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司机大叔。”“开的真慢，老狗。”
“小心我揍你们俩公婆哦。”
和准洛安挥挥手，顾长逸便和安易玲一起走进了那栋居民楼，按照信息，安易玲默默按下了13A层的按钮，很快，楼层爬升的数字开始间断性地照亮二人的脸庞。
“真是难以置信啊……”
“嗯？”安易玲眨巴眨巴眼睛。
“谁能想到呢。就在几天前……我还只是在跟着准洛安学记忆操作技术……”顾长逸说着，苦笑了一下，“现在……竟然……突然就变成调查局的一位局长了。”
“嗯哼。顾长逸也有值得一书的狂野人生啊。”安易玲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呢？”顾长逸用手臂蹭了蹭安易玲的肩膀，“为什么红姐问你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你不肯回答呢？又是有什么隐情吗？”
“还能有什么隐情。自从三年前，分局沦陷，我爸爸去世之后……就一直是红姐在照顾我咯。”安易玲耸耸肩，“换你是我的话，你……会想让她知道，为了把分局的钥匙给这个暑假才认识的帅哥……你献出了你的初吻——而且还是你主动？”
“呃……好吧……”顾长逸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嘁。”安易玲撅了撅嘴。
随着数字一阵变动，13A层很快便到达了，为了面对将要和自己探讨工作的调查员们，顾长逸下意识收起了那股和安易玲相处的随意气质，转而变得正儿八经了起来。
电梯门开了。随着门向两边移去，那熟悉的厚重阴影也随着灯光洒下，在顾长逸的脸上向着两边展开。
“……”
“……”
顾长逸有点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和堵在电梯门口，正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钢山沉默对视。
自己还担心他要躺上几天……结果竟然恢复得那么快吗？
不过……
话说他是多喜欢杵在电梯门口啊！他是什么新概念门神吗！
“局长先生。”
“嗯。”
“我……”大块头老老实实地把右手捂在心口，敬了个礼，“按承诺，我为我的僭越向你道歉。”
喔……只是来专门道歉的吗……顾长逸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呃……嗯。不必在意……”
“但是——”男人的声音突然再度一沉，安易玲的眉头一皱。
“局长先生，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真的尊重你。”钢山的表情依然严肃。
“呃……”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
“躲在女人后面，可算不上什么风光的事情。”
坏了。顾长逸心里打起了鼓。
“要想获得我的认可，就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的面前！”
钢山说着，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胸膛，发出一声令顾长逸咋舌的闷响。
妈的……这个B……原来是个武痴一样的角色？顾长逸冷汗直冒。
“来吧……”
钢山说着，摆起了进攻的架势。
“出于照顾年轻人的考虑，我会先让你动手！”
顾长逸咽了咽口水，内心火山喷发。
我艹了！
见鬼见鬼见鬼……让自己一个前几天才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来对付一个调查官？还是一个双开门冰箱？
我超！自己会被打死的吧！
他下意识想扭头看安易玲，但直觉克制了他的求救行为。
唔……
“我明白了。”
他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语气正常，甩手，黑色的线条如流水般泄到地上，随后扣环又飞速收缩成实心的铁条，锁链顷刻间收束成鞭。
虽然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就从那么多年饱览热血漫的经历来说……装成全力以赴的样子，至少能得到这种武痴的认可吧……他惴惴不安地想着，缓缓走出了电梯，随后，顾长逸作了一次深呼吸，缓缓压下身体，也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我要出手了。”
两分十八秒后，为了保住他的尊严，安易玲对着正挤在门缝里参观的几位调查员俏皮地笑笑，关上了门。紧接着奄奄一息的魁梧男人被五花大绑，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嗬……”
躺在地上的钢山调查官几乎只剩下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他直勾勾地望着走廊的天花板，眼前似乎正在跑走马灯。
“呃……应该不会死吧？”顾长逸看着瞳孔正在扩散的调查官，挠了挠头。
“他的家传术法是针对肉体强化的，很抗打，一会儿就自己好了。”安易玲耸耸肩，顾长逸挠了挠头。
咦？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喔……真吓了我一跳啊……”
他打量着手上的戒指。
“原来这个双开门冰箱这么……呃……原来我这么强啊……”
顾长逸撇起八字眉，看向躺在地上的钢山。
“不好意思了，大叔。”
钢山没有说话，只是有两行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对新任局长表现出明确不满的钢山势力……正式退场。
·
虽然中途有一些小插曲，但，一切都还算是顺利展开。
“……”
“喔。看来你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了了。”
“怎么可能啊。”
看着眼前令人震撼的场景，顾长逸的表情愈发严肃了起来。
客厅里的沙发、茶几、电视等等，全部被砸碎、堆到了一边，把整个客厅空了出来，而在客厅的中央，赫然就是一个柱子一样的……事物。
和第一场案件一样，受害者的内脏全部不见了，这家人的肚皮也全部都被割掉，明晃晃地露出脊椎和肋骨，最瘆人的是……一家三口的腿和头几乎全部被分离，躯干被沿着脊骨拼接、立成了一座迷你的塔。
最下面的，是妈妈的躯干，作为底座，一家三口的腿被间隔拼在了她的胯部；最上面的，明显是女儿的躯干，一家三口的脑袋都在那上面……每一具躯体的手都在胸前交汇，结着复杂的，没人认得出来的印。
现场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铁锈味，某种恶心的甜味，还有一些顾长逸说不上来的味道……他不敢咽口水，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吐。
不过……
最令他在意的……
顾长逸抬头，看向塔顶的那颗少女的头，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不……”顾长逸撇下八字眉。
“她……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虽然我们不熟，但……”
“……”
安易玲没说话，只是和顾长逸一起，默默地看向那三颗已失去生机的头。
“到底……是什么畜牲……”
顾长逸捏紧了拳头，黑色的戒指上，有弧光闪过。
“查案发现受害者是熟人的感觉……恐怕不太好吧。赶紧问问干员情况，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嗯。”
顾长逸想要平复一下心情，下意识深深吸了一口气——
呕——
顾长逸憋住了呕吐的冲动。
妈的……不该做什么深呼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