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女上了床,冰锥贯穿了胸膛,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无法明白这是何意,脑海浮现一个词——死亡。
轻微的响动唤醒睡梦中的少女。
“夜光术。”
房间在魔法的帮助下变得明亮。双眼在光线下有些酸涩,白发少女正跨坐在桑伊身上。是因为过轻,才感受不到重量,还是因为…
“灵?我在做梦吗?”桑伊揉了揉正在慢慢适应光线的双眼,此时的景色,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切。
“不是梦哦,这是确确实实的现实。”灵的话语轻柔,就好像接下去将要发生的事只是一场玩闹。
“嗯…你来找我了吗?”
白发少女沉默不语,手中冰锥在光团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芒,以及冰锥的尖端,那一丝留存在内的丝状血红。
动作迅速而不拖泥带水,冰锥贯穿桑伊的胸膛。
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又有些呼吸不畅。身体已无力去挣扎,只能任由黑暗席卷和静静的等待那只被幻想过的死亡。
好像有点…过于平静,开始慢慢可以思考起来,身上并没有疼痛感,努力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我?”看着面前和自己长的一样的人,桑伊有些疑惑。
“不,是我。”眼前的少女嗤笑一声,“不逗你了,是白汀芙,算是你的姐姐。”
还没能理解眼前的情况,不清楚眼前这位自称姐姐的家伙是谁。正处于蒙圈中,只能习惯性的环顾四周。
一座凉亭建于无边的湖中,由白色构成的桌椅不会拒绝每一个到来的客人。
“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在睡觉,然后…”
“然后那家伙把你捅穿了,就为了让你来我这个死人呆的地方见我一面。”白汀芙抢先说了桑伊想说的话,“至于这个地方,我把它称为幕后。”
“我…死了吗?”桑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并没有留下伤口,甚至衣服也没有破损。
“放心吧,你还活得好好的。那家伙可舍不得让你轻易死掉。”白汀芙一只手撑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桑伊。
知道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后,桑伊松了口气。
“我要怎么回去?”桑伊问道。
“这事不急,难得见到人,和我聊聊天呗。也免得她又把你送回来。”白汀芙想了想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倒也没什么底。毕竟她印象里的灵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呃…”桑伊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我们聊些什么?”
“还能聊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问什么问什么,你总不能期待一个死人问出些什么吧。”
“你真的死了吗?”桑伊问得有些直白。
“当然,还是你那位好姐姐亲自动的手。凉的很彻底,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她。”
“你们有仇?”总感觉听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但秉持着好奇就问的态度,桑伊还是追问了下去。
“没有。只是她脑子一根筋,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好吧,不提这个,我们的样貌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啊,大概是她闲麻烦,在塑造身体的时候偷懒了吧。像我们这样的存在,一般是先有诞生的缘由,再有意识,最后才到肉体。”
“所以她给我造了个身体,然后把意识塞进去,就成了我。那缘由又是什么?”
“挺聪明的嘛,恭喜你知道了自己从哪来。缘由嘛,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但又很好理解,简单的说就是一句话的事。世间一切美好的合集。这就是我的诞生,虽然自身没什么关系就是了,毕竟我也没那么美好。”白汀芙站起身,将手伸向桑伊,“把手伸过来。”
虽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但桑伊还是老实照做。
白汀芙抓住桑伊的手,轻轻向后一跃。桑伊还没有缓过来,向上的拉扯感就已结束。脚下踩着熟悉土地,或者说花海。
“这是…我醒来的地方。”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白汀芙向四周望了望,“比我那好多了。”
“你不觉得这里的时间过得有些快吗?”桑伊看着那肉眼可见在上升的太阳,不真切感再次升起。
“你在意这个啊。”白汀芙绕致桑伊身后,用手蒙住了她的双眼。然后松手,环境发生稍微改变。
“你做了什么?”桑伊看着太阳没了明显的行进速度,明知故问。
“我把太阳卡住了。”
“怎么做到的?”
“算是心想事成吧,这是你的世界,你的故事,你也能做到。只是需要掌握正确的做法,免得弄得一团糟。不过关于这种能力,你还是以后慢慢试吧。”白汀芙再次蒙住桑伊的双眼,松开。双手搭在双肩,轻按,让桑伊坐回来凉亭座椅的位置上。
一阵无言,两人的氛围开始变得尴尬,怕桑伊还没缓过神来,白汀芙率先打破平静。
“怎么,没想要了解的了吗?”白汀芙注视着杯底,用勺子在杯底转圈,哪怕里面空空如也。
还在想花海的桑伊被拉回思绪。
“你觉得,灵为什么想让我见到你。”
“是因为我的私心吧。我们哪怕肉体死亡,意识也还会在。只有故事的终结以及被遗忘,我们才会真正消失。而我在自己故事的最后,留有一丝贪心,希望…她能不要忘记我。”白汀芙不再制造勺子与茶杯的摩擦声,她将视线转向桑伊,“谢谢……”
“谢…什么?”
“谢谢在你的故事里,我能参与这短暂的篇章。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这种做法,但也确实满足了我的私心。”
又是一阵无言,但气氛有了稍微缓和。桑伊笑了笑,觉得自己现在才看清一部分白汀芙的真实模样。
“呐,时间也不早了,在离开这里前,你能叫我声姐姐吗?就当我这不称职的姐姐的不情之请。”白汀芙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姐…姐,我们还会再见吗?”桑伊觉得这有些羞于开口,但努努力还是说了出来。
“怎么,舍不得离开?”白汀芙轻笑一声,“如果你以后可以真正运用好自己能力的时候,我们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正当桑伊想再次开口时,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然后是熟悉的窒息感,以及身影消失在此地。
“走了啊,那在这最后,还不打算和我见个面吗?姐姐?”
灵的身影出现在白汀芙的身后,只是灵没有靠近,就静静的呆在后方。
“你还真是卑鄙呢,别让那孩子失望了,也少用点这种粗暴的办法,这要是让她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放心吧,她没那么脆弱。”
“行行行,你比我了解她。现在你也拿到这里的坐标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吧。”
“……谢谢。”
感谢的话语来得猝不及防,白汀芙呆愣片刻,回头与身后的人对视,但已空无一人。
“呼…呼。”桑伊猛然坐起身大口喘着气,手中拿着那颗灵赠送的宝石,此时它已失去原本的色彩,成了灰白一颗。一旁,宝石的赠予者正看着自己。
“需要我向你解释些什么吗?”灵朝桑伊招招手打招呼,“当然,你要是生气了,可以揍我一拳,不过我建议别打脸。”
桑伊调整了下呼吸,又摸了摸自己胸前被贯穿处,无事发生。
“不用了。”桑伊轻抚身前,来到灵面前,将双手搭在她双肩上,给了一记头槌。
“好疼…”桑伊揉了揉额头,眼角泪花依稀可见。轻微的动静引来了刚起来的伊露。
“怎么了吗?”伊露敲了敲门后开门探头进来。看着无事发生的灵和正在揉额的桑伊,又有些无语,“你们大早上在闹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