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草在江边等了一会儿，沈知雪领着VV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沈知雪对VV说了什么，VV已经差不多缓和了下来了，虽然眼眶还有些湿润，但整体上给人一种乖怪的感觉。
VV的神色还是有些茫然，时不时会皱一下眉头，显然还在担心UU。
“VV愿意和我们一起行动了。”沈知雪的表情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因为她现在已经答应了VV安全带UU回来，压力还是不小的。
蓝白草瞟了一眼VV，后者已经变得沉默少语了，仿佛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一般。
蓝白草暗自扶额，这样的VV能和他们一起行动吗？
不过总比之前的那副样子要好，之前的VV可是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蓝白草三人在今天早上用来做早饭的篝火旁坐了下来。
“我们想要在夜之城中反制星河集团，首先得知道足够多的情报。现在的我们属于是两眼一抹黑，所知道的信息全部来自于电视和报纸，这样是不行的。”沈知雪开始认真分析现在的局势，“而且现在对方手里有UU这一张底牌，我们可能会处于被动了。”
蓝白草点了点头，局势对他们来说确实很不利。
“我们要行动，只能等他们的封城指令结束，届时他们可能认为我们多半已经逃逸，这时候我们再杀个回马枪，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沈知雪说道。
蓝白草觉得这样还是太冒险了，不过他们身为劣势的一方，想要取胜只能通过冒险。
“关键在于，我们现在不能表现得很在乎UU，知道吗？那样只会让UU的处境更加危险，他们为了引诱我们出来，会更加不择手段地利用UU。”沈知雪看向VV，她这句话其实是说给VV听的。
VV默默地点了点头。她也是经常在夜之城混迹的人，当然知道那些上位者的行事手段，所有人都可以是他们的工具。
“我现在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蓝白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清楚，“沈知雪小姐，他们为什么会追杀你？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去抓捕一个只想逃跑的人。你虽然拦截了军用运输车，但凭借你星河集团总裁之女的身份，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可现在的情形是，星河集团连同军方一起，想要你的命。”
蓝白草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沈知雪，后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但随后又释然地看向蓝白草了。
她有些幽怨地看了蓝白草一眼，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愿意帮助自己，实际上对自己一丁点儿信任都没有。
“其实这件事情，属于我个人的私事，但现在你都决定冒着生命危险来帮我们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了。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该怎么说呢？”沈知雪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们知道‘造神计划’吗？”
沈知雪问了一个问题。
蓝白草摇了摇头。
VV听到这个词眼睛忽然一动，眼神变得清明了很多。
“造神计划是第九诗社已经持续了一百年的一个行动。至于第九诗社是什么，你们只需要知道它是一个信奉义体改造的组织，一直在挑战义体改造的极限。众所周知，正常人体的改造度是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否则就会偏离生物原本的特质，向机械的方向转变，轻则丧门，重则变成失去理智的赛博精神病，这种事情你们应该在网上有所耳闻。”
沈知雪顿了顿，看了一眼蓝白草，然后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她的身体表面开始出现大量的金属鳞片，“你之前见过我的样子，你觉得我的义体改造度有多少？”
蓝白草回想起那天见到沈知雪强行截停一辆运输车的景象，那时候的沈知雪全身覆盖着一层金属鳞片，蒸汽升腾，锐利的机械手臂冒着橘红色的炽热火焰。
“大概有百分之六十吧？”蓝白草想了想说。
沈知雪有些惊讶，没想到蓝白草居然猜的这么准确。
“我还以为你会受限于常规思维，不错，你猜的很接近了，我的义体改造度足足有百分之六十二。”沈知雪说道，“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我现在却十分正常，甚至比大多数义体改造度三四十的人要正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的身体承受能力很强？”蓝白草试探性地回答。
“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沈知雪回答，“人的体质有差距，但不会相差多少，最多影响个百分之五的改造度，不会有我这么多。”
“让我来说吧。”VV突然开口道，“正常来说人的义体改造度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不过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植入‘神造金属’。”
“神造金属？”蓝白草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
“这是一种独特的金属，产于地脉深层，只有偶然会由于地质运动出现在地表。这种金属植入人体以后，会让人产生独特的金属适应性，也就是和金属产生共鸣，获取金属感知力。这种感知力拓展以后，就会产生独特的能力。这种金属具备成长性，而且不会影响人的心形，非常神奇，因而被称为‘神造金属’。”VV解释说，“我只知道这么多，至于第九诗社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第九诗社活动神秘，VV不知道也很正常。第九诗社发现，不同的人对于神造金属的适应性不同，结合了神造金属后产生的共鸣效果也不同，大多数是产生金属感知力，也就是操纵金属的能力。但还有其他少部分例外，他们融合了神造金属以后，会产生别的能力。”
沈知雪抬起自己的手，上面开始浮现银白色的金属鳞片，“比如我的，‘龙鳞’，效果是强化自身，获得短暂的破坏力提升，就是一种稀有的共鸣能力。”
沈知雪手背上的银白色的鳞片透着危险的光泽。
“不单单如此，第九诗社还发现其实神造金属的融合程度越高，那个人的能力越强力，作为一种特别的成长性金属，神造金属会随着人的成长而提高融合度，外在表现就是义体改造度，这就产生了某些人义体改造度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所谓造神计划，就是发掘具备更高融合度的人类，试探神造金属的极限。”
说到这里，沈知雪的眼神忽然有些落寞：“我很小的时候，遭遇了绑架，本来以星河集团的能力，找回我轻而易举，但对方是第九诗社，星河集团也无能为力。我被拉去进行改造实验，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我依照他们的意思，进行了所谓的进化。”
“第九诗社一直在寻找拥有天赋的孩子，进行实验。那天那辆军用运输车运送的就是现在神造金属适应性最强的人，改造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五的人。”沈知雪眼神清冷，“她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想帮帮她，但是她已经死了。她的神造金属是‘尘灵’，能产生极具破坏性的热辐射，但是也会伤害她的本身，在不断进行改造度突破的实验中，她最终未能挺过自己十九岁的生日。”
沈知雪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从容，但是她的悲伤早就汹涌成洪，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