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帝国南部的提勒格什学院,由它的创建者安涅.提勒格什于两百年前所建。
起初学院建立的初衷是为了能让那些有天赋却因身份所限是人能发光发热。现在到是很合适一句话——穷鬼,滚蛋。
虽说现在的学院已背离了原有的初衷,可那历经百年所积攒下来的声望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桑伊与伊露本该和新生们一起进入学院,但由于开学时桑伊又生了场大病,只得重新安排行程。
至于落下的课程,倒也无所谓。学习不过是个幌子,安戈仁早已打理好了关系,安排学院内的熟人帮伊露进行实力上的特训。
现在正处学期初,加上传遍帝国的杜芙尔公爵家唯一女儿的死讯,到是转移了不少对一个小庄园的关注度。
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安戈仁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陪同两位姑娘来到车站。
帮她们安放好行李,又多叮嘱了几句,倒也真像个老父亲。
可除了那昂贵的车票,自己又是否真的资格在那时握住她的手?这个问题的答案最终也没底。或许就像自己老师说的那样,自己已中了邪。就在那不知因何迈进那扇门的雨夜……
感觉怪先进的蒸汽火车,伊露想着应该称它复古还是过于现代化。至于火车的历史,她也没多少了解。
双人包厢与独立卫生间就像诉说它值这个票价。安戈仁的身影开始慢慢后移,他挥挥手,嘴中说着道别的话语,“荣幸与你相见,再见,小姐。”
她也挥挥手道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那是刚来这个世界,对一切未知与迷茫。一块破布遮盖自己赤裸的身躯,漫无目的行于世间。
幸运的被好心人发现,在交流无果后被送往就近福利院几天。
然后在那六年前的雨夜,与他初见。
纤细小手被他牵起,随他一起来到现在的家。他找来医生查看我的情况,也找来老师教我说话识字。学的很慢,就那么过了小半年。
说出的第一个词是“你好”,老师看着挺开心,可能是对自己近半年的努力没白费而高兴。
从一字未言,到零星几语。随着学会的越来越多,学的也越来越快,与别人间的交流也变得多起来。
学会骑马,学会握剑,甚至交了朋友,孩童之间总是那么纯粹美好。
一切看着都那么美好,好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正常人。好到当那份美好破碎时,都忘了心会有多痛。
看着她的生命正一点点的痛苦流逝,看着那些奇迹救不下一个小小的生命。
看着无能的自己愣在了原地,想要逃离……
后来话变到少了,门也出的少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自己应该能再坚强点。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年、被困住的一年后与她们的初次相见。
这么想来,与先生的对话好像一直都不多。
“觉得怎么样?这算是你第一次迈出家门吧。”车站没了影,伊露询问桑伊的情况。
“不太好,和第二世界的梦境差很多。有恶意…”桑伊靠着伊露,想放空自己。
进入车站时,桑伊感到一丝仇恨的目光,一股纯粹的恨。可惜到头来什么也没发现,只好不去想那些初遇陌生人时所投来的目光。
让她这么靠着,伊露倒也感觉没什么。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伊露想起与灵交易的那段时候。
“真有意思,世界祝福带来的亲和感倒也不赖。”灵双手捧着伊露的脸,两人相距的很近。
自己想拉开点距离,最终是她整个人贴了上来。
看着一旁的桑伊,那时所说的亲和感,伊露倒也有些理解其中的意思。
一种不由自主的靠近,一份依赖。
窗外的景色慢慢停下行动的痕迹,火车暂时到了站,天色开始变暗。
伊露放下手中图书,打开车窗,此举吸引来了一只乌鸦着落在窗沿。轻手抚摸它的身子,貌似没被嫌弃。
感觉恢复不错的桑伊见状也凑了过来,那些黑羽在落日的余晖下呈现金属光泽的蓝紫色,斑斓绚烂。
仔细看它的羽毛尖端,有一白点,整体看下来就像星辰一片。
距离发车还有一会,伊露叫来乘务员为两人准备晚餐。见乌鸦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又点了些饭后水果。
乌鸦倒也没客气,将递来的水果处理了干净。
火车再次启程,窗外下起绵绵细雨。乌鸦却冒着雨离开了车厢。伊露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好像还没听过它的叫声。
桑伊先一步入了眠,梦中景象不像以往那样模糊,花海与另一个自己,清晰可见。
“白汀芙?”对花海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疑惑自己为何会在这。
“嗯嗯,是我。长话短说,你们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等你醒过来后我会给你点帮助。”白汀芙没再过多解释当前的情况,她双掌轻拍,声音清脆。
随声响,桑伊于梦中惊醒。此时伊露还没睡,正看着外头无星的夜。
“怎么了吗?”见桑伊醒来过来,伊露疑问道。
“我们好像有危险了。”桑伊回想刚才白汀芙的话,依旧清晰。
“欸…”
一个小小的梦送来一夜未眠与一夜的无事发生。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伊露将手中白天看的那本书给看完了。
桑伊困的有些发懵,一夜的无所事事甚至让她怀疑危险是否存在,好在白汀芙终于来了消息,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桑伊脑中。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危险基本上已经解决,你可以先睡一觉了。”
这一刻,桑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反复确认了几遍周围没人和自己说话。
“我的能力有点偏向游戏化,你可以试着在脑中构建出一个框,再把想说的话放进去,就像聊天框之类的。”
确认是白汀芙后,桑伊照着她说的试了试,“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只乌鸦出手了,看来她确实在跟着你们。”
“那你呢?你在哪?”
“嗯…我现在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你身边。别人也看不见我,也感受不到我。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周围发生的事。”
“好吧,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先去睡会。”桑伊趴在被子,再也不想动一点。可伊露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得起身张张嘴,“已经没事了,那只乌鸦有点问题…是她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