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桑伊起的有些早。她本想多躺一会,却发现自己一点睡意也没有。
拉开窗帘,天刚蒙蒙亮。闲来无事,便打算随意走走看看,恰巧碰见了刚起床的伊露。
“早啊。”桑伊向睡眼惺忪的伊露打了声招呼。
“早…不再睡会吗?现在离早餐还有段时间。”伊露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与桑伊聊了起来。
“睡不着了,打算随便看看。你平时都起的这么早吗?”
“平时啊,平时早上会起来练会剑,蒂芙尔有时候也会来陪我,但也只是有时候。”
“原来你们还会用剑吗?”桑伊觉得自己的身高称不上高,但想着比自己还矮差不多半个头的伊露,心中还是多了几分怀疑。
“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学学,安戈仁先生见我有学的兴致,便开始教我一些比较用得上的东西,只求在有危险时可以自保。至于蒂芙尔,你别看她厨艺差点,在别的方面她都出奇的厉害,我平时的练习都是由她指点的。”伊露丝毫不吝啬对蒂芙尔的夸奖,甚至对蒂芙尔的优秀显得有些得意。
“我能看你练剑吗?虽然我不会,可能没法像别人那样对你有帮助。”桑伊询问道。
“当然没问题。”伊露带着桑伊简单洗漱一番,而后没有穿的很正式,只是换了套利索点的衣服,来到了训练场。
由于只有一个人的缘故,练剑所能展示出来的这个过程并不会多么有趣。而伊露也尽可能的将自己会的展示给这位充满好奇心的观众,其中所付出的心血,桑伊也确实是看了进去。
“嗯…我能看看你用魔法吗?”看着伊露结束练习,桑伊试探性的问了句。对她来说,那是认知外的东西。
“我…我没法使用魔法。”伊露擦着脸颊上的汗,同桑伊一起坐在了附近的长椅上,有些犹豫的说出自己的缺陷。脸上浮现的一瞬遗憾,尽是被桑伊看在眼里。
“抱歉,我好像说了些多余的话。”说错了话和本能的害怕,桑伊愣了愣,身体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事,医生说我不能用魔法是因为我对魔法有认知障碍。”察觉到桑伊情绪发生变化,伊露尽可能随意的说着缺陷,顺便揉了揉她的头,缓解桑伊的心情,细声安慰,“放心吧,医生说了,这种病只是让我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使用魔法。只要我能找到自己的方式,我也能用魔法的。”
“嗯……”伊露的轻声安慰有了作用,桑伊回过神,那种心情已散。
“你呢?为什么想看魔法?”伊露试着转移话题,但不太理想。
“因为好奇。”
“好奇?是因为没见过魔法吗?”这本是伊露一个半开玩笑的问题,但看着眼前少女默默的点了点头,让她的好心情降到了底。
魔法,在这世间,通过魔力与言语所施展开来的奇特能力都被称为魔法。而魔力更是无处不在,哪怕在空气中,都有着微薄的魔力。
早餐带走了伊露的饥饿,却没能解决她的烦恼。是啊,那家伙带过来的人哪会有那么简单。但又能怎么办呢?只能长叹口气,然后处理这烂摊子。
“等下来我房间一趟,我们或许要谈谈。”说完,伊露便离开了餐桌,只留下桑伊一人。
一人的离去迎来另一人的到场,蒂芙尔理着乱糟糟的头发,拿着个茶杯随意在一旁坐下。身上还没换下的橙色睡裙显得她有些邋遢。
“你惹出麻烦了?”蒂芙尔放下手中的茶杯。刚刚看着伊露满脸愁容的和自己擦肩而过时,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对她们早上的事产生了点兴趣。
“我向她提了关于她使用魔法的事。”桑伊小心答道。
“那件事啊,应该没什么关系,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怎么样。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她总有一天能使用魔法的,也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取得惊人的成就。”蒂芙尔夸耀道。
“这么肯定吗?”桑伊不解其中的自信,或许是自己初来乍到,还不了解她们。
“就是那么肯定哦。”蒂芙尔喝了口杯中糖水,注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好好和她聊聊,别让她久等了。”
此时的餐桌没人言语,有些安静。
昨天,伊露为桑伊介绍了每个人房间的位置,好在桑伊的记忆不算差,弄得清自己该去哪。
轻敲房门为两人拉开谈话的帷幕。推开房门,眼前所映入的景象又有些眼熟。
面前的少女正沐浴阳光下,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回头,两人对视,但这次来访者回避了视线。
“不用客气,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行。也不用太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我觉得应该多了解下你目前的情况。”
桑伊进入房间,坐在了床的边缘,背对着伊露。看着桑伊没转过来的意思,伊露也没打算磨蹭下去,直接开始了话题。
“你多大了?”伊露率先出口。
“这指的是什么?”对于这么个问题,桑伊又觉得有些合理。
“至少不是你身体的年龄,这东西太具有欺骗性。说说从你有意识起,第一次睁开眼到现在,总共过了多久。当然,如果觉得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说,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好奇。”伊露说得客气,没有强迫桑伊回答。
“两天。”桑伊没有犹豫,也不觉得这有为什么不能回答,直率的说出答案。
“冒昧的问下,现在是第二天吗?”
“嗯。”
“你和灵认识了多久?”
“我不清楚,那里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或许只有一个小时。”
“那里?是指哪里?”
“是一片很大很大的花海,灵说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或者说是梦。”
“梦?”伊露思索片刻,继续道:“你知道龙的梦境吗?”
桑伊摇摇头,她甚至不清楚龙是怎么样的存在。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些对龙的相关记载。龙在出生前,还在蛋里的时候,会生活在梦境里。他们在梦中学习和思考,塑造自我,直到火焰给予他们破壳的力量,咒语将他们从梦境拉回现实,最终得到新生。出生之后,梦中所积累的经验又将帮助他们在这新世界中快速成长。我感觉你的情况与这有些相似,即使没有经历成长,也能对事物有着一定的常识,所以你并不像婴儿那样只能通过本能传递信息。但这又并不全面,好比你不知道何为魔法。”
“所以我现在的情况是对这世间的常识还没有足够的认知?”桑伊听的有些乱,但起码理解了最后两句的意思。
“我哪知道那些,都是我出于好奇瞎想的而已。不过你既然对魔法有所好奇,我想我这边有几本书可以借你。”说着,伊露拿着一本书来到桑伊背后,将书脊部分放在桑伊头顶,等到她接过书才放开手。
桑伊翻开书,那是一本有着最基础魔法理论的书。至于为什么能看得懂,桑伊并没去关心。
“反正也要等灵回来,这段时间有兴趣你可以看下。但更深一点的知识就不是我能帮得到的了,到时候你可以去问问蒂芙尔或绯落,她们对魔法有着很深的了解。”
桑伊掂量着手中这本书的重量,估摸着厚度,想着要多久才能看完。而伊露先一步将她请出房间,避免又多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