的天冠山脉附近。”
他又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里面用精细的笔触描绘了各种形态的未知图腾:“这些符号,在不同的古代文明遗址中反复出现,它们不仅仅是文字,更可能是一种……与某种更高维度存在,或者说,与宝可梦力量本源沟通的媒介。你的论文方向之一,就是厘清本校博物馆收藏的那批从甘肃地区出土的未知图腾陶板,尝试解读其排列规律。”
慕缘被深深吸引了。这不再是枯燥的书本知识,而是真正触摸历史脉搏、探索宝可梦与世界本源联系的冒险。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常磐之力带来的敏锐感知,似乎也让他在观察那些古老物件时,能隐约感受到一丝残留的、微弱的情感或能量印记,这为他提供了独特的视角。
当然,学业并非一帆风顺。大量的文献阅读、繁琐的器物绘图、复杂的年代测定原理……都考验着他的耐心和毅力。幸好,住在教师宿舍也有好处,李老就住在隔壁栋,随时可以“抓壮丁”答疑解惑,虽然方式通常是——“小子,过来帮我搬这箱资料(实则考验体力),搬完了我给你讲讲这个古代精灵球(仿制品)的构造原理!”
室友宋应星是个典型的理工科学霸,话不多,但为人踏实可靠。他的梦想是设计出能够搭载宝可梦、进行深空探索的航天器。他的三合一磁怪是他的得力助手,经常被用来模拟小型磁场和进行精密计算;比雕则负责帮他测试一些空气动力学模型(当然是缩小版的);皮皮则是他的贴心伙伴,在他熬夜画图时,会用“挥指功”随机给他变出咖啡或零食(虽然有时候会是奇怪的东西)。
两人专业相差甚远,却意外地聊得来。晚上回到宿舍,慕缘会讲考古遇到的趣闻和古代宝可梦传说,宋应星则会分享航天领域的最新进展和对未来宝可梦协同探索宇宙的设想。他们的宝可梦们也相处融洽,茸茸羊偶尔会用电火花帮三合一磁怪“充电”(虽然效果存疑),蓝鸦则对比雕那宽大有力的翅膀表示出浓厚的兴趣(或许是在研究空中格斗技?),铁哑铃则总是安静地飘在角落,吸收着日月精华(或许是在积累进化能量?)
慕缘的课程表,堪称魔都大学最“简约”的。除了几门公共必修课,他的专业课基本就是李老教授的“VIP一对一”。上课地点也极其随意——有时在堆满古籍、灰尘都快能当考古样本的地下资料室;有时在李老那同样杂乱却藏品丰富的办公室;最夸张的一次,是在学校后山一片被划为“疑似古代祭祀遗址”的小树林里
那天,李老揣着个保温杯,领着慕缘和亦步亦趋的茸茸羊(蓝鸦高傲地站在树枝上放哨,铁哑铃则好奇地飘在慕缘身边),指着几块其貌不扬、半埋在土里的石头:“小子,看出点什么没?”
慕缘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最多就是形状稍微规则点。他老实地摇摇头。
李老嘿嘿一笑,也不卖关子,掏出个小刷子,轻轻扫去一块石头表面的浮土,露出几个模糊的、仿佛天然形成的凹坑和纹路:“看这走向,这排列,像不像未知图腾里的‘F’和‘L’形态?还有这边,这磨损痕迹,很可能是长期放置某种圆形器物,比如……古代仿制的‘玉石’(对应贵重球)?或者说,是供奉某种小型、喜栖石头的宝可梦,比如小拳石或者盆才怪?”
慕缘恍然大悟,再看那几块石头,感觉立刻不一样了。李老接着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如何通过石质、风化程度、周边土壤成分、以及文献中关于这片区域古代信仰的零星记载,来综合推断这处“遗址”可能的年代和用途。
茸茸羊听得直打哈欠,最后干脆找了个阳光好的草窝,蜷成一团,身上静电噼啪,睡着了。铁哑铃倒是依旧悬浮着,红色的眼睛对着石头一闪一闪,不知道是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扫描”分析。
这堂“田野调查课”的最后,是李老指着不远处一对正在约会、被他们这“考古队”惊得不知所措的情侣,对慕缘低声说:“看见没?考古也要注意影响,不能像那些搞对象的,光顾着自己腻歪,破坏了历史痕迹都不知道!下次看到这种情况,要勇于……咳咳,劝导!”
慕缘:“……” 他觉得李老纯粹是嫉妒。
开学没多久,就是热闹纷呈的社团招新日。主干道上人声鼎沸,各社团使出浑身解数。对战社的学长现场演示技能对抗,火花与水枪齐飞;协调社的学姐带着美丽的狩猎凤蝶和奇鲁莉安表演华丽招式,引来阵阵惊呼;美食社现场制作能量方块,香气扑鼻……
慕缘揣着茸茸羊,肩膀站着蓝鸦,身边飘着铁哑铃,这组合本身就挺吸睛。没走几步,就被对战社的学长拦住:“学弟!一看你就是对战的好苗子!来我们这,有专业场地,定期比赛,还有漂亮学姐当经理哦!” 他身边的力壮鸡很配合地展示了一下肌肉。
茸茸羊警惕地往慕缘身后缩了缩,蓝鸦则不屑地扭过头,它对这种“卖肉”行为表示鄙夷。
慕缘干笑着婉拒:“谢谢学长,我再看看。”
没走两步,又被协调社的学姐围住:“学弟!你的茸茸羊好可爱!毛发保养得真好!蓝鸦也很有气质!来我们协调社吧,让它们的魅力闪耀全场!” 一位学姐甚至想伸手摸茸茸羊,被它一记微弱的电火花(警告性质)吓得缩回了手。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同学,你对‘沉睡的古老力量’感兴趣吗?”
慕缘扭头,看到一个戴着厚厚眼镜、气质阴沉的学长,他身边飘着一只夜巡灵,面前桌子上摆着几个看起来像是旧物市场淘来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和陶片。桌子旁边的横幅写着——“超自然现象与古代宝可梦遗物研究会”。
慕缘嘴角抽了抽,这名字听起来比李老的考古系还不靠谱。他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专业就是这个,天天见。”
摆脱了重重“围剿”,慕缘最终一个社团都没加。倒不是他高冷,主要是李老提前打了“预防针”:“小子,咱们考古系人丁单薄,你的课余时间要‘合理利用’,多来资料室帮(做)忙(免费劳力),比参加那些花里胡哨的社团有意义多了!”
魔都大学的食堂,堪称一个小型宝可梦生态观察站。有专门为草系宝可梦准备的阳光角,提供富含营养的土壤和清水;有专门的水系宝可梦区域,像个小池塘;还有通用的宝可梦食物取用点,提供不同口味和营养配方的能量方块和宝可梦零食。
慕缘很快就摸清了门道。茸茸羊偏爱甜辣口味的能量方块,每次都要去那个窗口排队;蓝鸦则对特制的、能增强羽毛韧性的“飞行系秘制小灶”情有独钟;铁哑铃暂时只能吸收特制的矿物能量液,需要去专门的窗口领取。
这天,慕缘正排队给茸茸羊买它最爱的“**樱果味”能量方块,前面一个男生和他的卡比兽挡住了大半去路。卡比兽正抱着一大桶混合树果吃得欢,男生则一脸肉痛地刷着饭卡。
“同学,你这卡比兽……胃口真好。”慕缘忍不住感叹。
男生回头,一脸生无可恋:“别提了,它这个月的伙食费顶我三个月生活费!我都考虑要不要去对战社打擂台赚外快了!”
好不容易轮到慕缘,他刚拿到能量方块,就感觉裤腿被扯了扯。低头一看,一只不知道谁家的扒手猫正用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能量方块。
“咩!”茸茸羊立刻护食地挡在慕缘身前,周身电光微闪。
扒手猫“喵呜”一声,敏捷地跳开,转眼又去纠缠另一个拿着烤鱼的学生了。
慕缘摇摇头,带着自家宝可梦找位置坐下。环顾四周,真是众生百态:有和伊布分吃一根薯条的女生;有一边看书一边喂咕咕吃玉米粒的学霸;甚至还有带着魔墙人偶的,直接用光墙隔出一个安静的用餐空间……大学食堂,因宝可梦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生动和……拥挤。
结束一天的课程和(被李老抓去的)额外劳动,晚上回到宿舍是最放松的时刻。宋应星通常还在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航天器建模苦思冥想,他的皮皮抱着月之石碎片在桌子上滚来滚去,三合一磁怪悬浮在床头提供稳定的照明(兼微弱磁场辅助思考?),比雕则收拢翅膀,站在专门为它准备的栖架上打盹。
慕缘则会整理一下白天的考古笔记,或者逗弄一下铁哑铃。这小家伙虽然还不能参与战斗,但已经展现出对金属物品的特殊感应,有一次差点把宋应星一个重要的金属模型零件给吸过去,吓得慕缘赶紧把它抱开。
“老宋,你说古代人没有精密的仪器,是怎么观测星辰,甚至绘制出那么精确的星图的?难道真的借助了青铜钟或者哥德小姐这类拥有超强精神力和计算能力的宝可梦?”慕缘一边给茸茸羊梳毛,一边突发奇想。
宋应星从复杂的计算公式中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不无可能。宝可梦的潜能远超我们现在的认知。我的课题之一,就是研究三合一磁怪族群在特定电磁场环境下,对引力和空间感知的变化,这或许对未来宇宙航行中的导航系统有启发。” 他的三合一磁怪配合地发出了一阵频率更高的嗡鸣。
“啧,你们搞航天的,脑子结构都跟我们不一样。”慕缘感叹,然后拿起一块宋应星桌上那个比雕模型的羽毛(仿制品),“你看这羽毛的流体力学结构,古代飞行系宝可梦的驯化,是不是也促进了人类对风力和飞行的早期理解?”
两人就这样,一个谈古,一个论今,一个研究埋在地下的历史,一个展望飞向太空的未来,话题天马行空,却又能奇异地连接到一起,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