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艾里妮立刻向外头的修女喊道,紧接着从半掩着的门外跑进来两位修女。
紧身的修道服使得她们的动作有些拘谨,又兴许是因为面前有一个男人,所以她们都不想要让被紧紧箍住的胸脯以及过分的高叉暴露了自己的身体。
而亚辛则是一边在艾里妮的督促下擦拭着手掌,一边欠身退至她侧后方的位置。
艾里妮瞄了一眼亚辛,觉得他似乎很习惯这种场合。
就是在客人和侍者之间切换自如,顺便还小小地当了一回自己的“向导”。
毕竟若不是亚辛“摸”出来那用于美白的粉末的话,她兴许也不会注意到那位修女的异常。
可能这就是在薇薇安身边生活的益处吧,对这类饰品、化妆品等时尚的东西极为敏感。
至少按照艾里妮所知,薇薇安不仅仅是一个能够设计出新式服装的人,还是一个对于颜色搭配、视频选择乃至于发型的梳理都颇有见解的人。
而且对于这个腿环连接着腰上细带的设计,她也颇为喜欢。
只是当那两位修女小心翼翼地来到面前,并且点头请示之后,艾里妮就将视线从已经开始沏茶的亚辛身上转移了。
“你们把她带下去洗干净,使用过的毛巾或者抹布都要丢弃,洗澡水也不能倒进河里,记得佩戴手套和口罩——洗完之后再带回来!”
艾里妮简单吩咐了自己的需求之后,又喊来了两位修女。
一个被要求去整理这位修女的所有物品,带到这里来,另一个则是去将那位之前哭哭啼啼的修女给带来。
毕竟那个人就是这位名叫艾庭的修女的舍友。
虽然总觉得将事情问清楚了,但是亚辛发现的白色粉末的事情则是又让艾里妮产生了再确认一遍的想法。
修女们的宿舍其实就是大通铺,一般十个人睡在一起,一间屋子里面大概有二十个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个偏远小镇的修道院本身就没有多少修女,一下来了人数近百的圣女巡礼队伍,自然会变得十分局促。
修女们挤在修道院的大通铺上,一旦有什么毛病就容易交叉感染,而商人们包下了镇子上为数不多的旅舍,甚至能付钱进入商人同伴们闲置的房子。
圣堂骑士借用了镇子上的骑士团驻扎地,而原本的骑士则是被迫每天凌晨时分从卡洛琳的堡垒出发,每四个小时轮换一次。
其中十二个小时是由圣堂骑士负责,所以护卫的工作不算繁重。
而艾里妮主教和圣女艾蕾则是各自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关于那位名为艾庭的修女,以及和她一个寝室的修女,则是在艾里妮的授意之下,为了照顾病患并且隔离开“衰弱的气息”才获准搬到一间两人的房间去的。
从古至今,人们一直有着生病的人身边会有一种“衰弱的气息”的论调,说的就是有人如果生病或者是死亡,那么她的身边就会弥漫一股令人衰弱的气息。
所以,人们一般要求病人独居,并且安排最低一个人去看护,既有出于静养的想法,也有不想让人们被“衰弱的气息”所侵占的意思。
所谓艾庭和她的舍友——
这位正好来到艾里妮面前的修女才会两个人分掉一间宿舍。
那位修女被两位圣堂骑士带上来,她红肿的眼眶和因为止不住抽噎而颤抖的身体给人一种很是愧疚的感觉。
但是她面色红润,气息正常,却又找不出来半点被传染了“虚弱气息”的样子。
与其同时,去整理房间的修女也回来了,一些明显沾染着了白色粉末的被褥和服装,以及一罐只剩下了浅浅一层残渣的美**被带了上来。
“你不用太害怕,过来坐着,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和刚才的情况不同,现在不是审讯,所以艾里妮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闻言,那位哭湿了衣襟的修女,抽搭了两下鼻子,先是鞠躬道谢,再是缓步来到客座。
“亚辛,上——”
艾里妮还未说完,亚辛便从身后端过去一杯热茶,他的步履稳健,几近满溢出来的茶杯居然就连一丝一毫的摇晃的不曾有。
只是,艾里妮敏锐地捕捉到亚辛走近、放下茶杯时候的视线。
他似乎是想要凑近了观察那位修女的肌肤。
而得到了必要的信息之后的亚辛,露出十分自然的浅浅微笑,同时将手帕递给了那位尚且还在啜泣的修女。
完成这些动作之后,他便像个没事人一般回到了艾里妮的身边。
艾里妮对亚辛这般行为颇有微词,但也不过是撇了撇嘴,很快就在那位修女咽下第一口茶饮之后道:
“你对这一盒美**有印象吗?”
艾里妮指了指被放在面前地上的东西。
因为并不能够确认这东西到底还有没有毒,所以几个人只能离得远远的。
具体的查验还要等去骑士团寻找帮助的修女回来才行。
被提问的修女捧着暖乎乎的热茶,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她看了眼被放在地上的被褥、衣服以及最顶上的美**,然后回答道:
“是、是的……这是艾庭常用的东西,几乎每天起来都要擦拭一些。”
“几乎?”
“是的,就算是生病了,她每天早上都会起来擦拭这种东西,脸、手以及腿,平时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会擦上一层。”
修女的回答不禁让艾里妮侧目深思,虽然说教义中有“节制”这一项,但没有要求修女不能化妆。
事实上,这样的小技巧可以遮盖住外表的瑕疵,不论男女都对此颇为青睐。
可能在这种边陲小镇还不算明显,但如果在王都的话,对粉饰外表颇为热衷的人不是没有。
这就像是交媾是时期到来之际的动物一般,开始长出华丽的羽毛,用靓丽的嗓音乃至于奇特的舞步来吸引配偶。
只是人类没有特定的交媾的时期,可以说是天天都如此。
“即便是生命垂危?”
艾里妮有些不相信她死亡当天的早上还有起来擦拭这玩意儿的心思。
“她让我给她擦上去的,说是每天都要白白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