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在说笑吧？”沈念欢乐了，莞尔地打量夏纯熙微红的面颊，“想不到夏姑娘还蛮有幽默细胞，少司命，你说呢？”
“我分明认真的！”少女不悦道。
“殿下，细胞是什么？”
祈灵歌关注的点不太一样，她取下脑袋上的司命巫女冠，眼睛流露出困惑之意。
沈念欢回忆了一下，笑道：“满打满算，我和楚潇湘见过不超过五次，顺便要算上以前我入朝的时候，总之我和女帝不怎么熟。”
“为什么这么少？你当年不是朝廷左将军吗？”银发少女问道。
“一般而言，外出作战的将军很少有机会见到君上。”
“那她为何对着你哭哭啼啼，却又对我言辞不善？”
夏纯熙面露娇憨，一幅委屈的模样。
“谁知道呢？也许我们的这位皇帝，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不拘一格的性子吧。”
说完，沈念欢在两名少女纤美的双腿前，就势往床毯横着一躺，冲着两女眨了眨双眼：“拜托你们明早叫一下我，这些日子修炼不停，感觉身体已经很疲惫了，需要休息一晚。”
夏纯熙轻哼一声，正要说话，就听到身边响起了少司命的柔声软语。
“我会叫醒您的。”祈灵歌端正跪坐，空灵的眼眸露出缱绻与温和，浅声道：“请您好好地睡一觉吧。”
夏纯熙微微一愣，默默将嘴唇抿住。
军帐外掠过越来越低沉的风声，远远地仍能听到点兵场传来的呼喝与骏马的嘶鸣，帐内灯火馨宁，沈念欢双眼发沉，斜睨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双马尾少女，她腰肢细长，娇躯玲珑，精致得像人偶。
再看另一边的雪发少女，白裙洁净，国色天香，灵石辉光将她绝丽脸庞映照得旖旎如画，少女臻首微埋，明净清澈的眼眸微微藏着心事，仿佛仍然在思考楚潇湘和他的关系。
天可怜见，真没什么关系，圣女这么能脑补的吗……沈念欢腹诽。
目前的生活，虽然仍和被她们软禁监视没有区别，但他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比如以前夏纯熙可不会监视他监视到一间屋子、一个床上。
待此间事了，希望大家好聚好散，都有光明的未来。
沈念欢合上眼眸。
忽地。
黑暗里，他感觉到头顶伸来一对柔弱无骨的小手，宛若春风拂面，从他的印堂穴滑到鱼腰穴，十指温润纤细，轻轻按揉着，为他驱赶疲惫。
沈念欢往上看去，少司命的清媚小脸映入眼帘，她神色淡然，瞳孔彷如星夜下的湖水，泛着浪漫且深邃的蓝意。
“不要看我。”
对视之中，低着头的少女眼波微乱，“好好休息吧，殿下。这些天您为找回境界而做的努力，灵歌都看在眼里。”
她顿了顿，选择直视着沈念欢的眼睛，轻声对他说道：“如果在修炼上面有能帮到您的，请和我说就好，我一定会做的。”
沈念欢困意上涌之下，神志也不如白天清明，闻言淡淡道：“话是说得好听，什么都会做？你是抱着多大的觉悟说这种话的？国师不是说了有一个能把修为还给我的方法吗，为何你不同意呢？”
当日在问星宫，国师说了一个嫁娶之法。
怎么想都绝无可能。
自己真要娶了黎巫密教的真祭巫女、朝廷册封的神官、楚国百姓上香朝拜的人间神祇，清白名声大概也要葬送掉了。
这样会亵渎国教的“神性”，太后第一个反对。
简单来说，不利于长久统治与国家稳定。
少女睫羽微动，嗓音软软地说了一句令人始料未及的话。
“我没有说过自己不同意。”
沈念欢蓦地瞳孔一缩，突然不敢去看祈灵歌的眼瞳。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名柔弱无辜如小鹿般的少女，那双空灵的眸子和淡然的小脸，冒出一种无声的进攻性。
好像身处平静的山林里，遥遥望到了敌军高高扬起的将旗。
沈念欢稳住心态，笑了笑。
“是啊，你不必同意，因为我会自己拒绝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可能么……”祈灵歌呢喃低语。
“你们在说什么？”
另一边的夏纯熙勾起了好奇心，不再假装自己在用功修炼，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看到给沈念欢按摩头部穴位的少司命后愣了楞。
“不值一提的笑话。”沈念欢叹道。
“喔。”夏纯熙点点头，瞥过了头。
“仪式已成，阴阳勾连。二魂二体，同生共死。”
祈灵歌自顾自说了起来，道：“有一个能帮他恢复往日境界的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我嫁给他就好。”
“为何？”夏纯熙秀眉蹙起，脸色迷迷糊糊。
祈灵歌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夏纯熙莞尔一叹，“但你不可能嫁给他的，对吧？”
祈灵歌不说话。
夏纯熙陷入思绪，说道：“我想起一门能快速增进修为的功法，有利有弊，和你说的很像。”
祈灵歌抬起眼帘：“是何功法？”
夏纯熙忽地一呆，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
“嗯？”
祈灵歌盯着她，那种无声的进攻性又一次展现而出。
夏纯熙目光闪躲，嘀咕着说了一句：“是古籍中所说的双修之法，论及婚嫁，也只有男女双修能够对照吧。”
军帐中的气氛冷清了下来。
祈灵歌放下眼帘，望向躺在跟前的沈念欢，眸中思量。
夏纯熙古怪地也跟着她的视线，偷偷瞥了一眼。
沈念欢睡得很香。
在两位少女谈话的过程里，他的呼吸起伏均匀，解开的长发披散下来，五官容彩秀逸，眉宇间停留着的疲态。
“这样吗……”
仿佛害怕惊扰了沈念欢，祈灵歌压低声音，语气空灵柔和，“多谢您教我这门知识，灵歌受教了。”
夏纯熙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到少司命一幅“学到了”的模样，心头隐隐生起忧虑。
夏纯熙担心少司命不谙世事，虽然是对头，但仍然害怕她被沈念欢一胁迫做什么傻事。
那种事太便宜沈念欢这个登徒子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