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杜克,这样真的可以实现我们想要的复兴么?”
“当然,安塞尔。你们的所希望的,有那一次我没有为你们做到。”
“但是……”
所有的一切并非没有代价。
“没有但是了,你们已经做了如此之多,难道要在这里放弃吗?错过了这个时候,可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回过头看看吧安塞尔,那些追随你的弟兄们,他们如此信任于你,难道你要让这一切都功亏一篑么?”
“我知道了,开始吧。”
一轮完美的圆月攀上了天空最高的位置,小小的身影颤抖着,被人们推上了高台,口中被填入一枚象征着海月与潮汐的祭器。
“永恒与无暇的主啊,请为我等除去瘟疫于诅咒,指引那贤明的主从深渊的阴霾中归来,令荣耀与光辉的国重新建立……”
怪异的文字,流淌的血液,虔诚的吟诵,偏执的信仰,卑微的祈愿……
小小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将所感受到的一切透过越发模糊的双眼投入了灰暗的天空。
黑色的裂隙撕裂了天空,带来了彼方的注视。
苍白的雨点自天渊落下,冲刷着此间的色彩。
“那里发生了什么?这份力量,是你么,伊姆杜克。”
蹲在河边拿着小刀哗啦着胡子的猎人似有所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望向了远方的天空,抬起手接住落下的雨点,凝视着远方的阴云,而后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
碰撞、低吼、喊叫……扰人心神的喧嚣从外面传来,狭小阴暗而又封闭的由冰冷坚硬的砖石砌成的地下室一向很能的将这些动静放大,尤其是当你将身体贴在墙面或者地板上的时候。
更何况,这么大的动静可一点儿也不多见。
“唔,外面……发生了什么?”
微小虚弱的声音在这黑暗的地下室中响起,小巧的人影略显艰难的用手臂撑起身体,朝着最里侧的墙角挪动着身体,而后便是沉重的锁链在坚硬的地面上滑动造成的声响。
光怪陆离的画面化作破碎的光在逐渐清醒的脑海中流过,最后则是什么也都不剩下,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过于漫长的噩梦。
“咿呀……”
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压倒头发了。
没想到居然长到这么长了吗?
手掌心好像压倒了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
低下头摊开手心,那是一条银白色的手链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手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总觉得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却不记得了。
幼女饶了饶头,本来就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而乱糟糟的头发此刻更是无比的凌乱。
很不舒服,但是没啥办法,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她直接是被地面的震动给弄醒的。
狭小而且幽暗的地牢除了她自己已经脚踝上的镣铐便是空无一物,她就只能蜷缩着身体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样的事情记忆里面也不是一次两次,硬邦邦的地板总是能够给她来不少的外面的动静。
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不像是人和野兽能够弄出来的动静,至少在她的印象当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发出这种……可怖的声音?
小巧的幼女的本能感到畏惧,甚至压低了自己的呼吸的幅度,闭锁的房门罕见的给了幼女一丝安心的感觉。
应该进不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再次的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到了一种令人感到诡异的程度。
外面一点生气都没有的,不会真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门口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小人儿便抬起头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侧的狭小的通风口。
那是连通着地上,长期以来也是这里唯一的光线来源。
他在眺望着,只不过理所当然的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只是一个通风口,太高、也太小,甚至就连让他趴在上去朝着外面观望都做不到,除去一些落在天花板的影子以外什么也提供不了。
谁让你又矮又小、遭人嫌弃,既没有力气也没有背景,只能在这里抹眼泪。
小人儿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墙上。
她也只能这么等待着了,在他的眼光之中闪烁着恐惧,忧虑,悲哀还有……几分期盼。
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也许这会是个机会?
要是外面真的没人了,那她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
她开始慌了,迫切的想要找到改变命运的机会,她绝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
地下室的角落有一块较大的碎石,足足有她的半个脑袋那么大。
外面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渴望与冲动在她的心中不断地跳动着。
现在,她有些难奈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体,尽量的控制着不发出声音,将手伸向那块石头。
十根纤细的手指吃力的扣住那粗糙的碎石将其抬起,然后重重的砸向了自己的脚边。
那是条生了锈的铁链,一边系在他脚上的镣铐,一边连接着个沉重的铅球。
石头砸向铁链发出不小的声响,在这狭小的地下室中更是格外的醒耳。
她甚至自己都为此吓了一条。
她紧张的扭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凝视良久见没有任何的回应这才放下心来。
一次、
两次、三次。
怎么这么硬啊……
金属链看上去一点破损的趋势都没有,反倒是因为锈迹在敲砸的震动中脱离而看上去变新了不少。
怎么这样……
小小的幼女跪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想到,十根手指虽然还放在石头上但是没有那个抬起来的力气。
她的身体很虚弱,只是砸了几下就没有了力气。
在这种阴冷的地方困久了,身体怎么可能会好。
不仅如此……
好疼。
她不由得松开石头,两手互相揉着自己的手心。
泄气,这样不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砸这几下声音也不小,外面居然也没有人进来管管,怕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乱子。
一开始的欣喜早以淡去,冷静下来的头脑便又很快被绝望给淹没。
照这个她这个进度,要是外面真没人能够过来管自己的话,怕不是饿死了这条链子都还好好的。
歇息一会之后,看着手边的石头和脚边的锁链,小人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用手辅助用力的拽着锁链,打算带着这些家伙一起走出去。
不管怎么样也好,她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
就算是自己的猜想错误,那些困住自己的家伙被打一顿,又或者出去之后又被别的什么人给抓起来,甚至是被野兽给咬死,她也不要被困死在这里。
然而强烈的意志也改变不了身体羸弱的事实,脚镣连接着的铅球实在是太过沉重根本拽不动,还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手心、膝盖,火辣辣的疼,抬起头看到的便是足有自己小半个小腿那么高的台阶。
怎么可能上的去。
泪眼在眼眶之中打转,思虑再三,最后咬着牙抬起粗糙而且沉重的石块倔强的砸向脚上的铁链。
敲砸的声音伴随着几声被压抑的抽泣断断续续地响起,最后再一次的沉寂之中,地下室外再一次传来的动静。
幼女颤抖的身体迅速的僵住了,他迅速的往里边的角落靠去,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口的位置。
“咚!咚!”
在敲……不,砸门?
敲砸门板的声音之下,细听好像还有着低微的嘶吼声。
可怜的小家伙蜷缩在角落里,手中死死的扣着那半个脑袋大的石块,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那不知道的什么东西不要找到自己。
但是显然这不太可能,地下室就这么大,甚至都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供她藏身。
木质的房门远远谈不上什么坚固,很快就在沉重的敲打之中被打破,随着破门而入的光一起出现的是一个灰暗而且畸形的影子。
接近于人的轮廓,但是更加的削瘦更加的修长,以至于让人感到有些锐利。
幼女挪动着娇小的身体尽可能地想要缩到角落的阴影之中,只可惜脚踝上的锁链却是不可避免地在坚硬的地面上摩擦发出声音。
意识到这点的幼女顿时僵住了身体,眯起的眼睛还没有看清那光中影子,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想逃,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这地下室狭小的空间根本就逃不到哪里去,脚踝上的镣铐连接着沉重的铅球,根本就无处可逃。
她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那灰色影子朝着自己靠近,直至一个呈环状摆列着无数尖牙的漆黑大口占据她的所有视野。
幼女本能的喊叫了起来,用力的抛出手中的石头,抬起双臂挡在自己的面前,而后……闭着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砰!”
沉闷的声响在前方响起,随后便是软中带硬的物体重重地砸到地上声音,屁股下坐着的地板好似都跟着震动起来。
幼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意料之中疼痛感并未传来,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挡在面前的手臂。
灰色的怪物倒在了地上,站在面前的换成了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胡茬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