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琅神色露出一丝异样,甚至有些愤怒,起身就要驱赶阮青:
“没有,没有,别来吵我。”
长得一副翩翩少公子的模样,现在似乎成了炸毛的公鸡。
“你说谎,你刚刚明明……”
“明明什么!”
白言琅眼角泛红,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仿佛阮青只要再多说些不该说的,他就要再次动手。
“你个瘸子到底是谁!竟然欺负我家言琅。”
“白学长可不是你能欺负的,要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集美们,真是的。今天遇到一个下头男。”
……
拥护着白言琅的一群女大学生叽叽喳喳,神色非常泼辣,就像护崽的母鸡。
闻此,阮青感觉心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刚刚捅自己一下是白言琅,他才是恶人。
为什么现在他成为了众矢之地了?
难不成三观跟着五官跑,不分青红皂白的从众,亦或是在雌竞。
还想再多争论几句,却被王三水拉住手。
对方摇了摇头,阮青忽然感觉十分荒唐,一股无力感席卷周身。
他只是想让更多的人不要无谓牺牲,到底错哪里了?
为什么做一件好事会有如此多的阻碍?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望向天空那冰冷的蓝洞,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青子,不要这么悲观吗。虽然这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概率落在我们头上了,这不也侧面说明了我们运气逆天。”
“我可宁愿不要这运气。”
拧开王三水递来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因为喝得急,还被呛得直咳嗽,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气氛有些沉默,这时口袋忽然振动了几下,一阵铃声响起——
“I tried so hard,
And got so far。
But in the end,
It doesn't even matter
……”
从裤兜掏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阮凝”。
“喂。”
“喂,哥哥。你没事吧,听说你们学校着火了。”
阮凝那清冷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语速有些快。
着火?阮青露出一丝苦笑,这哪里是着火,这明明是异界入侵了。
不过说出来谁信,官方也是怕引起恐慌,才杜撰了个火灾的借口吧。
“嗯,我没事。火灾还有一阵子时间,记得好好吃饭。”
“好的,早点回来。”
冷淡的女声听不出喜怒,说完就挂了电话,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被阮凝带偏了话题,心情算是平复了些许。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阮青只好随意问些:
“三水,你知道那个虚伪面容是什么吗?”
“啊?这个啊,虽然我爸是公安厅长,但我也只知道一点点,你耳朵凑近,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王三水一脸神秘,有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靠近阮青的耳朵,
“据说这个虚伪面容能创造伪人,危害很大。”
阮青有些无语:
“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主要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二代,一辈子活在我爸的阴影之下。”
“行了,你别说。”
果然无形装逼最为致命,阮青感觉非常羡慕。
或许想跟父辈证明自己,是无数个二代共同的缺点。
正当阮青和王三水插科打诨时,河狸大学内传来一声极其响亮的爆炸声。
临时医院内蓦然一静,谁也没有敢轻举妄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大学生问询道,不过没有人回答。
“大家不要惊慌,这里人多,比较安全。”
维持秩序的老师努力地安抚着学生的情绪,以免因为混乱而相互踩踏。
抬头望天的阮青眉头忽然一皱,蓝洞中似乎有无数黑点在朝着这里靠近:
“三水,你看那是什么?”
“啥?”
扶了扶银色细框眼镜,王三水顺着阮青的指头看去,
“太远了,看不清,我估计是秋迁的大雁。”
“不对,三水你就没有觉得这些黑点靠咱们越来越近了吗?”
“卧槽,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等等,我再看看。”
随着那黑点迅速放大,王三水脸上也开始不好看了,
“这个生物有点眼熟,好像是人面飞蛾。卧槽,卧槽……怎么这次出现这么多。
搞毛啊!青子咱们快跑。”
说着就要拽着阮青要跑,后者没有着急跑,反而是走到辅导员身边:
“辅导员,有危险要来,快让学生撤离。”
“撤离,什么撤离?呵,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不听劝,一意孤行的学生。你知道之前的行为有多危险吗?”
中年的辅导员显然没有相信,反而就阮青之前的冒险行为进行一阵的说教。
“哟,原来是一个叛逆少年,怪不得会污蔑好人。”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附近响起,阮青扭头看去,是白言琅那张秀气却越看越可恶的脸。
人这个生物真是很奇怪,你不去管他,他反而觉得你好欺负,开始捏软柿子。
饶是阮青脾气再好,甚至有些无条件容忍,现在都有些生气。
没有二话,上来就给了对方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响亮。
白言琅捂住自己红肿了一边的脸颊,神色阴鸷,眼神要把阮青生吞活剥了:
“你敢打我,我要向校方申请,把你这个品行不端的家伙开除学籍。”
他这番话以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显然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霎时间,对于阮青的口诛笔伐便响彻一片:
“同意,就这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活该开除。”
“不占理还动手打人,这教育都教育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记得这个人叫阮青,听说他的私生活极为不雅,本来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
阴阳的,肮脏的,好听的,难听的一股脑发泄而来,阮青刚好成为他们那些负面情绪的发泄口。
阮青还没有什么动作,王三水首先听不下去了。
他上去是给白言琅补上一巴掌,让脸颊两边对称,然后一脚又准又狠地直踹,将白言琅踢飞数米。
接着望着被吓得不敢吭声的学生,破口大骂:
“你们一个个眼睛是被狗吃了,好好看看天上是什么?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们这群真不值得救。”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纷纷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