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跟自己一起站在一堆人的面前时，她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是因为有人跟自己一起“受罪”，抑或是因为小琳她真的给予了自己些许勇气？林小言也说不清楚。
既然俩人都上来了，那就好好唱歌吧。
“咱们唱啥？”小琳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叫我上来干啥？”
“叫你帮我想想唱啥呀。”林小言摊了摊手。
“那我帮你想完了，是不是就不用唱了？”
“你这小妮子倒还聪明上了。”
此时小言的紧张已经完全消失了，她开始了放飞自我，转向了下面坐着的同学们：“你们想听她唱吗？”
“想——！”
同学们（与某位老师）的反应很热情。
“你看呀，”小言摊了摊手，“大家都说想听。”
“可是我不想唱……”
“你想。”林小言看着她的眼睛。彦小琳坚持着跟小言对视了两秒，随即红着脸别过头去。
“你你你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啦，瘆得慌。”
江老师眉头一皱，觉得不太对劲。
“那就唱《全是爱》，凤凰传奇的那一首……”小言转过头去问江老师，“有伴奏吗？”
林小言挺喜欢这个老组合的歌的。其他的歌听着土是因为它真的很土，而凤凰传奇的歌是因为放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显得土——作曲填词都挺在线的。
“怎么放……那就手机放，再借一下教官的喇叭？”
“可以可以。”
老实说，唱歌的部分确实没俩人拌嘴的过程有意思。
这两位在小时候都学过一点音乐，还会几种小乐器——不得不说她们唱的还挺好听的。可比起相声部分，就欠了些乐子。
或许是这首歌更适合两人对唱的缘故，并没有太多人跟着小言二人一起唱。只有在唱毕时，才有掌声响起来。
“还有人要上来吗？那我就再叫一个……现在是十点三十分，那就三十号！”
真省事。
“三十号，许仁仁。”江老师低头在名册上找了半天，这才找到对应的孩子。
许仁仁是个看上去很靠谱的女孩子。与宋欣悦妈妈所表现出的那种干练的靠谱不太一样，许仁仁身上的气质，更偏向于那种独立生活很久、能处理好日常中大小事务的可靠感。
彦小琳的直觉告诉她，这姑娘在某些方面甚至比林小言还靠谱。
“我能不上吗……”
“那就换一个人吧。”
小老师挺善解人意的，你不想上去丢人她就真同意：“现在是十点，那就十号——孔怀道？”
看上去像是个理科战神的孔怀道推了推眼镜，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老师我会模仿狗叫可以吗？”
“你要是多会几种就行，要不然你狗叫一分钟会很尴尬。”教官插话道，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过来人？
“他学的真像呢，比我学的还像。”比起彦小琳对于人们神态细致入微的观察，林小言似乎更喜欢从技术力上进行评判。
“你也学过！？”
……
实验中学并不算特别大的学校。在高一阶段，一个年级有十二个平行班，每班大约有四十人，加起来一共是四百八十人。
九班由于班号靠后的缘故，打靶子也是很靠后的。大概是下午两点的样子，才轮到他们。
“这个大概是十米的靶子，离得再远一点，你们这些初学者就很难打中了，大家可以好好体验一会儿——每个人一次只能打一轮，打完自觉去后面排队，都是高中生就不用我说太多了吧？”
林小言觉得军训教教打枪挺好的。老一辈人似乎都能从军训里学到真本事，而“彦小林”所经历过的军训几乎就要变成服从性测试了。
“可以开始了！每人十发，这枪很贵，你们轻拿轻放……”
小言就等这句话呢——作为女生大排头，她又是那第一批摸枪的。
她左右看看，右边的男生将训练用的枪支放在膝盖上，正兴奋地端详；在小言的左边是穆黎，她比起其他人就冷静了许多，除去绷着脸趴下，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于是林小言也把自己前面摆放着的那把训练用枪小心翼翼地拿起，仔细研究了一遍——最终除了这玩意不是个真枪以外，什么结论都没得出来。
……请原谅她大学五年从来没学过任何关于物理和计算机的内容。
那试着开一枪呢？
按着教官教的方法瞄准，林小言扣下了扳机。
什么都没发生。
“拉栓。”一旁的穆黎提醒道。
“哦哦哦……”
小言照做了。这枪甚至有模拟的后坐力——虽说没有教官模拟板那么劲大。接着，摆在旁边的电子屏上便显示了这一枪的落点，甚至还有个电子音报告环数。
“九点一环。”
欸？我居然能打到九环吗？似乎我很厉害的样子欸！
林小言满怀期待地又一次扣动了扳机然后发现……她忘拉栓了。
挺尴尬的。
过程曲折，但好歹还算是打完了第一轮枪，林小言也是拿到了九点五环的优异平均成绩——对标一下右边的男生，他甚至打出了脱靶呢。
难不成她真是天才？
她看了看穆黎的成绩，后者的显示屏正中赫然是10.0的数字。
巡视的教官看到了这个成绩，也愣了。
“是不是机器的判定问题？”穆黎明知故问，“我明明是随手打的……”
一看就知道是不小心用力过猛了，还好她那张三无脸帮她掩饰住了绝大部分不安的情绪。
教官也没多想：“那可不得了，换下个同学的时候我再看一看吧。”
“你多少？”彦小琳一打完，就找林小言来比了。
“9.5哦。你也差不多吧？”
“和我一样啊……”小琳有些失落，“不过这成绩对于初学者而言似乎还不错？我都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天赋了。”
“我只知道我没有玩FPS游戏的天赋，就纯粹是老年人的反应。”
“我肯定比你强！”
“年轻人不要没事就比来比去的，小心变成老妈那样子。”林小言真诚地告诫。
“也是哦……”
与此同时。
穆黎的后面是沈悠。教官看着再一次出现的、高达10.0的平均成绩，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该报修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