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现在的高中生课业真是重呢。明明离正式开学还有一周，我们都开始提早到校了——不要一边骑车一边吃东西，会戗风。”
彦小琳咀嚼的速率明显加快了几分。她把包子咽下肚之后，立刻就开口反驳了：“废话！我们这是要军训！”
“唉我就搞个抽象你认真什么嘛。”小言语气有些幽怨。
“因为我根本就分不清你到底是在搞抽象还是认真的！”小琳理直气壮。
“这就是你我的差距咯。”林小言嘿嘿一笑，“我就能分清你什么时候在故意搞抽象，什么时候认真。”
“原来这就是我当不了逗哏的原因吗……”小琳若有所思。
“废话，等你把阅历提起来之后，再想倒反天罡的事情吧。”林小言得意道，说实话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原来她俩已经发现自己其实是在说相声了吗……好恐怖的直觉。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班里，坐在了靠门的座位上。一落座，林小言便侧过身来，背靠着墙，很没风度地翘起二郎腿。
顺带一提，军训期间学生们都换上了军绿的长裤和短袖，并不用担心走光问题。
小言为了方便行动，将金色的长发扎成了单马尾，腰带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衬托了她极好的身材。在她“彦小林”时期余下的那一点点少年气的加持下，英姿飒爽、引人注目。
不得不说，她确实很适合这样的穿着。
一旁的小琳比起妹妹也是分毫不差。沉静的黑色眸子与黑色短发再配上那精致的面庞，帽檐压的很低，又产生了神秘与疏离之感。倘若不是她散发着生（社）人（交）勿（恐）进（惧）的气质，想必身边已经挤满了想认识她的同学了吧。
“我们的班主任还没来呢到现在……”在大部分人都在互相熟悉的时候，唯独宋欣悦发现了盲点，“好奇怪呀这件事。”
常年和宋欣悦凑在一起的沈悠和穆黎明显知道些什么，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黑板上有字啊。说的是‘铃响后门外排队，依照隔壁老师指示下楼集合’……”
“嚯，好俊俏的正楷。”
另一边，几个男生相继注意到了黑板上的留言。一个小胖子看上去很专业地端详着这些字，评论道：“从这字里，我能看出故事，这是一种人生经历积淀而成的深沉感。”
“那么张大师你看这位班主任老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一旁精壮的男生艰难地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请教。
“小崔呀，我看这位老师，应当是一位仙风道骨的小老头。或许是恰逢身体抱恙，无法与我们相见。”小胖子如是说，“你看，这些字正巧应当与正常人的胸口平齐，这代表了此人为人坦荡……”
“张大师字数多，张大师说得对，我跟着张大师走。”
姓张的小胖子似乎是发现自己很尬，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那一撮人全都笑了出来，班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哎哎，你觉得咱们当班主任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后桌的女孩子看到男生那边讨论得热烈，也拍了拍小言的肩膀，小声问。
“一米五多一点的超可爱的合法萝莉。我猜的。”林小言回答得不假思索。
“你这是什么月咏小萌老师吗？”
“……魔禁吗？我只看过动画。不过细想还是挺带感的呢，一个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甚至比我们还小一点的老师。她怎么写板书呢？”
“咱们的黑板似乎结构很特殊呢，有上下两个部分，”彦小琳也参与了讨论，“写完了下面那块板子，可以让上下两部分互换，这样即使老师很矮，也能充分利用黑板。”
“跟我上……在大学看到的一样呢。”小言点了点头，“太有人文关怀了。”
“太高级啦！”后桌的女生也点头赞叹。
只有彦小琳坚持吐槽：“你这是跟人文关怀过不去了？”
“我是实验中学的狗！袄~汪汪！汪汪汪汪~！”
“我是不是还要去打一针狂犬疫苗呢。”
这奇怪的作风……白瞎了这么伟大的一张脸。
……
全天下的军训开营仪式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先是两三个领导唠叨唠叨，再是几个教官展示展示。不太一样的地方是实验中学领导的讲话意外简短，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战斗。
几位教官展示的齐步、正步，还有拳、棍与战术动作，整齐划一、锋锐逼人。或许其他同学（比如彦小琳）会觉得“哇，好帅哦”，可是对于见过这阵仗的小言……也就那样。
想到这里，小言不禁有些落寞的感觉了：“有点羡慕你了。你是心甘情愿的训练，我那是不情不愿的受难，一点也不乐。”
“现在我干劲十足，等一会儿可就不会了，一碰到困难我自己会退缩的。”彦小琳认真分析道。
“不错，自我认知变清晰了。”小言赞许地点头。
“怎么觉得你在阴阳我。”
“那你的自我认知还不是那么清晰。你可能没有意识到，我们在阴阳怪气其他人的时候完全就是另一种语气。”
彦小琳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这样。
开营完了就按班走，列队，先站一会儿军姿再说。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教官大多是没带过军训的现役军人，不知道要让学生们干啥，干脆让多站一会了。反正部队里日常训练都是几个小时的站，学生们站十多分钟半个小时应该没事。
其实有事。
已经站了二十多分钟了。那位还没有“彦小林”大的教官感觉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他说他好像发现了偷懒的学生、去把她抓回来，就消失不见了。
一班人就这样继续站着军姿。受中考体育锤炼的小琳还好，小言倒是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逐渐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方队的气氛逐渐浮躁。
而教官在干什么呢？
小言作为女生的大排头，站在最左边。她一转头就看见了教官的动向。
他正和远处一位坐在树下的的女孩子交谈。女孩一米五几，看上去娇小又可爱，像是个初中生。她穿着与学生们相似的军绿色的服装，只是裤子变成了迷彩的。隐隐约约地，林小言能听见两人说话的内容。
教官：“你是哪个班的？因为身体原因请假的话可以在旁边休息，但是最好还是确保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出了事情我也好和领导交代的。”
女孩：“那个，我我我我应该算是九班的……吧？”
“你有请假条吗？”
“我今天是正常来校，前一阵子倒是请假来着……因为找不到班在哪里，所以只能先在操场上等一小会啦。”女孩看上去怯生生的，还有些犯迷糊。
前一阵子，是指来校报道那天吧？
“那你先归队？”
“好好好好的！”女孩子下意识道。她涨红脸颊的样子也好可爱，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