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
其一
在那上方,灵正盘腿坐在玻璃地上,面前是一个金色座椅。手中拿着一个玩偶,一个和她很像的玩偶,甚至王冠都是小一号是那种。
“看,和我简直一模一样。这样能让我走了吧。”灵将玩偶向上举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不行】
就像看弹幕一样,拒绝的字样飘过,这是世界对她的回应,或着说是对神的回应。
“切,这无聊的过家家你是想玩到什么时候。她给过你机会,你完全可以自己下去干涉去。”灵站了起来,将手中玩偶放在了面前的金色座椅上,叉着腰,洋洋得意,“而且就这么把我困在这,你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把这个世界给毁了?”
【你不会,她还在】
面对威胁,长期保持着的笑容消失,换上的是一丝愠怒。
“你可能搞错了什么,不是因为她在,我才没拿你怎么样。而是因为这次成功了,我才继续在这和你玩无聊的过家家游戏。”头顶的王冠被灵扔在脚边,一脚踏成了碎片,“好不容易成功为她带来一丝真实,我会尽力避免因我而达成最糟糕的结局。而你,和歆暮一样,别无选择。”
其二
“灵,你还会做梦吗?梦见那些因你而悲的故事。”
……
我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存在,也清楚由我造成的最坏结局是多么虚伪。所以,白汀芙……
如果故事还未结局她就发现这一丝真切过于虚假;如果到了故事的最后由我达成了最糟糕结局;如果她放弃了挣扎,我希望那时候你能加以干预。
--伊露--
其一
少女点燃了手中写给家人的书信,祈祷它能传达回忆的起始点。
“对不起…”
壁炉的火光下,泪水流过脸颊,难以言说的委屈感自胸膛汹涌而出。
蒂芙尔上前坐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犹如在哄一个孩子。如当初那样。
“明明我都不抱希望的,可我还是还是这么做了。”声音抽噎,眼中的泪怎么也擦不掉。
“没关系,大家都在。”蒂芙尔安抚起这位受伤的少女,说出曾经的谎言,如当初那样。
将思绪和话语沏成文章,传达远方。
--桑伊与伊露--
其一
安戈仁近些年来总有忙不完的事,此次离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一封学院入学通知书,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这是他送给这两位小姑娘的礼物。
“打开看下吧。”
礼盒的拆取并不繁琐,将黄色丝带轻轻一拉,再把红盒本身打开就能看见里面的礼物。
伊露手中的一柄剑和桑伊手中的…一瓶酒?
前者多少能有些用途,但后者……应该也没糊涂到鼓励两位小姑娘饮酒。
“大概是一年多以前,灵用一株雪莲和我换取了一些钱财。我不太明白她的用意,倒也是坦然接受。我找来了自己懂花的朋友,他看出那是几乎绝迹了的柏绮,酒中有这种花的汁水就能一口醉倒一个大汉。我听从了那个朋友的建议,将花交给他。处理好后,他自己留了瓶,剩下两瓶我本想赠予灵一瓶。但现在她正处于昏迷,便决定这样处理。”
拿在手中端详,若非瓶身有着酒的字样,还以为这透明的液体是瓶水。但既然是本要赠予灵的东西,那自己也该好好收好。
“至于那把剑,说实话我希望你能用不上,伊露。但最近的氛围多少有些不太平,还是做些准备好。”
伊露和灵身高相近,考虑到伊露从未长过个,以那还不到160公分的身高不好使用一般规格的剑,安戈仁便为他量身定制了一柄。
其二
喝醉是怎么样的感觉?醉后又会变得怎么样?
伴着月色,桑伊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用柏绮花酿的酒。斟酌许久,拿不定主意,那就找个能拿定主意的。
将头探进伊露房间,观察她是不是真的睡下,确认无误后,脱下拖鞋,进入房间。虽说自己本来就要把她弄醒,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
“睡了没睡了没。”话声很小,但手却在摇着伊露,就算是睡着了也该醒来。
“怎…怎么了?”有些迷糊,撑起身体,揉了揉眼睛。
伊露睡眠质量并不好,每晚睡觉时总会醒过来几次。对这种被叫醒的行为到是那么大的反感,要是换作别人,怕是要把桑伊赶出去了。
“我想试试看那瓶酒,但有些拿不定主意,找你琢磨琢磨。”桑伊跪坐在地上,手上还是刚刚摇晃伊露的动作,只是这时提高了些许音量。
“那就试呗……”倒头就睡,顺便用被子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不再吱声。
“醒醒、醒醒,你说过有事就来找你的,而且要是我待会耍酒疯了怎么办。”眼见怎么摇伊露都没啃声,桑伊直接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面。
被子从桑伊身上滑下,她把伊露压在身下,将酒瓶放在了枕边。
“一起喝……”
中午时分,安戈仁见两位姑娘依旧没影,便让女佣去她们房间看一下。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两位少女衣不蔽体的相拥在床。
其三
神位之事后,伊露曾问过蒂芙尔一个问题。
“在未来,我都发生了些什么?”
“嗯,按那家伙的说法,那应该称为过去?”蒂芙尔尝试转移话题,但按经验来说,这基本上成功不了。
“不都差不多嘛,和我透露点呗,好让我当个参考。”伊露试着拉回话题,按经验来说,这基本上就够了。
“未来啊,未来你把这要别人推一步走一步的坏毛病改了。”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赠予对方,便不再多言。
伊露独自来到了蒂芙尔房间里,里面与她有关的东西都已经换掉。靠在窗边,闭着眼,感受阳光的温暖。
如果是之前,来到这是为了叫那位喜欢赖床的大小姐起床。那如果是现在呢?
“是想她了?”
耳边悄悄的话语让伊露不自主的点点头,点了一半才回过神来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不是又生病了吗?不好好休息不要紧吗?”伊露睁开眼,见桑伊正望着窗外积雪消融。
“这不是怕某人孤单,特意快点好起来过来陪陪某人。”
“怕是有人正在呼呼大睡醒不过来陪你,所以你才来解闷的吧。”
互相调侃着对方,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蒂芙尔--
其一
传送阵的微光将蒂芙尔送到一个装饰的有些浮夸的房间,将此处称之为家到是更加贴切。
公爵府明里暗里都处在被监视的状态,为了不被外人发现自己的到来,还需先清除传送魔法残留的痕迹。
“咚咚咚”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引起蒂芙尔的警惕。不可能这么就被放心踪迹,那么前来的就不是外人。
门锁的转动,由外向内的灯光以及那份记忆犹新的虚弱气息。
“你的身体还没好,还要多休息会,妈妈。”蒂芙尔处理好了传送的残痕,搀扶自己那十多年未见的母亲。
“不用这么担心,楉芙。魔女的诅咒已经被你那位朋友消除,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条理的差不多,医生也建议我多下床走走。”
“……。”蒂芙尔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又闭上。但这点小动作又怎么会瞒得住自己的母亲。
“你的变化真的很大,上次见你的时候,你那小孩子气还很重。现在两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做事也变得稳重。”
“可如果我当时就接受了提议,你或许……”
“这不是你的错,楉芙。人们渴望全知,但真正愿意承担代价的却只有少数人。全知并非招来祸乱的主要原因,他们更多的是想要找一个借口,一个拉我们下水的借口。”
“咳咳”,身体还未痊愈,已经到了极限。但作为一位母亲,又怎会不想多看自己孩子一眼。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帮你叫医生。”
诅咒透支了她过多的生命力,哪怕休养的再好,也难回曾经。蒂芙尔深知这点,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傲慢,而这份愧疚,永远不会消失。
“为我举办一场葬礼,这便是我回来一趟的原因。”
“这就意味着你将丢弃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家族中的一员。抛弃财富、名誉甚至一切,你确定吗?”
“这对我早已没了意义,我从地狱中回来,也做好了回地狱的准备。哥哥,战争是一定会打响的,太多的势力牵扯其中,太多的种族参与其中。有人想要将这场人祸酿成天灾,而我要去铲除那些想将我们拉下水的杂碎!”
“……我会帮你向父亲说明,也请你自己保重,蒂芙尔。虽然我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听,但我还是想你知道,你依旧是楉芙,这里依旧上你的家。”
其二
我梦见一座囚笼,一抹破窗而入的晨光,她带着梦想希望,向我温语轻言。
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我梦见她的面庞,一滴划过脸颊的泪水,
她抹去过往悲伤,向我诉其悲往。
又一次,只剩自己孤独一人。
其三
你怎么样了呢?这场人祸没人能脱身。在上辈子,你是那么的优秀,追逐你的身影,可望而不可及。
现在我用执着烧死了所有的幼稚和傲慢,那片由你拯救的荒野慢慢长出了理智冷漠和清醒。这样的我,又能否追上那时候的你?
--绯落--
其一
闭上眼睛,感受那股排斥自己的方向,那是梦境的入口,一个由龙构筑的梦境。只是这个梦境早已易主。
树枝划过绯落的脸颊,留下一抹血痕,那是对外来者的威胁。而操控这些树枝的主人,正侧座树枝上看着这位魔女,神情淡漠。
“冒牌货,你终于肯来了。明目张胆的破坏魔女间的约定,事后却躲了起来。现在,你终于打算接受这么做的代价了?”魔女的美貌毋庸置疑,但也别忘了她们极度危险。
“都已经知道我是冒牌货了,怎么还跟约定过不去。而且活了千年的魔女去诅咒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是因为他们给的太多,还是因为,你也贪图那份全知可以带来的答案?”抹掉脸上的血迹,伤痕已经不在,手中是由某位精灵赠送的树枝雕刻出来的魔杖,接下去将会是一场持久战,一场两位活了千年的魔女之间的斗争。
其二
“所以,我们因何而存在?”若不再想活下去,魔女就会迎来死亡。就像神明消逝那样,魔女的身躯正在破碎,她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而在死亡的前一刻,她向这位同样存在了千年的冒牌魔女,问出了想询问全知的问题。
“因为,那位旧神,祂总盼着死亡到来。”手中的魔杖的断裂,宣告这场斗争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