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草木的簇拥下，纪墨被吵闹的系统吵醒。
无数的信息不断弹出，这震动频率，即使是千年老井都会被震得出水，更何况纪墨只是因为疲惫而小睡一会。
纪墨烦躁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却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关掉了抖动的面板，慌张地察看周围的情况。
用高高的杂草铺垫起来的简易小窝，仿佛有了被人改造过一般。
草木相互交错，将两人层层包裹，仅留下星星点点的缝隙用于通气。
纪墨拿出小刀，在草墙上的各个方向划了几个口子，能看清外面的状况。
草墙有五公分厚，好在强度不是很高，带真伤的刀子很容易就开了口。
纪墨透过小窗口观察外面的环境。
还是晚上，天上有星星和月亮，那个怪异的小太阳似乎更亮了。
位置也没变，是在后山的小树林里，左边不远处那棵歪脖子树还在。
似乎只有自己这片区域的植物发生了二次异变。
真奇怪捏。
纪墨看着啃着一只手，呼吸和心跳都正常，睡的香甜的季可，原地盘腿坐下，察看系统发来的消息。
消息栏都是系统的消息，还在滚动。
昏暗的环境有些晃眼睛，纪墨关掉了聊天栏，打开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有红点的任务栏。
——
……
任务八（失败）：优先击杀虚鲲。
任务九（失败）：优先击杀旺财。
任务十（失败）：不优先击杀曼蒂。
任务十一（强制成功）：学习灵魂转移魔法。
任务十二（失败）：拒绝进入十七小，回到季月家中度过一个与世无争的夜晚。
任务十三（失败）：帮助程雷打到降天教会。
任务十四（算你成功）：帮助降天教会的四人打败猎星判官。
——
纪墨沉默。
她对这逼系统任务真是无话可说。
你作为任务，不应该是实时更新的吗，怎么还每天0点刷新，搁这当每日任务呐。
也不对呀，谁家游戏的任务是第二天才发放的。
还有你这勾八任务内容，明显实在玩我对吧。
还说网络无法连接，你直说不想给我奖励，这样你好我好。
你不用费心思想任务内容，我也不对任务抱有期待。
多好。
纪墨骂骂咧咧地关掉了任务栏，静待消息栏的停止。
也许是纪墨的聒噪，身后，季可终于是有些动静了。
纪墨赶忙转过身看去。
季可衣冠不整，睡眼惺忪，脑子没开机。
她晕乎乎地看着周围，目光锁定在纪墨身上。
“纪墨，啊，哦，呃，没啥，发生啥了。”
纪墨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从[背包]中拿出了一瓶水。
季可迷迷糊糊地接过水，机械式地拧开瓶盖，放到嘴边，猛猛抬头灌水。
一瓶水直接见底。
季可将空瓶子还给纪墨，吧咂着嘴，自言自语道。
“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纪墨一激灵，赶紧察看[背包]。
一个装过尿液的空瓶子（特别标记）。
纪墨松了一口气，没有拿错，只是季可的错觉罢了。
季可花了两分钟才完全开机。
她无力地靠在纪墨的肩头。
“妈妈有消息吗？”
纪墨摸着她的头发。
“联系不上。”
季可轻轻叹气，换了一个换题。
“我衣服呢？”
纪墨将季可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扯了扯。
“爆炸毁掉了。这衣服是之前捡的。羽绒服，应该还暖和吧。”
季可缩了缩手脚，将双腿全部缩紧羽绒服内。
这个奇怪的空间比外头暖和点，但也只有一点。
“地上是谁的尸体？”
季可指着地上的断肢，有手有脚，看数量至少有两人。
而且嘴里充满了鲜血的味道，难道纪墨为了救我，去啥了两个鲜活的人吗？
不行。
绝对不行。
自己虽然是血族，但是对血液的渴求只是浅尝辄止，绝不会竭泽而渔的。
哪怕是为了救自己，也不……
季可眼神灰暗下去，内心的矛盾让她无法问得更深。
如果，是自己让救世主破了杀戒会怎么样。
答案是不会怎么样。
爸爸他可是在死人堆上立足的。
而且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死于非命。
季可静待纪墨的回答。
而答案，超过了季可的所有猜测。
纪墨揉搓头发，犹豫一会，吞吞吐吐地说。
“那是我的尸体，两个都是。”
“啊？？？看来我还在做梦，再睡会。”
说完，季可直接向后倒去，被纪墨接住。
“喂，醒醒。季可你没做梦，你听我解释。”
季可睁开眼，思索一番。
“从我们逃到厕所后面开始吧。”
纪墨整理了思绪，开始讲述。
“那会，我们多到厕所后面，可是一个超级无敌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冲击波将冲飞了几十米。
我是被一个巨大的光亮照醒的，我醒来的时候，你还昏迷着。
那时我还没发现地上的肢体是我的，我只想着，你是血族，应该可以靠吸血回复吧。
然后我就挑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大腿，喂到你嘴里，你看着昏迷不醒，但是闻到血的味道，立马就做起来开始啃。而且我怎么叫你都不应。
我想着，你应该喝饱血就能恢复了吧，然后就四处收集断肢，结果就发现这东西。”
纪墨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拿出两个足球一般大小的东西。
季可接着从窗口透进来的光，定睛一看。
好家伙，纪墨的头。
一个被烧伤，只剩下五官依稀可辨。
一个被削掉半个脑袋，脑花清晰可见。
季可颤抖的心，颤抖的手。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抱着自己的头，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纪墨苦笑，继续讲述。
“我想，这应该是减伤百分百的结果。
虽然物理层面，我已经灰飞烟灭了，但是在系统中，我受到的伤害是0。
然后系统就出现了逻辑矛盾，结果是创造了一个新的我。
至于为什么有两具，我猜应该是那个大火球足够我死两次了。”
让季可震惊的，不只是事情的真相，更是纪墨的淡然。
这就是救世主的心态吗。
纪墨大概能猜到季可所想。
她当时捡到自己头的时候，也差点吓尿了。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比如早上打曼蒂的时候，衣服莫名其妙多了几个洞，而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再比如，那个大叔为什么那么震惊，那半截穿着自己裤子的下半身究竟是谁的。
想通这点后，纪墨眼中充斥着欣喜。
没错，欣喜。
只要好好利用系统的这一bug，没准自己就无敌了呢。
等等，我刚才差点把无敌两字说出口了吧。
不该不该。
纪墨抹平嘴角，继续和季可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