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考古博览会的日程已过大半。第三天下午,一场临时通知的紧急会议,打破了主会场原本开放交流的氛围。通知范围严格受限,仅限少数资深学者和特定官方代表参与,会场入口增设了安保,气氛陡然变得肃穆。
慕缘原本正和吴邪等几个新认识的朋友在展厅里交流这几天的心得,突然接到李老打来的电话,语气是少有的急促:“小慕!小吴!别逛了!立刻到三号会议厅门口等我们!快!”
听出李老话里的严肃,慕缘不敢耽搁,匆匆告别友人,带着茸茸羊它们赶了过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李老和王老站在一起,两位老人脸上都没了平日的随意,眉头紧锁,正和几位神情凝重的官方人员低声交谈。
“老师,王老,怎么了?”慕缘快步上前,有些不明所以。
李老看到他,立刻将他拉到身边,对其中一位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低声解释道:“周主任,这就是我学生慕缘。虽然才大一,但古文底子还算扎实,做事也仔细。这次情况特殊,我想带他进去,帮忙做些记录、整理资料的杂活,也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学术应急是什么样子,年轻人需要历练。这个是老王的学生,吴邪,也都是考古的好苗子。”
那位周主任审视地看了慕缘一眼,目光扫过他身边好奇张望的茸茸羊和安静的蓝鸦、铁哑铃,又看向李老和王老,还有一边的吴邪,略作思考,点了点头:“李老开口,我们信得过。但规矩不能坏。”他转向慕缘,语气严肃,“小同学,接下来你要进入的会议,涉及国家机密。必须签署最高级别保密协议,会议所见所闻,未经许可,不得向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同学、朋友——透露半个字。能做到吗?”
慕缘心头一紧,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连忙郑重答应:“我保证遵守规定。”
签署了厚厚的保密文件后,慕缘跟着李老、王老以及另外几位被匆匆召集来的、白发苍苍的学界泰斗,走进了那间窗帘紧闭、灯光昏暗的三号会议厅。茸茸羊它们被工作人员礼貌地带往了专门的宝可梦休息室。
会议室内气氛压抑。椭圆桌旁坐着十几个人,除了几位熟悉的老专家,更多是穿着不同制服的陌生面孔,人人面色沉凝。投影幕布亮着冷白的光。
没有寒暄,一位来自某特殊部门的负责人直接切入正题,声音低沉:“各位专家,时间紧迫,客套免了。大约四十小时前,西北某处新发现的、尚未公开的史前遗址深层,出土了一批……非同寻常的东西。”
屏幕上显示出照片。那是一些造型古拙甚至显得粗粝的陶制、石制物品残片,以及一些镌刻在岩壁上的、风格狞厉的兽形图案。即便只是照片,那些图案中透出的某种狂野、不祥的气息,也足以让观者心头一沉。
“初步研判,”一位考古研究所的专家接着开口,声音干涩,“这些遗存描绘的对象,并非我们熟知的任何单一传说宝可梦。它们指向的,可能是一组在多个古老文明支离破碎的记载中都曾隐现,却被刻意模糊或讳莫如深的……‘群体’。”
画面切换,聚焦于四幅相对清晰的壁画拓片:一幅是黑风卷着冰晶,中有迅捷兽影;一幅是地动山摇间厚重的轮廓;一幅是浊浪翻涌下诡谲的形态;最后一幅则是烈焰肆虐中狂舞的影子。
“结合同时出土的、带有强烈负面情绪能量残留的变异未知图腾,以及当地古老口传中‘四厄’、‘四凶’之类的零星称谓,”李老手指轻叩桌面,声音低沉,“我们倾向于认为,这很可能指向一组在远古时期,被认为与特定自然灾害密切相关,甚至被视作灾祸象征或源头的古代宝可梦群体——暂命名为‘四灾兽’。”
四灾兽? 慕缘心中愕然,一个雪拉比就差点搞得天翻地覆,这四个也是重量级的。
“问题是,”王老接口,语气沉重,“自这批遗物出土后,遗迹所在地及周边数百公里区域,监测到了多次异常的能量波动和气象扰动报告。模式……与壁画隐约描绘的‘风’、‘地’、‘水’、‘火’之象的初期特征,存在令人不安的吻合度。我们担心,发掘工作可能无意中……触动了某些本应沉寂的东西。”
会议室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这潜在的含义——一次考古发现,可能意外成为了某个危险连锁反应的导火索。
“当前首要任务有三,”主持会议的负责人总结道,“第一,全力破译出土铭文,寻找关于这‘四灾兽’更具体的信息,尤其是古人是否有过应对或安抚的记录。第二,科学评估当前异常现象的发展趋势与潜在风险。第三,严格信息管控,避免引起社会面不必要的恐慌。”
任务迅速分解。李老和王老因其在古文字学和神话考古领域的深厚积累,被确定为铭文破译核心小组的成员。而李老坚持带上慕缘,理由也很实际——慕缘对未知图腾的形态记忆确实比一般人强些(得益于高考前为了某个收集成就的疯狂死记硬背),年轻人脑子活,说不定能在海量杂乱信息中注意到被忽略的细节,做些辅助筛查工作再好不过。
于是,慕缘这个考古系大一新生,就这样以“导师助手兼实习记录员”的身份,懵懵懂懂地卷入了一项高度机密的任务。他原定的北京游览计划泡汤,当天下午就被送往京郊一处守卫严密的研究机构。
在那里,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那些刚从西北运来的遗物原件。冰冷的面具残片,扭曲的壁画拓片,还有那些散发着莫名压抑感的变异铭文。当他尝试辨认那些文字时,只觉得笔画扭曲混乱,充满了难以理解的狂躁意味,远比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古文都要艰涩晦暗,看得久了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他只是个普通学生,面对这些,能做的就是在李老和王老的指导下,尽力做好分类、抄录、对比的基础工作,偶尔凭记忆指出某个变形字符与标准未知图腾的细微相似之处。
研究是封闭且高压的。慕缘跟着导师们,和几位语言学家一起,埋首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中。茸茸羊它们被妥善照顾,但慕缘与它们见面的时间很少。他只能通过每天短暂的休息,看看它们,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几天过去,破译工作进展缓慢而艰难。零星的线索显示,“四灾兽”在某些极其古老的部落传说中,常被视为“自然之怒”的化身或“惩戒失衡世界”的可怖存在。铭文残片中偶尔出现的“镇石”、“礼器”、“祭舞”等字眼,暗示古人或许尝试过与之沟通或制衡,但记载大多语焉不详,且往往伴随着血腥的祭祀描述。
与此同时,外界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西北地区的异常报告在增加,虽然尚未酿成大规模灾难,但那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笼罩在研究所每个人的心头。
这天深夜,慕缘在帮忙整理一批刚初步处理的铭文残片摹本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一张边缘残破的皮纸(仿制品)摹本。角落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像是随手刻画的简笔符号,形状有点像……一个极其抽象的面具?旁边还有一个扭曲的、似根须又似锁链的标记。
这个“面具”符号的简单轮廓,忽然让他觉得有点眼熟。不是来自学术记忆,而是一种更模糊的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神韵?是杭城傩戏那些古朴面具带来的感觉?还是更久以前,名叫“厄诡椪”的宝可梦?,他不太确定,记忆很模糊。至于那个根须锁链标记,他更是毫无头绪,穿这么久了,这以前确实有些记忆不太记得清了。
这或许只是古人无意识的涂鸦,或者是自己连日疲劳产生的错觉?他这么想着,正打算将这点微不足道的疑惑记在旁边,等有空时再查查资料,研究所内部却突然响起了低沉而短促的集合警报。
很快,所有核心人员被召集到简报室。一位肩章鲜明的军官站在台前,背后的卫星云图上,几个遥远的地点被醒目地标红。
“各位专家,情况出现新变化。”军官的声音沉稳有力,却带着紧迫感,“十五分钟前,我们设置在遗迹原址及另外三处与‘灾象’特征吻合区域的能量监测站,同时捕捉到强度急剧攀升的异常能量脉冲。初步波形分析显示……其核心频段,与你们正在破译的部分铭文中,描述某种‘苏醒’前兆的段落,吻合度超过警戒阈值。”
“根据应急预案,上级决定,立即组建一支多部门联合调查组,前往能量脉冲最显著、且地理特征与‘地之灾象’最为契合的北疆喀斯特地区,进行现场紧急勘查,并搜寻可能存在的、古人遗留的更多线索或应对遗存。考古与古文化解读专家必须随行,以提供现场研判支持。”
军官的目光扫过在场学者:“李德明教授,王守仁教授,组织需要二位的现场经验与判断力。考虑到任务的特殊性和可能的即时文字破译需求,允许你们各带一名助手。”
李老和王老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同时颔首。
李老转过身,看着因为连日熬夜和刚刚警报而显得有些困倦又紧张的慕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慕,北疆,情况可能比较复杂,也辛苦。你……敢不敢跟老师走这一趟?”
慕缘看着老师眼中那份属于学者的责任与镇定,又想起这些天接触到的“四灾兽”传说、那些异常报告,以及自己心中那点关于面具符号的、微不足道却挥之不去的疑惑。害怕吗?当然有一点。但他更清楚,这是一个普通学生可能一辈子都碰不上的、直面历史迷雾与未知风险的机会。留在后方固然安全,却也意味着错过。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老师,我跟您去。多个人,总能多搭把手。茸茸羊它们……应该也能适应野外。”
新的任务,在急促的警报声中仓促下达。目标直指遥远而陌生的北疆,那片传说中可能沉睡着“地之灾兽”的喀斯特山峦。慕缘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是确凿的证据,是虚惊一场,还是更深不可测的古老秘密?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平凡的考古系学生,即将踏上一段远超课堂想象的实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