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遥远的故事。那是在一条遥远的河边。群鸭在水中嬉戏,白鹭在水边静立。春风拂过树梢,变化的是云彩的形状,“沙沙”的是树叶的歌唱。河水不深,最深处小孩子亦可在其中站立:最浅处,突起的大石头,也可展露棱角。
一位穿白裙的小姑娘,跳跃在石头间,沐浴在阳光下。她灿烂的金发,竟在那一瞬使得阳光更加耀眼,是清流更灵动。她的脸厐十分干净、清纯,岁月似乎舍不得留下任何痕迹。她笑容灿烂,如使天地失色,禽鸟忘嬉。她的身上并无太多装饰,唯有腕上的手链映射出蓝色的微光。
这位美丽的姑娘名为露易丝·冯·梅西耶。当她长大后会在某一天的夜晚,瞒着父亲在寂寥无人的温特尔厄大街上与一位年轻的吟游诗人共同“夜游”,并经历一系列事情。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让我们将视角回焦至仍处八岁时期的她。
这时的她正随父亲借住于朋友的庄园中。这对平时难处深闺的露易丝来说是一次难得的自由。而这广阔的庄园也恰好使露易丝得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珍宝。
她轻快地跳跃于乱石之上,丝毫不在意溅上裙摆的水珠。微风拂过,灿烂的金发也随之起舞,一丝倦意油而然生。于是她离开了乱石堆,踏上了湿润的草地,找到了先前铺好的野餐布。端坐于其上,紧接着,她似欣赏风景般,四处张望,在发现无人后便不顾礼仪地直接躺在野餐布上。
卧看着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露易丝的小嘴轻轻地嘟起,眉头微皱。因为她的父亲告诉她,明天就将带她离开了。但她还不想离开。她还没看够这湛蓝的天与洁白的云;她还没听够清流淌过的声音;她还没享受这大自然的微风;她甚至——她甚至还没和这里的小鸭交上朋友!
露易丝猛地坐起,她的心里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今天之内她要和小鸭们交上朋友!
可是,如何将想法付诸行动呢?这使露易丝开始犯难了。她望了望远处河流上漫游的鸭子,有看了看一旁如侍卫般静立的白鹭。这高大的生物使身高未过200rs的露易丝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总之,先想办法赶走那些可怕的大鸟吧。露易丝在心头为自己打着气。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扔石子了。于是露易丝便在周围寻找了起来。找到了便放在野餐布上,方便一会儿一起带走。青草地中的石子总是沾染了泥土的。不一会儿,露易丝洁净白皙的双手就被沾染上了棕黄的印迹。可看着野餐布上的堆积如小山的石子,她的心里满是自豪感。
这么多的小石子,足够打跑那些大鸟了吧。露易丝心想。可是,如果它们不跑,反而来打我怎么办?它们的嘴好尖的哟,戳到身上一定很疼的。想到这,露易丝纠结了,相于小鸭交朋友,却又害怕疼的矛盾在她的脑中环绕。
一阵风吹过,金色的长发随之舞动,在灿烂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青草随之起伏,弯下了腰又直起了身来,绿色的波涛在天地间汹涌着,翻滚着,流入了露易丝的心中,搅动起无限的波浪。
突然,她一把掀起了野餐布。石子入天女散花般飞落至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她“哇”地哭出声来,未把野餐布铺平便趴了上去,低声啜泣着。几缕柔顺的金发自耳边滑落,落至沾满泥土的野餐布上。
“啊!”她似意识到了什么,尖叫着从餐布上爬了起来。泪珠滚动,在她柔软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水痕。她的眼睛不断眨巴着,修长的眼睫毛上下扑闪,显得楚楚可怜。她的肩膀不断颤抖着,似小猫一样缩着身子。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那本应洁白的野餐布沾满了来自小石子的泥土。同时露易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本同样纯白无瑕的衣裙却沾满了污秽。她不由地用手掩住面孔哭泣,却又在接触的瞬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满是泥泞,并借此扩散到了她干净、白皙的脸庞。唯独那头灿烂的金发勉强幸免于难。她哭得更厉害了。
在这之后,露易丝也只能去找她的父亲了。至于她是否会遭受一顿呵斥,再者她能否最终于小鸭们交上朋友,那就是下次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