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教授,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忙着开会,今天方才有点时间跟您谈谈。”清晨,校园尚且沉浸在一片朝阳带来的祥和之中,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出现在了行政楼的走廊内。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梳理着循规蹈矩的三七开,头发被摩丝打得发亮,就像是戴了钢盔一样。
“不打紧......”谷子匀老教授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校长,你也知道,老夫这把老骨头恐怕干不了几年了。不知道本校游骑兵......有没有其他年轻的老师来接手?”
“呵呵......”校长十分随意地笑了笑,“谷教授,谁都知道你老当益壮,养生功法也是炉火纯青,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呵呵,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校长,老夫......”
“游骑兵的事情,我们少谈为妙。你只要不让我在领导层里尴尬,我就不会让你太尴尬,如果你让我尴尬了,游骑兵和教授您都要尴尬。”
“老夫明白,去年的游骑兵实在是不像话,但今年......”
“仅仅是去年吗?整个云港,就只有我们世华大学的游骑兵跟街上的混子一样。”校长一提到游骑兵就一包气,“我在职期间,他们惹了多少麻烦?”
“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管教无方......”
“您是本校元老,我不敢责怪您,您在这里职教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念书。但您仅仅是顾问,不需要为他们负责,为什么要为他们挺身而出?”
“校长,老师难道不应该在学生犯错的时候站出来承认自己失职吗?教育,教育,教书育人,教而不育是为匠,育而不教是为愚。今年的游骑兵,比以前的强上百倍,我看他们是可造之材,才厚着我的老脸来找您谈的......”
“欸......”校长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谷教授,您要理解我在校领导阶层面前的压力。”
“您也应该能理解老夫为学生的一番苦心吧?”
“我们不要再争执不下了。这样,我和您私下约定,如果在本学期内,这一届游骑兵能平平静静,恪尽职守地度过一年的时间,不闹事,不惹事,不让我下不来台。我保证,新学期一开始就让领导层给游骑兵拨经费,如何?”
“校长......”正当谷教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校......校长!!!”原来是校长的助理,一名年轻的男教师。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校长,大事......大事不好。”助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把肺给喘出来。
“有话就快说!”
“有个女生死了,在宿舍里......”
“有学生死了?!”校长一听,眉头立刻一皱,“怎么死的?”
“有可能是自杀,也有可能是他杀。”
“你这不是废话吗?”
“听说死的蹊跷,”助理接着说道,“警察说是自杀,游骑兵里有个学生非说是他杀,两方相持不下,后来就打了个赌,如果游骑兵在三天内不抓到真凶,警方就认定是自杀结案。现在警方已经把尸体带走了,游骑兵在图书馆的咖啡室内跟目击者谈话。”
“荒唐!!!”校长勃然大怒,撰紧了拳头,“一群学生,不好好念书,跟警察叫板?”
“可不是嘛?”助理摇了摇头,“我本来想先稳住学生情绪,把事情压下来,让家长有个心理准备。可经过游骑兵这么一闹,微博、微信、博客上到处都是转帖,盖都盖不住......”
“谷教授,这就是你所谓的‘比上一届强上百倍’的学生?”
“这......”谷教授面色凝重,“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我不管有没有蹊跷,”校长十分霸道地说道,“谷教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游骑兵因为莽撞行事而丢了世华大学的脸面,我就让游骑兵永远成不了一个正规社团。”
“校长......”
“这件事到此为止,”校长没等谷子匀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郝老师,带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好的,校长。”
望着校长和助理离开的背影,谷子匀心中百感交集,不禁叹惋一声,“造化啊,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