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磐石城
时隔半个多月,奈丽在公爵府的地下牢房里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本就身患重病,再加上克雷尔军团的全军覆没造成的打击,让老公爵看起来更加苍老、憔悴,可怜的模样让奈丽的心里感到有些愧疚。
“贱人,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看到奈丽,原本还是一副奄奄一息模样的老公爵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栏杆破口大骂。
“现在整个克雷尔家族都被你毁了,先祖留下来的根基也被你毁于一旦,你这个千古罪人!终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不得好死的!”
听到这话,奈丽心中的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看来自己在他的心里终究只是一个棋子,一个不应该有自己想法,需要牺牲就可以随时牺牲掉的工具人罢了。
“到底是谁毁掉了克雷尔家族,公爵大人您心里应该早就有答案,只是不敢面对吧?”没等奈丽开口,她身旁的人便已经替他开口了。
摘下斗篷,一张年轻而又有朝气的面庞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雷宁,你这个狗杂种!”
“您心里其实应该非常清楚,南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您却始终在最错误的方向上一往无前,并坚信自己是正确的。”雷宁没有理会老公爵的咒骂,只是平静的说着:“无论是对城内的治理,还是对外的战争,都是我辅佐……不,应该说是我替南森做的,这点您也是知道的,但是在我离开他之后,您仍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天才去栽培,去委以重任,这难道不是一种自欺欺人吗?”
“当然,磐石城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被毁灭,南森也确实是有功劳的,如果掌权的人是奈丽,我会选择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早早地就发动一场战争,并造成极大的伤亡。但可惜的是,您选择了南森,他的愚蠢反倒给我提供了一个可以放长线钓大鱼的机会……”
“闭上你的狗嘴!”老公爵愤怒的打断了雷宁的话:“你这种出身卑贱的杂种懂得什么!千百年来,自帝国成立之日起,长子继承家业就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奈丽,她一个由下贱的侍女不小心诱惑了我才生出来的贱种也想继承克雷尔家族的名号,开什么玩笑!我愿意给她名分,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让她成为兄长的助力,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你这头白眼狼,我要早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当初就应该让你和你的母亲一起消失,以免玷污了克雷尔家族的血脉!”
“哼哼……”雷宁突然笑了出来。
“有什么可笑的!”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您居然还认为克雷尔家族的血脉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雷宁用悲哀的语气说道:“就奈丽从来都没有出生过,这一切也不会改变,只要南森还是那么愚蠢,磐石城就早晚会是我的东西。”
“你!”老公爵愤怒的脸色涨红,干瘪的胸膛风箱一样剧烈地起伏着。
“当然,你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绝望,就算你看不起奈丽,当她是一个杂种,但至少在民众里,她依旧是您的后人,在我的帮助下,您的女儿会将克雷尔家族的威名继续发扬光大,并开创出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的。”
一边说,雷宁的手揽上了奈丽的腰肢,让她的身体依偎到了自己的身上,后者虽然有些抗拒,但却并不是很强烈。
“你……你……”老公爵看起来更加激动了,似乎只要雷宁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当场背过气去。
万幸,雷宁此次前来并不是专程为了气他的,就在老公爵的隔壁,还关着那个被他视作掌上明珠、全家族希望的宝贝儿子,南森克雷尔。
“南森爵士,还满意牢房里的生活吗?”雷宁搂着奈丽的身体,大摇大摆的站在了牢房的门前。
一看到雷宁,南森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几步来到了栅栏门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求求您放我出去吧,这里太黑太冷了,饭菜也难以下咽,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在这里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那么,就算我要你代表你父亲,将家主之位交给奈丽,并当众承认她是克雷尔家族的继承者,你也愿意答应了?”
“啊?你说什么!”南森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虽然是个脑满肠肥的二世祖,但他还是很清楚自己优渥生活的源头来自哪里的。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交出来的,只要你不再像往日那样继续嚣张跋扈,而是安稳的享受人生,我可以保证你的生活条件不会有改变。”雷宁又补充了一句。
“雷宁先生您太客气了,一个家主之位而已,其实我早就觉得奈丽更加合适了!”
“南森爵士可真识时务啊。”
听到这样的对话,老公爵不禁流下了泪水。
孽子啊!他怎么就能一点骨气都没有呢!克雷尔家族的百年基业和辉煌,竟然因为一时的享受和安逸,竟然如此轻易的就交出去了!
雷宁其实和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原本以为,在家族继承权这种大是大非上,南森就算会屈服,至少也应该嘴硬上一小会的。
结果却是几句话就把他搞定了,明明他还特意让人准备了那么多的刑具的。
“我们回去吧。”
“嗯……”
雷宁重新戴上斗篷,牵着奈丽的手回到了她的房间。
此时,她最忠诚的女骑士之一,莱尼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明天继任仪式上所需要穿的服装,一件有着精美刺绣和鲜艳颜色的贵族长袍,头饰、靴子,以及一根镶嵌着珠宝的镀金手杖。
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眼,雷宁能够明显感觉到奈丽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美丽的俏脸,因为激动而涌现出了一抹潮红。
“我来帮你换上吧。”雷宁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了奈丽的扣子,后者的脸上虽然露出了些许的羞涩,但并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他一件一件的将自己的衣物褪下,直到不着寸缕。
在少女光洁的肌肤上有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有些是不久前在魔王城留下的,还没完全消退,而有些则是更久之前在魔界战斗时造成,永远的留了下来,雷宁伸手抚摸着少女的身体,从圆润的肩头到纤细的腰肢,再到臀腿……每触碰到一道疤痕,都会让奈丽回想起曾经经历过的凶险。
尤其是位于胸口中间,那道深邃沟壑下的伤疤,如果不是姐妹们豁出性命为她在魔窟中杀出一条血路,让她在最后一刻得到救治,恐怕她早就死了。
那么多的痛苦和磨难,以及姐妹的牺牲,都是为了这一刻!
想到这里,奈丽的泪水便开始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并且很快就从克制的小声抽噎转变成了靠在雷宁的怀里嘶声力竭的嚎啕。
多年积累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