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照,穿透过茂密的树林,在森林的地面上留下斑斑点点,枝叶随着从山头荡来的微风轻轻摇曳着,时不时就会晃下些晶莹的晨露。
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要说这样一副美好的景象,那该是天堂了吧。
离清睁开眸子,愣了半天也没有搞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天国没有仙子来接一下吗,她伤成这样了,好像也不能自己走过去啊。
稍等片刻,离清从景中抽出神来,开始细微的观察四周的情况。
很熟悉的感觉,自己来过这吗?
她低头看了看,在身侧,有不少褐色的血迹趴在地面上,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能逃过一劫。
离清皱了皱眉,身上有异物的感觉可不好受,依颜色来看,大概已经过了七天的时间。
她这才明白,自己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她压根就没死啊!
难道说,那位公主殿下突然发神金,给自己救活了?
身上本该致命的伤口不再发痛,离清撑着虚弱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但是既然还活着,那就回去看看孤儿院的孩子们吧。
恍惚间,离清似乎在树影下看见了些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大约有个轮廓,但她还是能认出来她们的身份,从左往右全是孤儿院的孩子们。
“别着急,我马上就回去。”
离清将这理解为了,孩子们还在等着她。
奇怪,嗓子怎么有点奇怪,视野也好像低了些...
算了算了这不重要。
山间野兽并不少,换做以往,离清可能已经被三四只野兽袭击了。
但今天却很奇怪,她能明显看出来,那些野兽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些惧意,一旦自己靠近,就会谨慎的后退,让出一条道来。
是之前我之前杀的魔物太多了吗,这么怕我?
离清想道。
她在行动开始前将周围一圈的魔物都屠了一遍,以防在自己逃走的路线上被突然袭击。
毕竟她可没闲工夫陪它们玩闹。
得益于先前已经跑了不少路程,没过多久,离清便走出了森林。
她站在路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令人惊喜的是,在她的对面,有一辆寻常的马车停靠在路边。
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还有些闲钱,或许可以搭个车,她有点累了。
“兄弟,从这到林尔顿城要多少?”
离清走了过去,对着正在调试镜子的车夫问了问。
车夫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离清,琢磨了一会便给出了答复,“三枚铜币。”
这么便宜?
三个铜币相当于一个家庭一天的伙食费,以这个距离来看,这价格简直是遇到了善人。
“好。”离清答应了下来,翻身跳上了马车。
都说出门在外要谨慎,但离清认为,应该没人会闲的没事干来绑她这个看起来就很惨的男人。
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蛮自信的,只要不是遇到那种实力变态的天才,她都能过上两招。
随着马的一声啼叫,颠簸了几下的车开始平稳前行。
“小姑娘,你一个人出来啊,没有侍卫跟着吗?”车夫稳住驾着车的手,随意的向着离清问了一句。
离清有点懵,她四处看了看,别说什么小姑娘,一个人都没有。
“你在说谁?”离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别看她这样,她其实还是很怕鬼的。
这车难道附魂了不成?
“说的就是你。”
“我?”
离清有点不明所以,她今年十六岁,虽然长得清秀了些,但通过身上的男装应该不难看出是男生吧。
这时,她注意到了在车厢里摆放的一面镜子。
镜中有一少女盘腿坐在车厢内的地上,银白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的落在身后,蓝黄异色的双眸搭配上美若天仙的容颜作出了一副呆愣的表情,她身上破破烂烂的风衣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看起来就像是穿着家里大人的衣服出来游荡的小孩。
从外表上来看,少女大约十二岁。
离清被镜中的少女惊到了,不论是容貌还是身上多到离谱的血迹。
不过,片刻后,她发现了一件事。
镜中的少女完美的跟着她的动作,抬手,张嘴,闭眼...
也就是说,这名少女,就是她自己啊!
这个消息好像晴天霹雳一般,正中离清眉心。
她练了不知道多久的肉体,带着陪伴她十六年有余的吉尔,一起跑掉了。
“咋了,一直盯着镜子干什么?”车夫回头,看着离清发愣样子有些疑惑。
“啊,没什么。”
离清从镜子中抽回神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这镜子可是我亲手做的,怎么样,好看吗?”
车夫自豪的吹捧了起来,仿佛这镜子是什么大宝贝一样。
“最近行业不景气嘛,我就想着做点别的活维持下生计,想来想去还是做镜子去卖比较适合我。”
“我的马也老了,总不能一直干车夫是不是,开出城外的风险还是蛮大的,我也不会什么魔法,要是遇到一两个强盗那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车夫长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能不能靠着这手艺活下去,而且听说最近又要打仗了...”
说了这么多,离清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来推销的吗。
“嗯,这镜子多少钱?”离清指着墙上的镜子问道。
见离清很上道,车夫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我原本定价十枚铜币,但看小姑娘你可爱,就对半打个折,五枚吧。”
“好。”离清想了想,倒也不是太贵,她没有什么砍价的欲望,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她现在可不像之前,看起来好欺负的很,要是前面的车夫不满意,给她拐进小树林里就麻烦了。
她处理过不少类似这种的案件,在摸清楚自己的实力前,最好不要贸然行事。
“好嘞,共八枚铜币,到了林尔顿城再付,仔细看看镜子的做工,保证你不会吃亏!”
离清瞧着车夫高兴的样子有点无语,显然,他把自己当做了不知道从哪里偷跑出来的富家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