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姥姥把晚饭端上桌子，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啥玩意儿，我记着我关院门了。”姥姥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打开门，林鹃气喘吁吁地带着自己的行李走了进来。
“哎这不小鹃吗？这个点不都妹车了，你咋来的？还有我大门关了吧？”
“我打车……大门已经关了，我翻墙进来的。”
此为谎言，德鲁伊是可以变形成动物的——林鹃变成了一只雨燕一路飞来，飞到门口才变回原形。
至于为啥是雨燕，因为这玩意儿速度快。
不过这对于身处日常之中的其他几人都没关系了，她们更关心晚饭好不好吃。
“要不我再做一点饭？”姥姥嘴上说着，实际上已经要去下屋再做一顿饭了。至于这姑娘为啥能带着一大堆行李翻墙，姥姥倒也没多想，这姑娘打小就劲大。
“姥姥你平常都会做多一点，所以量应该是刚好够我们吃的。”林雀道。
“真假？你这小孩别诓我。”
“我早就不是小孩了吧……”
饭毕。
“姥姥，小鹃睡哪里呀？”小琳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反正睡得下，就跟你们一张床呗——林志新，给她找被子。”姥姥使唤姥爷。
“我搁这儿收拾手电呢你看不着？”
“你这破玩意儿啥时候捣鼓不中，非得这时候弄？”
“那过会儿你啦史去，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着你又得来说我了。”
“瞎*季伯*扯！麻*巴的，你个糟老头脑子糊涂了？咱房子厕所搁屋里！”
“我……”
“好啦，我找就行。”岁数姑且是最大的林小言此时站了出来，用逐渐娴熟的手法把长发拢在脑后、扎成马尾，走向了角落里的立柜，“褥子和被子都是这个柜子吧？”
“不是这个——”
姥爷出声提醒，不过此时小言已经拉开柜门，检查里面的东西了。
“这还有张照片呢。”小言将它抽了出来，细细端详。
“啥啥，我看看？”小琳喜欢凑热闹，凭着直觉，闻着乐子的味儿便过来了。
“是老两口的结婚照啊。”林雀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发现自己看过了，便不再费时间。
“那个年代也有结婚照吗？”林鹃有点好奇，“记得爷爷奶奶不是在*那个年代*结婚的吗？”
“开放之后才补拍的。”林小言从未来得知了这件事，“我爸跟我说过。”
照片上的姥姥完全不像是个三十多的人，她穿着有些老土的衣裙，容貌清秀，梳着两股麻花辫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温婉又贤淑。
姥爷则是穿着中山装，笑呵呵的，十分英俊、带着一点书卷气，仍然能找到现在的影子。
彦小琳下意识地回头，盯着姥姥看——留着不长的灰白卷发、个头不高、皮肤褶皱且气质彪悍，假如外国人打进来，她没准还能一锄头把敌人放倒。
小琳心直口快：“姥姥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老了不好好保养呗，”姥爷笑呵呵地说，“我们村里人哪有市里那么讲究。”
“哎，不是长相啦！我是想说，姥姥原来看上去那么温柔，怎么现在就——”
“啊？她不一直这样吗？啥玩意儿温由，咱这边哪有人温由的。顶多就是对我挺好而已。”
“所以姥姥年轻的时候就……”
年轻的时候就满口麻了个罢、骂街比身经百战的高三生写作文还流畅，气质彪悍得黑社会都畏她三分了？
“可不嘛！当时她干活比男人还勤快！”
姥爷似乎并不抱怨姥姥的性格问题，反倒引以为傲。倒也正常？这就是老人的宽容、理解和默契吧。
……
扇面横过，充当盾牌。
比起空中飞龙那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这一片小小的扇子太过单薄——
但这单薄仅仅是显的。
那巨龙是灰色的，说不清体长，笼在蒸腾的虚幻光焰之中。它的头部冲击着小小的扇面，肆意蔓延的幽火却始终无法突破这场对波中，横轴的某一坐标。
打不穿。就像人类一只手拦停战列舰般的荒诞感。
“仅仅是这样的话——”
伸手，猛然将蒲扇向前一送，巨龙修长的脖颈被顶得向上不受控地高高扬起。
“奔命伤身，琐事乱神……”
嘴里念叨着不明觉厉的小短句，沈悠此时变招，双手握住扇柄，收至腰侧。
“三长两短，一念、皆空。”
刷——
伴着言语，一记横斩。
蒲扇在身前挥了半周，没有特效，甚至没有金铁相击的脆鸣，仿佛刚刚沈悠所施展的并非技能，而只是一个中二病人突然被激发出的兴致。
下一瞬。
有人用了修图软件，先将那虚幻的幽焰擦去，再隐去了巨龙身体中间的一段。透过那空隙，能看到黑绒布般明净的夜空。
无上的权柄？万物意志的集合？
原初灵魂之巨龙，它的幽火号称能将一切意识烧灼殆尽，哪怕是振翅掀起的灵魂射流，也是一场毁灭性的心灵风暴，然而依旧撑不住沈悠的一刀……不，一蒲扇。
巨龙陨落，随着生命体征的消失，代表灵魂的虚幻之火失去了燃烧的根基，退散、消逝。遮天蔽日的两段巨龙残躯向下坠落，在半空中分解成无数的光点。
沈悠空握手掌，光点便停止了四散奔逃，乖巧地向她汇聚。待到她再度张开手，象征着灵魂权柄的、眼珠子大小的灰色晶体，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你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强。”方白随手接过晶体，后者化作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融进她的身体，“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力大飞砖呢——那一招的机制挺特殊的还。”
“只是确保我的数值能用在正地方，不至于一遇到奇奇怪怪的家伙便捉襟见肘而已。”沈悠耸了耸肩，“确定只宰掉这几个就够了？灵魂、梦境、认知……怎么全是这一类，你不用回收那些正经的战斗权柄吗？”
两人达成了某些共识，“旁白”小姐要帮沈悠做某件事，而作为报酬，沈悠需要帮方白回收那些遗落在外的、成精了的世界意志曾经的权柄。
“不用啊，那些战斗权柄不都是你分化出去的吗？”
沈悠：“？”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也是，反正离开了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依旧很强。”方白撇了撇嘴。
那玩意的保命手段多了去了，自己当年想尽办法都留不下它，沈悠却三两下砍了——这就是战力天花板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