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汀芙的提醒,桑伊表现的还挺淡定。虽然不知道蒂芙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毕竟来都来了。
蒂芙尔一手做着禁声手势,一手又将那两袋子递给了桑伊。
袋子里装着两套衣服,还没等桑伊仔细看,蒂芙尔趁着屋内的伊露还没出来,先一步来到门口一侧。待其出来,想着吓吓伊露。
就如蒂芙尔设想的那样,伊露从房间里出来,见桑伊拎着个东西,问着谁来过,拿着什么。然后一双手轻按着双肩,轻轻松松的吓了她一跳。
这种行为对伊露来说算得上是特攻,屡试不爽。
黑色连衣裙外套着交叠式的白色围裙,搭配着白色裤袜与头饰。
蒂芙尔帮两人穿好了校服,满意的点点头。
伊露摸着那只遮盖一半小腿的裙摆,多少有些不适应。相对的,桑伊倒是显得从容许多。
学院以北往上的郊区有一湖泊,少有人来往,名叫星愿湖。传说湖底居住着一条巨龙,会趁人不备吞下过往行人。
但事实上,人根本不在龙的食谱里,它更倾向于捕食海中鲸鱼,或者吃一些蕴含能量的石头。所以本地官员一般把这个事但笑话看。
三人先是聊了些自己的近况,了解到蒂芙尔正在学院教课后,又被她带离了学院,四处溜达了一波,最后趁着夜色渐起,来到了星愿湖。
星星倒映在了湖泊,波光粼粼。三枚最普通的硬币落进湖中,得到了超过硬币本身价值的意义。
向星星许愿吧,让它回应你的期待;和星星倾诉吧,与它同担你的烦恼;同星星离去吧,别忘了它有着满天繁星的陪伴,也别忘了与你相伴的……
“觉得怎么样?”
“嗯…我不是很懂这些,看起来还不错。”
“欸…反应真淡呢……大概一个月以后会有一片很~好看的星辰,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将其尽收眼底,到时候陪我去看看吧。”
“嗯……”
星与湖本没有名字,许愿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名字。
从星愿湖回来,桑伊试着从自己房间看着天上星星,发现与在湖泊时看到的有着挺大差距。
“白汀芙,在吗?”桑伊双手搭在窗沿,望着星,轻唤白汀芙。
“怎么了吗?大晚上的还不不睡觉?你早上是有课程的。”
“我现在能见见你吗?”
“等你睡着了,我可以试试把你拉进花海。”
“嗯~,我想就在这个小房间见见你。”
“你原来有撒娇的习惯吗……哈…呐,你相信我存在这个世上吗?”
“信啊,当然信。”
“那…你要不要回头看看。”
“嗯?”桑伊回头看了眼,那个一样的自己——白汀芙。她就在自己身后,身影有些淡淡的,好像随时要消失。
“虽是无意识的,但做的也不赖嘛。”白汀芙闭眼轻笑着,点点头,满意与桑伊的相见。
“白汀芙,我能听听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很好奇嘛?”
“有点。”
“是嘛…那就勉为其难将其当个睡前故事给你讲讲,我们三人之间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有很多很多的同一个小女孩。她们笑着,欢那朋友间的秘言;她们哭着,悲那朋友间的离别;她们怕着,惧那和她间的终点。
可惜,她们故事都匆忙结束,属于她们的美好结局无一到来。
然后,我诞生了。“世间一切美好的合集”,这是我诞生的原因。但我更喜欢另一句话,“破碎美好的集合”。
支离破碎的美好组成故事初的我,与我一同共行的,是那些悲剧的罪魁祸首——灵。
我们相伴,解决坏蛋。我们相别,她成混蛋。我们刀剑相向,却想着如何死在对方手中。我们互相暗算,而我…略高一筹?
结局…变了,我…赢了。我在她的怀里流失着生命,她抱着我眼中只剩无奈。
结局…变了?我…赢了?奇怪…原本结局是我杀死她拯救世界。现在变了,我赢了,脱离了已定的结局,可她的无奈为何不是因我的偏执而起?我…到底在和谁战斗?
我快死了…想不了那么多,那至少让我在最后再尝试一下。
对不起…灵……那么,在这个故事的最后…请记住我,请记住这个由你起的名字,请记住…这因你而起的故事……
“现在看来,我输的也不算彻底。”
“所以…我是小女孩?”
“没错。”
“可我对那些故事完全没有感觉。”
“……故事中,我其实还有一些没讲,支离破碎的不止是那些美好,还有每一个世界。在那些故事的世界破碎前,她会用杀死故事的主角来抵达结局,完结故事。至于她如此执着完成故事的原由,以及故事为何会破碎,那就不是我知道的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么……可那算什么,因为完结,不被留念?明明是她造就了这一切,却又一一忘却。”桑伊说的有些激动,“如果终将忘却,那我现在的点点滴滴又算什么?”
“好啦好啦,所以她也在努力,努力记住这个故事。”白汀芙那淡淡的身躯轻抱着桑伊,哪怕她们之间无法触碰彼此。
“我…能相信她吗?”
“我不知道…但请多给她一些时间,我能感受到她正在避免因自己而来的悲剧。”
今夜星辰算得上灿烂,桑伊最后又问了白汀芙一个问题。
“你说…她为什么为我做这些?我曾经做过些什么吗?”
“那是因为……”白汀芙想了想,回忆着自己的故事。
那一黑夜无星,广袤的草地上,白汀芙靠着灵的肩,身边是数不清正在慢慢消散的黑色怪物。
她问,“为什么为我做这些?”
她答,“因为我跟随着自己的欲望行事,我想这么做,所以我这么做。”
她又问,“可这样你若哪一天对我失去了兴趣,不就会因此抛弃我吗?”
她笑着答道,“那你要不试试尽情取悦我。”
她生闷气,“嗯~回答认真点。”
她认真答道,“不会,因为……”
今夜的最后白汀芙还是回答了桑伊的问题,“因为…冠以名则六欲泛生。”
学院的课程大致可以分为主课和副课,主课的内容目前定死的与魔法相关。副课则相对的选择多的多,有剑术、厨艺、哲学、报社编辑、梦境维护等等。只用在一系列学院提供的课程中学满足够的分数即可。
其中梦境维护这项在最近几年流传出了这样一个故事:若你什么副课都不想学,那就去选梦境维护。那里的老师常年没个人影,好几届的学长一次课都没上就把分给修满了。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梦境的研究方面百年来进展微薄,国家又对其不重视。可以教学生的老师是少之又少,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而破碎后的梦境对现实环境的影响几乎不可逆,便又不得不往里多花钱。
通过三次白芒的洗礼,那些无主的梦境大都濒临崩溃。
几百年前还有件大事,几个梦境相融碎落后,里面的物质倾泻而出,造就了如今竖跨大半个大陆的毒森林,隔绝在大陆另一侧的亚人。
伊露在选课方面早被安排好了梦境维护,而桑伊思来想去,最终选了个园艺。
第一次上课间,看着很年轻的女老师送给学生们一份见面礼,花盆与一颗小小的,不被告知是何花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