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剑吗？”
“我这吟霜剑，出鞘必见血。”
在短暂的迟疑过后，墨语烟不免有些轻蔑的冷笑。
冷笑间，她抬胸而抱的胳膊也上抬几分，**挤压着怀中玉剑上抬出鞘，虽然吸引何以默目光的并非剑，但他最终还是被吟霜剑出鞘的银白锋芒所威慑。
好白的剑……
何以默移开视线，不敢多看，内心发出由衷赞叹。
那雪白的银霜剑架在**，即衬托出了沉甸甸的分量，却也是一种【镇山封印】，它会用锋芒剑意警告每一个胆敢多看的不轨之徒。
“不知，何公子有几条命拿来赌？”
墨语烟又调侃一句，好在只是开玩笑，很快就把怀里的吟霜剑收回乳鞘。
她向来不屑于嘲讽弱者，除非遇到何以默这种不要脸的。
不过，换个角度细思，墨语烟也从何以默刚刚的反应，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来赌注，就是故意来寻输，另有所图？
“见血还是算了吧。”
何以默嘴角微抽，汗流浃背。
他想了想，看向仙子身后的那颗柳树。
“要不，我们就赌这柳树枝上有几片嫩芽？”
“……”
这一次，何以默稍微正经了一点。
据他所知，境界高的修士，闭着眼睛就能感应到一条柳枝上有几片嫩叶。
这个赌注他几乎必输无疑！
可即便如此，墨语烟却还是眉头微挑，盯着何以默的美眸表面上兴致乏乏，实则冷眸深处耐人寻味。
让她兴致乏乏的，是这毫无悬念的赌注。
而让墨语烟冷眸耐人寻味的，则是何以默今晚来找他赌注的真实目地。
她现在越来越怀疑，何以默表面上色批是装的，真实目地另有其事！
毕竟……
正常人不可能会找墨语烟论剑对赌。
就算是执掌剑道的长老，也不一定有那个底气跑来自取其辱。
除非，他本就一心求输！
“啧…”
何以默暗暗咂舌，被仙子那么狐疑的盯着，他是真的感受到压力了。
是他大意了，低估了墨语烟的智商。
他以为墨语烟这种高高在上的仙子，不可能跟他浪费时间，应该随便挑一个必赢的赌注就敷衍了事。
这样对谁都好。
但何以默没想到，墨语烟居然这么较真！
她既然答应了何以默的赌约条件，那就代表她真的下定决心愿赌服输。
何以默现在急需一个能让墨语烟感兴趣的答案。
既不能是墨语烟必赢的，也不能是墨语烟完全不会的……
“看来，仙子品味很高，不屑于无聊的赌注。”
“既然这样，不如与我这纨绔子弟下盘棋如何？”
思绪间，何以默的目光被庭院角落的一座石桌吸引。
如果何以默没记错的话，太师府的客房庭院，有一张刻有棋盘的石桌，常年累月都堆积着灰尘无人使用。
但今晚，那石桌不仅被打扫干净，桌上更是铺满了的黑白棋子。
“仙子会下围棋吗？”
谈笑间，何以默敏锐察觉到了墨语烟眼中一闪而过的欣悦。
他知道，她终于感兴趣了！
“会些皮毛。”
“切磋一下？”
这一次，墨语烟爽快答应，怀疑的神色也随之舒缓下来。
她走向那早已打理好的石桌棋盘，回眸示意，给了何以默一个邀请入座的礼仪手势。
“等等，这剧本是不是越来越歪了……”
何以默盘腿坐下，盯着那已经布满棋子的石桌，莫名感觉到这正经的氛围似乎有点不对劲。
因为一上棋桌，墨语烟的态度明显少了轻蔑，多了几分对待棋手的认真与敬意。
她甚至还邀请何以默入座……
她甚至还亲自起身收拾棋盘！
“有些乱，稍等片刻。”
仙子淡淡说着，当着何以默的面，用很传统的方式，小心翼翼把棋盘上的黑白子装进双方棋盒里。
她光收拾棋盘就花了五分钟！
半途中，何以默看不下去了，主动帮她分拣了半数棋子。
“仙子晚上刚陪别人下过一局？”
收好棋盘，何以默不由好奇出声。
墨语烟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无聊的时候，我与自己下。”
“……？”
何以默眉头挑起。
他可不记得墨语烟还有下棋的喜好。
他玩《堕仙》的时候，墨语烟压根没陪他下过棋啊。
原著里，墨语烟是个谜语人大师姐，前期高冷不搭理人，后期黑化成了邪剑仙，热情无比，见人就砍……
至于墨语烟经历了什么，何以默也不知道，原著关于墨语烟的剧情本就少之又少，别说是下棋这种一对一的互动了，《堕仙》这破游戏连好感度系统都没，主打一个女主们有自己的生活，玩家全程蒙在鼓里。
“别盯着我的脸走神了。”
“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遐想间，墨语烟已经把棋盘打理干净。
她柳眉微蹙，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何以默。
何以默盯着棋局对侧的白衣仙子，神情恍惚的眨眨眼睛，确信重生这条时间线的墨语烟暂时没有黑化。
他松了口气，安心的看向棋盘：
“我要白子。”
“嗯。”
墨语烟淡淡点头，接过黑盒，开始走棋。
她下棋的时候很专注，每一步落子都经过深思熟虑。
何以默本来也不想赢，便没太认真，一边回忆前世剧情，一边望着仙子全神贯注的侧颜，故作神秘的笑道：“仙子想知道，我为什么选白子吗？”
“……？”
墨语烟抬头，再度感到困惑。
她其实不想知道，也不在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何以默这人比较古怪。
他不仅谈话的时候不按套路出牌，就连下棋的每一步落子都在她的意料之外，搞得墨语烟的节奏也被他带乱 ，根本看不懂他什么路数。
墨语烟注视着他的眼睛，思索着盯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的轻抿朱唇，叹了口气：
“为何？”
“虽然仙子一袭白裙甚是素净，但在我的眼中，黑棋才更符合仙子真正的命途。”
“命途？”
墨语烟蹙起柳眉，等待少年的解答。
但何以默却保持着神秘的笑意，话说一半直接寸止，怎也不肯道出后半句。
他这么一搞，墨语烟困惑的仙颜也愈渐凝重。
他清晰看见，墨语烟捏着棋子焦灼不安的玉手。
当谜语人果然爽啊！
前世在游戏里，他一直听墨语烟讲谜语折磨。
如今，何以默重生到堕仙世界里，他也终于可以让墨语烟体验一下听谜语的折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