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大师弗洛伊德说过:梦是被压抑的意识,通过伪装的方式而呈现的内容。
梦,从来都是人意志的体现。
什泾中学,校医室,星期日,10:08AM,天气/晴
琳琅先前的不信有轮回来世这一说的,但这几天的经历让他不得不相信。
那虚影中对我的称呼是“我”......?她是什么意思?
自己是她......?有点拗口。
琳琅躺在校医院的床上,扶着额头,微微有些头疼,无限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充斥着胸腔。
灿金色的虚影若隐若现,反复晃动着,似嘲笑着他的无能。
再一眨眼,却什么都不剩下。
他竟然在课堂上直接晕了过去,老师和同学吓了一跳,赶忙将他送到校医室,得知琳琅只是劳累积疾后才离开——老师已经给林叔打电话了,林叔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说马上赶过来。
“哐。”门被推开,果然是林叔。
琳琅微微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看出了林叔眼中的复杂。
“哎......”林柯叹了口气,手摸进了裤兜,想抽根烟,却又突然想起这是学校,抽出手来。
“我帮你请了假了,”林柯语气复杂的说——他好像早就料到有着一天了——“等下跟我出去一趟。”
林柯说完,又关上门。
“砰!”他还是点了根烟。
琳琅翻过身来,从床上下去,穿好鞋子,通过镜子照了照,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便转身出去。
建筑的阴影布满林柯的脸,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倚靠在墙上,飘起的滚滚烟圈好像预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林叔,说几次了,少吸点烟。”琳琅无奈的笑着。
“你小子,还反过来教训我了是吧。”林柯恶狠狠地说——不过他还是把烟熄灭了,丢进垃圾桶。
“走吧,”他背过身去,脖子上的伤疤漏了出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真实’。”
说罢,林柯转身就走。
琳琅愣了一下,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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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一处荒无人烟的山野。
星期日,10:37AM,天气/晴转小雨。
城外下起了小雨。
雨渐渐大了。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两人一齐坐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
“When good old friends are going away......"
车载音乐缓缓响着一首很老的音乐。
窗外的雨轻轻下着,雾般沁润着世界。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今天没有发生静寂,宁静的世界透露着安详,尽管这和两位坐在车中的人内心的情感毫不相符——但仍不妨碍着说一声——
“多么好的天气啊,”琳琅忽然发出了感慨,他望着窗外的世界,“多么美好,祥和。”
“我还记得你小子小的时候,天天追着问我你的父母哪去了......”林柯狠狠抽了口烟。
“我也记得,”琳琅回道,“那时候我问你一次你揍我一次,死老头。”
“后来你长大了,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就没再问了。”林柯没有管他的抱怨,“我这个人......从来不适合说谎。”
雨渐渐小了。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车速也渐渐慢了。
“到了,”林柯熄灭烟,将车停下,“下车。”
稍微走了几步,雨便停了,初露的曦阳露出了红润的脸,却似害羞般地扯来半天云彩遮住。
天微微暗了下来。
两人来到一个破旧的......车厢?
“这是什么?”琳琅摸着车厢上长出的青苔,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林柯沉默片刻,他忽然又想吸烟了,“一些中二青年所留下的最后的遗物。”
“老司长,今天我算是带着你的后辈来啦。”林柯望着车厢,陷入了沉思。
“我的父母?”琳琅敏锐的察觉到了林柯言下之意。
“是的,你的父母,我的上司,我的兄弟......还有我的妹妹。”林柯打了个手势,躲进林中抽烟去了。
琳琅并没有在意林柯的离开,反而,他对对方此刻竟然有些同情。
他摇了摇头。
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塞满了他的胸腔,琳琅并不知道这种情感是什么。
沉闷,令人窒息。
好奇,苦闷,哀伤......
杂七杂八的情感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虽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的父母的处境,天真的想着对方不过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背井离乡,将自己托付给林叔......最坏也不过去世。
但真正听到遗物两个字,他还是痛苦的难以想象。
琳琅试着推开门。
“吱呀......”
门轻轻地开了,露出里面的布置。
虽然外面已经长满青苔,里面却惊人的干净。
里面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小,粗略估计,大概是有七八间房间。
虽然基本上可以说是很久没人居住,却依然充满了生活气息。
房间已经被清空出来,敞开的大门阳光轻轻洒下。
只有一间紧紧闭着。
“走吧,是时候带你去见……你一直想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