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诺在魔法的帮助下轻松落在了风龙紧闭的眼皮上,另一边跃下的瓦尔科姆则重重砸在了龙头上,随后站起身就往温诺身边靠拢来。
“院长,您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我要继续往下去看看这只龙的情况,你的话自行安排。”
温诺刚准备继续以魔法动身时想到瓦尔科姆近来在学院的事情上多半没少出力,于是就向他提出了一个建议:“你可以尝试拔掉这只龙身上的几片龙鳞,晚些我可以帮你附在武器上——这是你近来付出的回报。”
瓦尔科姆听到这心里止不住得颤动,他先前已经用学院缪斯宝库里的材料强化过自己的黑剑,眼下如果能再加上龙鳞,那这柄剑一定会成为自己未来最大的助力。
看他这会已经将目光打量在了脚下这只龙身上,温诺也就继续往下落去。缓慢的速度让她在十几秒后才近到了风龙身侧的位置,只是看到的场景与克里温斯所说的不同在于她没有看见人力挤压心脏的部分。
不过考虑到龙族独特的身体构造,温诺想或许他们是间隔很长时间才会使用工具进行挤压也不一定。
心念闪动,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适合用来说明这只风龙当下情况的词,那就是人工呼吸。
只是与人不同的是,龙族的心脏严格意义来说是厚重而又层叠细密的结构,或者说每个种族很久以前本就都有着天壤之别,直到后续交融时才逐渐有了彼此的影子。
可是这只龙看不见外伤,所谓内伤在探测魔法之下也并不见有,这本身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换言之,温诺不明白为什么这头龙会陷入沉睡的状态。
管道周围有被收拢的梯架,温诺想这些也许就是对这只龙进行心肺复苏的工具。而在看见地下是被封住的铁层以后,她就再度浮上到了龙头的位置。
“你的龙鳞还没有拔下来吗?”
“头顶的鳞片太过结实,我还没有找到好办法。”
“那你慢慢找吧,等他们给这头龙做人工呼吸的时候记得跳上去就行。”
温诺没有再理会太多,等离开这坑洞时,天空上的流雪如白光四散于天际,在临近拉莫斯边缘又破碎成笼罩天空的雪层。
她置身于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仿佛在呼吸间就能融入进斯卡蒂纳这座城市,与它有等同重要的生命,并悬挂在所有人头顶之上。
温诺清楚地明白这是自己的错觉而已,可在这座城市中,有些家伙或许真是这么想的也不一定。
离开中心区后在路上闲逛的温诺并不着急回去,思绪将这只沉眠的风龙与当初拿到过的小片石龙心脏联系在一块,认为在王都多少也有这样的一头石龙才对,可在王都的那些日子她并没有觉察到石龙的踪迹。
不过在想到那只石龙只剩下残缺的心脏,温诺又觉得其没有踪迹才是最为合理的情况。
“院长?”
小孩子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熟悉的家伙。正将近来认识的小孩都回忆过一遍后,西沃的身影就与面前的这个孩子以不太完美的方式重合在了一块。
他穿着看起来精细的盔甲,抬起的头罩下表情极其震惊。正当温诺想说些什么缓和当下的气氛时,就看见这小孩重重放下铁钢制作的头盔,然后举剑警惕地朝向自己。
“我说,你又打不过我。”
“要你多管!”
头盔中的声音因为回声并不算多清晰,但温诺还是感觉到了这小孩的紧张,所以没有再多与他说话,只转身就继续在拉诺斯的街道上四处闲逛,不过身后紧紧跟上了一条穿戴成钢铁罐头的尾巴。
开始的时候温诺还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然而当一队同样身着盔甲的人向自己跑来时,温诺这才于其他人口中听到关于西沃的一些事情。
“你好像还挺厉害的?”
“那当然了!要不是现在我年纪小,等过十几年我只需要一招就给你打趴下!!”
西沃的童言童语不止于此,让在周围卫队成员偶尔绷不住地发出笑声。等温诺一行人回到了城主府上,西沃很快就被他赶来领人的老师带走,速度之快让温诺只来得及与后者打了个简单招呼,再晃眼就不见了他们身影。
尽管温诺此刻心中还有些疑问,可想到这些问题与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温诺甩身离开就不再多做理会。
而在西沃左右两位所谓的老师近乎是架着这满身盔甲的小孩急速离开了城主府外那爬满藤种的花园,盔甲撞鸣的脆响直到西沃被放下时才多少安静了些。
“做什么呢!我真就不明白了!!”
甩着肩膀,西沃将头盔摔远在走廊尽头,极为不满地看向自己的那两位老师:“你们这辈子打不过那个院长,但我未来一定可以!怕她做什么!”
其中一人在到达此地后并没有多停留,只与另外一人对视过就马上离开,而剩下那人这才蹲下身来认真向西沃道:“西沃,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天赋,但对于它那样的存在,必须要保证自己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才有可能完成。”
这种话西沃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所以他只觉得相当不耐烦,于是大步向前奋力推倒了自己的老师:“那还不是你不行!”
踢踏着盔甲的孩子完全没有多管自己的老师,而看似被推倒在地的人平静地站起,在走过位于他身后的转角时,那另一位身着黑狼毛皮的老师就正在这等着他。
“莱特安,我依然不认为这样会有用。”
“也许吧,反正我们也不差这十几年的时间不是?”
见莱特安依然决定玩他那套养成的无聊把戏,希伯赞利甩过大衣就往后走,想如果当下两人不是志同道合,自己绝不会与他为同道。
走过不到两步,希伯赞利就又回身看来:“莱特安,我认为还是需要警告你——”
“我知道,‘北地属于王国’,这点我相当明白。”
他边说边笑着看向自己的这位朋友,想他白如北地积雪的面容与他的衣着真是丝毫没有半分相衬的地方,当然,自己也与他好不了多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