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屋子里,褚年一屁股坐在床上,默默叹了口气:“找我干嘛?我不是说了平时不要随意见面吗?”
“咳咳,我、我也知道啦。”
害怕隔墙有耳,谢玲珊还是没敢称呼褚年为教主,而是故意羞涩道:“但是……人家找到了一个礼物。你一定会很喜欢的礼物。”
“所以,人家一刻都不舍得多等,立刻就来告诉你了。”
礼物?
什么玩意?褚年和屋外偷听的姜楹都竖起了耳朵。
谢玲珊扭捏了一下,樱唇轻吐着兰气,悄悄凑近了褚年的耳畔。
……嘶!
这个下贱的女人,该死的偷腥猫!
你要干什么!我问你要干什么!沿着门缝偷看的姜楹眼珠子上都布满了红丝。
而褚年也是好奇地凑了上去,却听到谢玲珊悄声念了一句:
“是咱们圣教的一位高层,找到了弟子。”
一听这话,褚年顿时浑身一震。
鉴欲教的高层!?
不可能!
自己认识的那几个鉴欲教的长老,都已经在那场大清洗中,死在正道手上了。
鉴欲教应该已经彻底覆灭了才对,怎么可能还有高层活下来?
“是、是谁?”褚年紧张无比地问道。
“……是。”
谢玲珊附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圣教特使哦。”
那一瞬间。
褚年的眼眸顿时睁大。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失去了开口的力气。
“怎……怎么可能……”
他艰难地滚动喉头:“你、你确定……是圣教特使?”
“千真万确呢。”
谢玲珊则是一脸狂热的欣喜:“特使大人还给我出示了信物证明身份,不会有假的。”
褚年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这不可能!
他竟然还活着?
就算活着,他又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情绪久久无法冷静,他强迫自己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艰难地开口:
“他……现在,在哪里?”
“在弟子的宿舍里。”
谢玲珊小声说:“他似乎在等教主您,您要不要现在跟弟子去见见他?”
“……好。”
褚年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带我去见他。”
谢玲珊顿时笑眯眯起来。
推开房门,姜楹已经坐在餐桌上一言不发了。
“抱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褚年神情紧张地说道:“你要是实在饿的话,就先自己吃点饼夹咸菜吧。”
姜楹苦涩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就这么目送着谢玲珊挽着褚年的手,一步步离开院子。
……可恶!
从礼物之后的话,两人的声音太小,自己一句都没有听清。
但是姜楹也不难猜到。
这该死的女人,下作的**,一定是拿什么东西威胁哥,强迫哥跟她回去做羞耻的事情。
看到哥哥听到悄悄话后,那震惊、纠结、最后黯然又紧张的表情,显然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怜的哥哥。
被这恶毒的女人侵占身子、肆意玩弄羞辱,却在临走前都还在关心自己饿不饿肚子。
一想到这里,姜楹眼眸愈发红润起来。
……姜楹。
你真是个窝囊的废物。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心爱的哥哥,被别人当面带走亵玩羞辱。
你却连冲上去揍那个女人一顿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活该被绿!活该窝囊一辈子!
然而。
即便在心里痛骂自己一万遍。
姜楹依然没有勇气去扯下这最后的遮羞布。
……只要哥哥没承认这些事。
只要没亲眼看到哥哥被亵玩到满身唇印体虚眼黑的样子。
自己就必须忍耐。必须相信哥哥。
必须相信……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明晃晃的烛灯下,安静地只能听见姜楹理智一点点破碎的声音。
——
——
站在谢玲珊的宿舍前,褚年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紧张。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问道:“他、他真得在里面,没错吧?”
“肯定没错。”
谢玲珊信誓旦旦道:“弟子已经好吃好喝招待好了特使大人,现在就等教主您露面了。”
“待得特使大人回归圣教,咱们圣教的复兴大计就又能往前迈出一大步了!”
相比于谢玲珊的兴奋,褚年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推开了房间的门。
而映入眼帘正对着的。
正是一个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那一刻,褚年眼眸睁大,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特使大人……”
“真的是你……”
他的眼眸里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最后。
……化作了泪奔的狂喜。
“真的是你!”
“特使大人!!!”
说完,褚年撒丫子直奔座椅,一把猛地搂住了那只端坐在椅子上、胖如肥猪一般的橘色肥猫。
“……喵。”
特使大人肥硕到几乎看不见四条腿,胖的跟狗一样。它的眼神更是那种嫌弃一切的死鱼眼,此刻忍受着褚年发疯似的拥抱和亲蹭,只是顶着死鱼眼抗议似的喵了两声,就放弃抵抗了。
而褚年则是爱不释手地将它紧紧搂在怀中,一边死命地蹭着它软乎乎的肚子,一边激动道:
“你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也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呢!”
“你甚至还找到我了,真聪明!不愧是我们圣教的特使大人!”
是的。
特使大人,就是鉴欲教养的一只猫。
起先只是一只在门口晃荡的流浪猫。然而因为它既不怕人,又不怕生,天天大摇大摆地出入鉴欲教各个房间,蹭吃蹭喝硬是将自己养得跟猪一样胖。
久而久之,连鉴欲教教主都默认了它的存在,甚至还在众人的一致同意下,给它封了个圣教特使的名号,还给它脖子上戴了一个刻着“圣教特使”四字的铃铛项圈。
自那之后,特使大人正式成为了鉴欲教的吉祥物。
而负责打杂的褚年,也是和它相处时间最久的。
不知道多少个孤独的夜晚,褚年都是将头埋在特使大人柔软的猫肚子上,度过难捱的漫漫长夜。
如今,旧友重逢,连褚年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
“特使大人竟然还是胖得跟猪一样。”褚年忍不住感慨道,“真是个能吃的小饭桶啊。”
“……喵。”
特使大人顶着死鱼眼斜了褚年一眼。
像是在不满地抗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