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标是先用小时候的回忆先重点勾画一下霖铃病娇起来的原因,和中期为槿道儿的病娇化做铺垫,后期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全员病娇修罗场啦)
手心握紧,汗水蔓延出潮湿的梦。
槿道儿很早就认识霖易了,在那个发霉的夏天,她坐在发霉的窗台,妄想有人从坚固的城堡里把她拯救出来,她愿意放下长发,让骑士煞有介事的打开窗台,像所有爱思春的少女一般,注目英雄。
她很早就注意过这个男孩,他的眼睛明亮清澈,他的思维敏捷跳脱,像一只活泼的小鹿,在偌大的庄园里撒脱了奔跑。
“上面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总是站在上面。”
霖易注意到了那个总是站在庄园木屋窗台上的女孩。
“哥哥不要玩了,快回家,太阳下山了。”
太阳歪斜,孩童们叽叽喳喳。
霖铃当然注意到那个漂亮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霖易每次认识新的女孩子她心里面总有股闷闷的感觉,好像自己所熟知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一般,所以她格外反感霖易此时爱社交的性格,他就像一个小太阳,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总是一圈一圈。
“她是庄园主的女儿,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家里可有钱了,但是她家教特别严格,”跟随着一起玩闹的孩子里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从来不许她下来玩,一直关她在房间里面学好多好多东西。”
“是啊是啊,好可怜。”
“要是把我关在房间里面不出来,我会疯掉的。”
孩子们附和着,带着可怜的目光望向窗台上的女孩。
“那我们去把她救出来?”
霖易异想天开。
“哥哥!你再调皮我要告诉妈妈了!”
霖铃心里面很闷,她现在很不高兴很不高兴很不高兴,她就要表现出来。
“霖易,你不能这样,她爸爸很严格,甚至不许我们敲她家的门。”有个女孩站出来,模仿着槿道儿父亲的模样,张牙舞爪着:“去把舞蹈课复习一遍再来吃饭!”
霖易望着那个注视着他的女孩,对方像一座雕像,站在窗台,纹丝不动。
她的眼睛与他对视,很漂亮,很好奇,也很期待。
“走吧霖铃,我们回家……”
……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该睡觉了霖易霖铃。”
“晚安妈妈!”霖易似乎很困,第一个翻身在床上闭上眼睛。
霖铃微微眯着眼睛,哥哥今天表现很反常。
妈妈察觉到了霖铃怪异的表情,出声询问道:“怎么了吗,霖铃?”
“没有妈妈,今天出去玩很累,我和哥哥都好困。”
“嗯嗯那你和哥哥快点上床睡觉吧。”
霖铃没有再说话,从霖易被窝里出来,慢慢悠悠爬上霖易的上铺。
“关灯了哦,晚安啦。”
“砰”
关门声响起。
四十分钟后,掐着时间的霖易慢慢清醒。
忽而笔直的坐起来。
霖铃在上面感觉到震动,她压根睡不着,于是探出脑袋去看。
“嘘!去睡觉!”
霖易做了一个口型。
“不要,哥哥要做什么。”
“你不许管我,去睡觉小屁孩。”
霖易偷偷摸摸下床,微微打开门仔仔细细的打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妈妈似乎睡下了,今晚上没有窸窸窣窣的翻书声,房间的门下也没有光亮。
一个软软的东西撞了过来。
“去睡觉……”
霖易不用想都知道是霖铃抱过来了。
“哥哥睡。”
他回过头摸了摸霖铃的脑袋,对方在夜光下微微抬起小脸,享受的表情传达全身。
霖铃一般睡到后半夜就会鬼鬼祟祟的钻进霖易的被窝,所以霖易一般让她早点下来,免得两个人着凉,他也乐得闻着霖铃的奶香味入睡。
“今晚上自己睡,我有事情。”
霖铃听到后立马像炸了毛的猫,用力抱住霖易的腰:“哥哥去哪里都要带我!”
“很危险,小屁孩不许去。”
“就去!”
她有强烈的第六感察觉到,这应该与她与霖易今天下午谈论的那个女孩有关,她不许自己放过任何一个霖易不在视野里的可能性。
她不懂什么叫嫉妒,什么叫爱,但是她知道如果她错过一些东西,她会难受,会一晚上睡不着觉。
“那好吧,”霖易有些头疼的挠头:“我刚刚好缺一个放哨的。”
“哥哥去做坏事吗?”
“勉强是吧。”
“是要偷偷跑出去吗?”
“勉强算吧。”
“和今天下午那个女孩有关吗……”
“恩……嗯?”
霖易发现女孩的第六感极强。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那个女孩这么好看,我就知道!”
霖铃似乎有点情绪失控,她胡乱的挥舞着双手,眼泪翻涌而出,就要开始大哭。
男孩快步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避免了一场灾难。
“呜呜呜呜……”
“你听话我就带你出去,而且我再亲一下你。”
“呜呜呜呜……”
“两下。”
“呜呜呜……”
“三下!”
“呜呜……”
“没有了,一下都不亲。”
“我不哭了……”尽管还带着哭腔,尽管还是很委屈,但是霖铃还是止住了眼泪。
“好!回来再兑现,我先带你出去。”
“恩……”尽管不情不愿,但她还是要跟上霖易,他去哪,她就去哪,这是她潜意识里最深刻的一条。
他三步做俩步打开房间门,牵起妹妹的手,踮起脚步,走下楼梯。
两个孩子立在大门前。
“噔噔”他尽量小声的扭着门把手。发现居然锁死了,于是旋转锁扣,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济于事。
“哥哥,”她压低声音的说着:“妈妈把门在里面锁死了,要用钥匙。”
“嗯嗯。”霖易察觉到了,他有点苦恼的挠着头。
“哥哥我们回去睡觉吧,我们出不去。”她拉了拉霖易的小手。
“不用走门,我们走楼上的阳台。”
“哥哥!?”
她声音有点大,霖易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用怕,阳台一般没锁,而且可以爬出去。”
他们在乡下的老家是三层的小住宅,从第二层的阳台可以爬到园子上的围栏,再顺着围栏爬下去。
“但是你不要爬了,你回去睡觉,我回来再兑现承诺给你。”
“我不!”
她的嘴巴能挂油瓶。
“好吧那这样,我先下去,再想办法接你下来?“
“好……“
就这样,霖易和霖铃又站在了二楼的阳台上。
“我先下去。”
话还没说完,霖易已经手脚并用的爬了下去,霖铃还在心惊胆跳的看着,她很想现在把妈妈叫醒制止哥哥的行为,但是又害怕对方受到惊吓忽然摔下去。
就这样在霖铃有惊无险的注视下,霖易从围墙上顺着杆子溜下来,拍了拍睡衣上的灰尘。
“你先回去,我回来找你。”
霖易做着手势。
然后转身往大门走去。
“哥哥!”
霖铃很着急,对方似乎想就这样摆脱自己,她也学着霖易的样子想翻越阳台,霖易注意这个冒失的女孩,于是只好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等一下!”
他阻止准备翻过阳台的霖铃。
“我,上去,接你。”
他做着手势。
对方似乎打心眼里认为霖易想跑,不顾一切的翻过了阳台,不过似乎女孩恐高,迟迟不敢跳到一旁不远处的围栏上。
“喂!”霖易看得心惊肉跳的,他马上跑到对方正下方。
果然,女孩跳了出去,但是却没有抓住栏杆。
但是霖易稳稳的把下落的女孩抱住,因为缓冲还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不要命了?”
“哥哥不要离开我……”
望着眼泪汪汪的女孩,他想责备的话停留在口中。转而将女孩用力拥入怀里。
“不会离开你的,笨蛋。”
……
“哥哥,有点冷。”
“那我抱你。”
男孩把女孩公主抱起来,往庄园走去。
霖铃挽住男孩的脖颈,他的体温正盛,在夏日的凉风里很是温暖。
“哥哥是想把那个女孩带出来吗?”
“恩,你还蛮聪明的。”
“为什么怎么做?”
“因为她漂亮?因为她可怜?”
“那她如果不漂亮不可怜呢?”
“不知道诶,就是想这样做。”
“那会和她也亲亲吗?”
“为什么这么问。”
“……”
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现在又站在了庄园的大门前,说起来也很好笑,没有计划的救援,只有目标,时间,地点,人物,赤手空拳,无所畏惧的两个孩子。
十年后槿道儿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也觉得是命运安排得巧妙,怎么会呢,像长发公主里的故事一样,她的骑士连剑都没有带,却奇迹般的出现在她的窗台前。
时间荏苒,自己在霖家兄妹里的记忆里可能只是平淡如水的一件往事。可能是霖易年少时调皮捣蛋的一次冒险,可能是霖铃小时回忆起窸窸窣窣的碎片,却是槿道儿第一次对一见钟情产生字面意思理解的重要时刻。
就像夏天里劈开的一道闪电,白日做梦里惊乍的醒来。
不管过程如何惊奇,不管冒险如何精彩,变魔术般的电闪雷鸣间,伴随着庄园里仆人的惊呼与她父亲的怒嚎。
一个清澈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窗台。
“哥哥快跑!”
霖铃的声音直冲云霄。
他猛的拉着槿道儿的手,乘着对方呆滞的瞬间,忽而的往窗台下纵身一跃。
在几个呼吸间,稳稳从几个露台上连续跳跃。
引发了上面一众人的惊呼。
稳稳落地,而后发疯般的牵着对方的手跑。
从庄园里到田埂里,从森林里到小镇里。
两个人没有理由的开始狂奔,她第一次自由的沐浴在月光下,好像一只轻巧的兔子,没有约束,没有规则的奔跑在乡间小路上。
“你……你是谁……”
“先……先……跑……”
两个人的手还稳稳的扣在一起,发了疯的狂跑,尽管后面大呼小叫的声音已经趋于安静。
最终,两个人停在了镇子上的一颗橡树下,女孩扶着树干大口的喘着气,男孩弯着腰,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你……你为什么要带我跑出来。”
“没什么,”霖易累得上气不喘下气,他很惊讶女孩居然能跟得上他的速度,按理来说如此深居闺房的女孩应该很少运动:“就觉得你可怜。”
“我……”
“不用说什么,你今晚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陪你。”
“你叫什么名字?”
“霖易……”
“真好听,我第一次和除了爸爸和哥哥外的男生说话。”
“那你现在完成了第一个第一次。”
“我也第一次从这么高的窗台往下跳,真惊险。”
“啊,那就是第二个第一次。”
“你说话真有意思,你做事都这样无厘头吗。”
霖易思考这她说的话,他认同这样的说法。
“别在意,我只是觉得好玩,加上你很漂亮,我觉得你不应该做一个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觉得我更像一个公主,你是救我的骑士……”
“你说话也这么无厘头不是吗。”
“哈哈霖易你真好玩。”
槿道儿笑起来,似乎真的很好笑,她一直笑弯了腰,直到笑得抽抽起气来。
霖易见状慌忙拍了拍她的背,生怕给这位娇生惯养的庄园主女儿笑背过去。
“我……咳咳,”槿道儿直起腰,米白色的长裙在午夜的月光下飘扬:“我没这么娇弱,在家里的时候,我经常锻炼身体。”
“那么,有什么要做的吗?”
“我的骑士,我想去商店里吃好多好多零食。”
“但是好像我没有带钱。”
“没关系镇上的人都认识我爸爸,我们可以赊账。”
“呃嗯……”
于是两个小孩又跑到了镇子上唯一一个24h的便利店里,买了许多槿道儿前所未见的垃圾食品,往嘴巴里一顿胡吃海塞。
“我还想骑自行车!”
“呃嗯……”
他想了想:“那你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霖易的学校。
“这是哪?”
“我的学校,你没读过书吗?”
“没有在学校,我一直在家里读书,爸爸给我请了很多很多私教。”
“恩……那一定很无聊。”
于是霖易从镇上学校的校舍里骑出来一辆傻了吧唧的老旧自行车,车的架子上还锈迹斑斑。
直到槿道儿从自行车上摔倒下来,霖易才意识到这个疯疯癫癫的漂亮女孩也有极其不擅长的运动。
望着她被摔青的膝盖,男孩有点于心不忍了。
“要不我载你吧。”
“嘻嘻谢谢。”
半个小时后,田埂上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在镇子内逛了一圈又一圈,沐浴在月光的照耀下,槿道儿似乎格外兴奋,尽管膝盖还在火辣辣的疼,但这些新奇的体验却是第一次的。
好多好多好多第一次。
“我们要回去了吗?”
“是的,足够久了,”霖易顿了顿:“我妹妹可能被抓住了,我得回去救她。”
“放心霖易,爸爸和大家都对客人都很有礼貌,尤其是可爱的小女孩。”
“嗯……那我也得回去,我妹妹不能离开我太久。”
“是那个一直黏着你的女孩吗?”
“你认识她吗?”
“我经常在窗台上看你们玩,”槿道儿望着越来越近的庄园,似乎心又被吊了起来:“爸爸对你妹妹应该会很友好,但是对你不一定了,我自己回去吧。”
“可是,也不行,我得去接我的妹妹。”
“那好,我会保护你的。”
灯火通明的庄园在午夜里显得突兀,仆人们上上下下都在手忙脚乱的寻找大小姐的蛛丝马迹,殊不知对方已经跑出庄园。
“没有关系,这是我的行为,是我拉着你跳下窗台,一会是要打要骂我都无所谓。”
“那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槿道儿看过那些女仆们偷偷藏在门缝里的言情小说,她很喜欢这样清澈的男孩,所以她期待着答案。
“可能觉得你漂亮,又觉得你可怜。”
“那假如我不漂亮, 不可怜呢。”
“不知道诶,就是想这样做。”
“那好,我想要最后一个第一次。”
槿道儿望着那远处可以望见的窗台,让霖易停住了自行车的刹车。
“怎么了?”
“我想第一次接吻。”
……
“你哥哥很聪明,他会回来的。”
端着热茶,将一点白糖加进茶里,男人望着窗台前死死守着的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往身边壁炉里多填了一点柴,女孩穿得单薄,他不想对方着凉了。
“哥哥,不要我了……”
女孩没有在哭了,刚刚排山倒海般的哭意让全部的仆人都慌了神,用尽办法都哄不好。
她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大门前的路,手紧紧趴着窗台的玻璃。
霖易会和那个女生在干什么呢?
她想起她听说过学校的女孩子说过,这种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单独出去玩的事情叫约会,是两个要结婚的人会做的事情。
结婚,结婚,霖易他会和别人结婚……
黑色的情绪忽然开始胡乱的飞舞,她心里面忽然想出了一个种子。
如果哥哥没有这么受欢迎,没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就好了。
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
两个身影在一辆自行车上出现,她瞪大了眼睛,拳头拽紧,指尖流血,牙齿几乎咬碎。
这是霖铃第一次这么切实的感觉到嫉妒与愤怒的实质化,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哥哥为什么……
她看到。
月光下,
窗台外,是一对乖张的男女在流连忘返的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