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来的实在太晚,彩翊将桑伊带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此时猫耳魔法的效果早已过去。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脑袋有些昏沉,已是看星星的那一天,桑伊又病了。
“头…好晕。”
“看起来很糟糕呢。”
“白汀芙吗?这是怎么回事?”
“嗯…大概是那份祝福消失的缘故,你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可这都过了半年了。”
“那是,这半年你的病史可不少,今天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不行啊,和她们约好了。”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看星星呢。”
“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快点恢复过来吗?”
“很遗憾,我能做到的事很少。”白汀芙摆手摇摇头,又看着桑伊情况,无奈的伸出手,“但若只是看星星,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尝试一下,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那一瞬间,好像…抓住了她的手。
被灵称为上方的无边之境为此世的天空映出星辰,若有强大的实力触碰天空的极限,那或许便有足够的可能,看到真正的星空。
这晚星夜本是属于两人的独处,但在彩翊的坚持下,独处成了同行。好在星空浩瀚,容得下她们。
从白天到了黑夜,花了点时间,跟随蒂芙尔来到位于星愿湖附近的一处山崖上。此地将能将整个湖面收入眼底,也能看见学院的身影。
稍作休息看看星星,然后,几人聚在一起。
随着蒂芙尔发动魔法,却只有一人被传送到了天空之中。
将星空尽收眼底,感受着因重力而下坠。看来,不同高度能看到的天空也有所不同。
白芙汀也算是理解了何为将星辰尽收眼底,也理解自己使用桑伊的身体替她赴约这件事,有点蠢。
她们是在什么时候交流的呢?还有这让人不好行动的天空。顺水…推舟?
罢了,反正也不亏。这么想着,白汀芙说服了自己,而眼前的情况,与其说服她们,不如…先陪她们玩玩。
毕竟,那只乌鸦在初见时,就已看破那身体里的主人,已不是原来那位。
四个白色光团在白汀芙周身一同下坠,它们在下坠时拖着同流星般余迹,相互交错,想要将白汀芙缠住。
随手一挥,那些光团便轻易散去。这算是拒绝了被绑着问话的机会,那么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安全的落地。
那就试试看吧,目前能做到什么程度。
白汀芙调换了下坠姿势,让自己头朝下更快坠去。闭上眼,风拂过耳畔,烟云翻涌,淌下雨的泪……
“……守护即誓言。”
不明黑色物质组成的三对翼骨展现在白汀芙背后,黑色物质下是由白色物质所构的翼羽。
那是白汀芙曾用过的滑翔装置,总大小甚至不如白汀芙自己。
虽说不能用来飞来飞去,但用来解决眼下的情况倒是不成问题。
穿过了云层,地面清晰可见。展开羽翼,白色物质呈现出淡蓝色光泽。在下坠带来的速度下,有着不错的滑翔效果。
向着随意一处飞去,也不知会到达何方。好过在原地被三人围击,而那只乌鸦已追过来。
风若再次拂过耳畔,留下的将会是血液。
察觉到对方紧追不舍,白汀芙便不打算再耗下去。看见前方有个空旷的地方,朝那附近飞去。
在离地还有大约三米的时候,收起羽翼,安稳落地。这是白汀芙曾经多次用脸着地后得出来的宝贵经验,也算是不太喜欢这对羽翼的原因之一。
无形的风刃在白汀芙眼下有了声与影,抬手硬挡,留下轻微擦伤。感受下手力度,发觉对方并不打算让自己称得上完整。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太过留手。
数不清绿色块状物在白汀芙手中如泡沫那样浮现后炸裂构成一柄长剑,看着彩翊的方向,静候到来。
见自己位置被发觉的彩翊也没了等蒂芙尔和伊露的打算,黑雾下化成人形,与这位陌生的熟人相见。
“你是谁?身体的原主人在哪?”随意问出的话,也没期待对方回答。
对方也没打算回答,剑已袭来。不闪不闭,任由剑砍下,砍在那由风构建的屏障,难近分毫。
挥手掀风斩去,对方顺势拉开一段距离,只留下一些正一闪一闪的…boom~
烟尘散去后的无事与地上的坑告知那些玩意的伤害不容小觑与不必在意。
月色下,对方的狡黠与轻蔑让彩翊多了些许烦躁,几道风刃向对方袭去也被一一躲过。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人不爽。
剑刃再次砍下,彩翊注意到那把剑上多了丝幽紫色光泽,而这时的剑,正在一点点破开自己的风。
一瞬间的震惊,也只是一瞬间,保护彩翊的风被破开。剑尖划过,急忙后侧一步也依旧被斩落几缕发丝。
而后,白汀芙便动不了丝毫,周围的时间在此刻流的很慢很慢。
待到在空中的发丝随风而落,白汀芙吃痛倒在了地上,自己右侧大腿正留着血。
看着罪魁祸首拿着根带血的羽毛和自己的剑,又看到慢慢赶过来的其余两人,白汀芙笑了笑,放弃了挣扎。
既已试出部分实力,也就没必要再闹下去。
伊露本想快点赶过来,但考虑到自己那微乎其微的战斗力,索性就按着蒂芙尔的步伐慢慢走来。
见两人赶了过来,彩翊让周围的时间回到了正常的流动,随后本想先处理下桑伊大腿的刺伤,结果发现那里已经无碍,只有受损的衣物和昏迷中的桑伊。
看来只能等她醒来再问清楚情况了。
“当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感觉怎么样?”白汀芙问道。
“不怎么好。”桑伊一脸埋怨的回道。
“当然,这种事都是要习惯习惯的。”
“为什么不直接和她们解释清楚?”
“嗯…算是想试试她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吧。你想啊,要是哪一天你和那只乌鸦反目成仇,我还可以帮你解决她。”
“你刚刚不都没法还手了么。”桑伊小声嘟囔着。
“这又不是场你死我活的斗争,还有握手言和的可能,而且我都多久没剧烈运动了,总得让我适应适应。”
“行行,那我先去想怎么和她们解释了。”
“等会,还有个事。”
“什么事?”
“那份白色的信你是从哪来的?带有红色星星火漆的。”
“祈旅给的,怎么了吗?”
“看样子你还没有打开过,你觉得里面会是什么?”
“呃…表……”还没说完,桑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个脑瓜崩。
“你脑袋里都装着些啥呢……那是邀请函哦。”
“呃嗯…去哪的……?”
“不清楚,但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祈旅她或许是某个世界的管理者之类甚至更上。至于那封信,既然你现在还留在这,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现已错过了最佳观赏星星的时机,下一次机会又会在何时何地?
若将来战火的阴霾再次笼罩于天,那无星的夜空依然会长久于世……
“啊…今晚的夜空可是很难得的。”一次失败的尝试让蒂芙尔有些泄气,虽说是第一次,然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机会会在何时何地。
“那不也没办法嘛,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看吧。”路上依旧还有繁星为景,伊露看着是比平时更耀眼些的繁星,算是在安慰蒂芙尔低落的情绪。
“嗯唔…这次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遇到啊。”
“你…执着于这片夜空,是因为我吗?”
“算是吧,我觉得你会喜欢。”
“因为与我相遇的那个曾经?”
“因为…你曾说自己家乡的夜空常有阴霾,许多时候就连星星也看不见……”
“可现在的我并没有那么喜欢星空,也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家乡到底看不看的到星星。”
“……抱歉,我好像有点念旧了。”
“才不用道歉,我们是朋友,对对方有错误的理解是不可避免的。”
“可……”
“嗯恩~不管是你记忆当中的那个我,还是现在你面前的我,那都是我。只是随时间推移,我总会发生一点改变,所以不必怀念过去,我们终会迈向未来。”
这是花费多大勇气说出的话?又是否有资格说出?
我想,我是有资格的。
人为什么不能循环待在自己喜好的时间里?
因为你会渐渐发现那些藏在美好之下的阴霾,不停的循环,不停的放大,最后将美好彻底掩盖,只剩下悲伤与遗憾。
因为,曾经的美好是坚持下去的动力,过往的回忆是修补碎心的点滴。
不如让那段时光只存在于回忆中,不去深究,让它成为心中的偏安一隅。
可她心中的那份感情呢?
她从未有过往前跨出那一步的举动,我也不知在那一步之后如何回应她的感情。
一声声朋友是挚友般的名义,一举一动间是恋人般的关心。
是个傻瓜也能看的明白……
绚烂的星辰是为了迎接初夏的到来,蝉鸣和萤光会在不久后成为夏夜的一部分。
桑伊重新掌控着自己的身躯,此刻正被彩翊背着,耳边划过她的发梢。
应该如何解释这场意外?又有个如何解释她的存在?
“她是我的姐姐,她…没有恶意。”
就这样一句话,几人就不会多言。谁都有不想说的秘密,也没必要去深究别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