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所有人都认出了这是加兰德索伦斯家族的马车，而每个人脸上无一例外地都挂着惊恐害怕的表情。
上到八十高龄老妇，下到三岁半小孩，路上周围只要是见到他莱纳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他们身上多长几条腿能逃的快点。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仿佛他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邪神魔鬼，只是在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先前还热闹喧嚣人来人往的街道此时寂静一片，空荡宽阔的大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少爷，您无需在意这群愚民对您的看法。”
注意到了莱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坐在对面的希露迪轻声安慰到。
“希露迪，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准为了维护我的自尊而骗我。”
一把扯下了车窗上的帘子，满脸黑线的莱纳抬起头看向了这位他平日里最信任的女仆。
“少爷，您什么时候见过希露迪对您说谎？”
黑发女仆挑了挑漂亮的柳眉，今天少爷的言谈举止都很怪异，看来她之后要找几位名医过来为少爷看看了，多半是脑子出了点问题。
“好，那我问了。”
“第一个问题，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混蛋，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王八蛋。”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也认为我非常蛮狠暴虐，就像这些路人们一样，都认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第三个问题，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还能洗掉在大众心里是个反派坏蛋的刻板印象重新做一个大好人么？”
莱纳呡着嘴认真的盯着希露迪那张可与日月争辉的脸蛋。
她清冷精致的脸颊上没有任何感情变化，漆黑如墨的眼底深处也如一汪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少爷，您为什么要......”
“你先回答我，不要反问我为什么。”
莱纳摆了摆手，他现在只想听结果，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听。
“好吧。”
黑宝石一般漂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愫，希露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少爷，您从未对我做过什么恶事，也从未让我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所以您在我眼里并不是混蛋，反而还是个很不错的主人。”
“但对于其他人、对于那些外人来说，您或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混蛋，是一个让人害怕让人憎恨的反派大恶人。”
希露迪慢条斯理地说着。
不过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谣言导致的，有关少爷的谣言在一传十、十传百的过程中被人添油加醋恶意放大了数倍不止。
虽然这里面水分很大可信度不高，但对于毫不知情的大众来说，这些谣言可能就是他们唯一能够了解到少爷的信息来源了。
所以他们会对少爷抱有恐惧感，打心底里害怕少爷倒也在情理之中，舆论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至于少爷您还有没有回头的余地重新当好人，那我想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稍微漫长一些。”
希露迪伸手撩起了帘子的一角，街上的很多路人都正躲在角落中偷偷看着这边。
投向马车的视线有害怕、有抗拒、有不满、但也有好奇、有羡慕、有憧憬、甚至还有狂热，由此可见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抵触少爷。
但少爷长久以来在公众眼中的形象并不友好甚至非常恶劣，想要浪子回头当一个好人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缓慢过渡。
不过她自始至终就没把少爷的这些问题当一回事，想当个好人什么的或许只是少爷的一时兴起，心血来间想弄个角色扮演玩玩吧。
毕竟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少爷和『好人』这个词汇关联在一起进行想象，少爷想真正意义上的变成好人？
呵，别开玩笑了......
“谢谢你，希露迪。”
观察着黑发女仆颇为认真的神色，莱纳紧绷的神经不由放松了很多。
希露迪一直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并且她的能力也是自己身边所有人中最出色的，既然她都这般肯定了，那说明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即便这个过程可能要很久，但只要能改变他在大众眼中的反派形象，无论多久他都愿意慢慢等下去。
“啊对了希露迪，你刚刚只回答了我第一个和第三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你还没有......”
“少爷。”
没有等莱纳说完，希露迪突然起身凑了上来，葱白细腻的食指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嘴唇上。
粉嫩的樱唇勾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她的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请不要小看恶魔，你们人类对恶魔并不了解，真正的恶魔可不是少爷您能相比的。”
“况且少爷怎么会是恶魔呢，您要是恶魔的话那我岂不就是恶魔的仆人了？我可不喜欢这个身份。”
希露迪眯起了眼眸似笑非笑的说着，今天的少爷不止有点奇怪，还有点可爱。
“是么。”
莱纳一时间看的有些愣神，希露迪的漂亮是毋庸置疑的，她是古典清冷韵味拉满的冰美人。
乌黑顺滑的长发如若丝绸，脸庞清雅细致，精美的五官找不出半点瑕疵。
但她平日里很少会笑，起码在莱纳的记忆中，他的这位贴身女仆从未在他面前这样笑过，像今天这般温和的笑容还是他头一回见。
“少爷，我们到了。”
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希露迪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站在了马车一侧欠身行礼，丰满傲人的事业线一览无余，即便是有宽松的女仆长裙作掩护也难以掩饰她那妩媚婀娜的身段。
这让莱纳愣神了许久，惹，好大的邪恶。
话说上一世他都在干什么？放着身边这个唾手可得的性感尤物不管，硬要费神费力地牛走别人的女朋友然后给自己惹一身骚？
他是不是疯了？
“算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莱纳用力地摇了摇头甩走了脑中的杂念，现在并不是讨论‘大不大’的时候。
你瞧，前面那个一脸哭丧相的子爵显然已经恭候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