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完全没有规律，有些急促地敲门声响起。
“莉莉回来了吧。”
伊莉娜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晃悠悠地走向大门。
“我去看看，莱尔你帮莉莉找一个房间，我记得维丽安留了不少空间碎片来给我扩展空间吗。”
正好拿出一部分来给莉莉修个房间。
总不能让人睡沙发吧，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徒弟。
转过头，看着莱尔的身体没入墙壁上的一条裂缝里，伊莉娜点了点头。
她重新看向房门，脸上挂着轻笑。
“欢迎回来。”
伊莉娜打开了房门，但眼前的却不是不久前出门的莉莉小姐。
一名身高跟她差不多的魔女靠在楼梯口，慵懒的打着哈欠。
一旁是不知道为什么飘在半空中的莉莉小姐。
伊莉娜脸上的笑容立即变得古怪起来。
她看了看双手抱着胸口的卡桑德拉，又看了看一旁被法师之手挂在天上的莉莉。
“噗——你们——”
伊莉娜指着欲哭无泪，放弃挣扎的莉莉，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我的导师大人，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去。”
之前莉莉虽然还有点害怕，但好歹还比较精神，不像是现在这么死气沉沉的。
不过现在伊莉娜倒是没有感受到她心底的恐惧了……出去一趟想通了？
嗯，应该是件好事
“好啦，先进来吧。”
伊莉娜一边笑着，让开了身子，好奇地看着走进来的卡桑德拉。
“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莉莉被放了下来，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像是失去了灵魂。
“她……不知道怎么跑到了下面街道那边，莫名跑进了审判厅那边后面的森林里。”
卡桑德拉撇了一眼，继续说道:
“正好我回来找维丽安，路过那边发现有人在发阴影魔女的信号，就顺手把她拖回来了。”
莉莉小姐体力还挺好的。
审判厅离这里直线距离都有几百米呢。
“那也不至于啊。”
伊莉娜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你不会是直接把她挂在天上过来的吧……说不定还是慢慢走过来的。”
她看着莉莉一副生无可恋，仿佛已经失去生活的勇气的状态。
“当然了，我难得回一趟坎蓓拉，不得好好看看有什么变化？”
卡桑德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话语中满是理所当然。
“不过路上的人倒是挺多的，看来姐妹们的回来的速度都挺快的啊。”
原来如此，原来是社死了啊。
那莉莉的状态就不奇怪了。
伊莉娜了然的点了点头。
“对了，莱尔呢？”
卡桑德拉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在给莉莉修房间呢，总不能让她睡沙发吧。”
她给卡桑德拉指了指自己身后墙边新出现的，还隐隐约约透露出空间的波动的房门。
盯久了还会让一些魔力比较少的魔女感到眩晕。
“那我下次有时间再找她叙旧吧，对了，维丽安她决定这两天重建大图书馆，开放给所有魔女。”
卡桑德拉转过头，看着已经悄悄坐好，乖巧地听着的莉莉。
“毕竟现在很多魔女对怎么教导徒弟也是一知半解的，不如让她们自学，实在不行再去问。”
“里面应该有不少适合新生魔女的书，你可以带她去看看。”
“你挺关心莉莉的呢。”
伊莉娜抿了一口椰汁，对着卡桑德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嗯，怎么了？”
卡桑德拉隐约感到有些不安，魔女的本能扔在提醒她——
可能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这样啊……不如你来教莉莉吧。”
“但你才是她的导师——”
“你可以当代课老师。反正风暴塔的组织还没开始重建，你也没工作。”
卡桑德拉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但我是主攻符文方向的，说实话，对现在的主流法术不是很精通。”
她对现在的主流的塑能学派和幻术学派并没有进行比较深入的研究。
反而比较精通相对冷门的预言和防护学派。
而卡桑德拉真正的钻研方向则是更加偏门小众的符文学。
也不是她不想教，硬要教的话也能勉强教一下基础部分。
不过在非专业领域，她并没有自信将莉莉教导至接近传奇的水平。
伊莉娜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哎呀，姐妹，没关系，说不定莉莉在成为魔女之后获得的能力也是符文相关的呢？”
“你知道她会继承哪位魔女的称号？”
“我不知道。”
伊莉娜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笑容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但我能决定她会成为什么样的魔女。”
她毕竟是魔女教的圣女。
“凡有所祈祷，必有所收获。”
卡桑德拉的不想预感成真了。
“我相信你，就这么定了，姐妹。”
事到如今，总不能拒绝吧。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笑着的伊莉娜，转头对上莉莉的眼睛。
“我的伊莉娜，你总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意愿吧。”
她轻叹着说道。
伊莉娜也转过头，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莉莉。
“我最近可不一定有时间，我的莉莉，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有问题就只能去泡图书馆一个人研究了。”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犹豫地看向伊莉娜和卡桑德拉。
“我必须现在决定吗？”
“当然——不是，但在你成为魔女之后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也就是后天。”
卡桑德拉对着两人笑了笑，站起身来。
“我还要再去找维丽安一趟，就先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伊莉娜对着卡桑德拉摆摆手，满不在乎地继续喝着手中的椰汁。
“嗯……再见了，卡桑德拉小姐？”
莉莉看着门口的卡桑德拉，有些迟疑。
她已经在努力将自己代入到魔女身份，但这些年关于魔女的各种宣传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只能说教会的宣传工作做的确实不错。
“嗯，再见了，莉莉小姐，希望你能尽快适应魔女的身份。”
卡桑德拉对着她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客厅里只剩下伊莉娜和莉莉两个人，以及仍躲在空间碎片里的莱尔。
看着伊莉娜，莉莉缩了缩肩膀，但仍有些好奇地问道:
“伊莉娜导师，我在后天就能成为魔女了吗？”
成为魔女——在人类的国度里想都不敢想的名词。
“是的，不过你要成为什么样的魔女，还得由你自己决定。”
伊莉娜点了点头，给莉莉倒了半杯椰汁。
“如果你想跟卡桑德拉学习的话，我就把你转化成更适合学习符文的魔女。”
“或者说，你要自己选择别的路也可以，不过就没有像卡桑德拉那样的传奇魔女来教你了。”
其它的传奇魔女大都身兼要职，自己也还有研究的课题。
毕竟莉莉也不是被西梅利亚亲自选中的魔女，很多基础性的东西都得从头教起。
工程量巨大。
“到时候你就得自己去泡图书馆，自己解决，我也会给你找老师，不过级别没有卡桑德拉这么高。”
莉莉看着伊莉娜脸上的笑容，总感觉她有些不怀好意。
“好啦，这些东西你后天再想也可以，先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伊莉娜指了指身后已经不再散发着空间波动的房门，站起身来。
莉莉也站起来，跟着伊莉娜走进了房门里。
一个大约三十平方米的房间。
墙上的壁灯默默地燃烧着，将她们的影子映在地上。
脚下的木质地板向上生长，弯曲，逐渐变成一个书柜。
莱尔转过头，对着伊莉娜和莉莉微微点头。
“已经差不多了，小姐。”
“好啦，莱尔，你先去休息吧……我跟莉莉看一下。”
伊莉娜拿出自己的魔杖，轻点了两下地板。
莉莉睁大了眼睛，看着床板上长出“床垫”和“被褥”——
坚硬的菱角软榻下去，明显的木色逐渐变浅，化作干净的白。
莉莉下意识地摸了两下。
“软的？而且，这里本来应该没有空间的吧……这也是魔法吗？”
她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了，莉莉，这就是魔法。”
伊莉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在成为魔女之前，你首先要知道——”
“魔力即万能。”
魔女的一切力量与奇迹全都源自魔力。
正因为身体里流淌着的魔力，魔女才被称作魔女。
“好啦我的莉莉，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她转身走出了房门，顺手在门上留下了一个莉莉的简笔画。
“我也去休息了，真的是。”
她伸了个懒腰，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小姐。”
“你还没睡啊……算了，送我回房间吧。”
伊莉娜撇了凑过来的莱尔一眼，放松了身体，毫不顾忌地朝着莱尔倒去。
“您的意志。”
战争结束之后，她就变得越来越困，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
只是伊莉娜一直没能找到原因，只能暂时放任。
莱尔拦腰抱起已经开始眯眼的伊莉娜，走进了房间里。
她轻轻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娴熟地为她盖上被子。
莱尔回到门口。
她轻轻点了点墙壁，壁灯便直接暗了下去。
莱尔转过头，再次看向床上的魔女。
“那，晚安，小姐。”
她轻声道。
“嗯……晚安，莱……尔。”
蓝色的月光中，隐约能听到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