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傅哥,楼下来人了……说要有什么案件要找咱们回去配合调查!”
另一边,傅晔也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风声。
可也不知为何,他竟是丝毫不觉得意外。
或者应该说,他也在关注这件事,可光是听说那个女人在校门口低头给钱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感到不对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果然也印证了他的猜想,这个女人走投无路的样子打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做给所有人看的,这其中也包括他,为的就是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借刀杀人?”
傅晔坐在他与几个富二代几乎已经购下的私人会所,玩味的品着这几个字。
如果放在以前,他可不觉得同样的当他会上第二次,但那个女人却告诉了他一切皆有可能,她实在太会玩弄人心了,那群亲戚堵在学校门口要她身败名裂的做法其实没错,只可惜段位太低了,被她反过来利用了一把,导致全校师生都成了她随时可以垂死那些亲戚的人证物证。
而最后的坏人,他来当。
那个女人在那天晚上与他的对话中,有一句‘就是这样’,原来她还有后半段没说完:‘当然——是骗你的’。
可这次也不知为何,明知被算计傅晔的心情也没有太差,他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上面似乎还留有那晚某位女神面颊红润时留下的拉丝津液。
“走吧,”
“咱们也该下去配合调查了。”
这个充满野性的男人站起身来,干脆选择配合那个女人把戏演完,也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再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这场杀人于无形的神仙局里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漏洞都被那个女人早早堵死了,再说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最不怕的就是祸水了。
警局。
苏丽萍这个半辈子都没出过农村的乡下妇女几乎就快疯了,她被列作了第一嫌疑人,自打抓进来后就被关在一间狭**仄的单人收容室内,好不容易出来就又被转移到了空调温度极低的审讯室内,冷冰冰的一切与警官严肃的面庞,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她从百般解释到歇斯底里,到最后指名道姓要让她那外甥女过来作证,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是因为那张黑金卡的持有者就在刚才已经确认了此事,进一步坐实了她的罪名。
这次的审讯仍是无疾而终,很快苏丽萍又被与苏延关在了一起。
两人早在进来时就被收缴了随身物品,现在根本无法联系外界,不过好在终于在整整一天一夜的扣留后,他们终于等来了救命稻草。
见到苏婳的时候,二叔苏延还激动的以为这是来保释他们了。
“死丫头,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来?”
倒是小姨苏丽萍,一见到她就立马从简陋的床上蹦了起来,隔着铁栅栏命令着她,“你快,赶紧去跟他们说清楚!”
“他们说什么挪用公款的我根本就听不懂,总之我取的是你的钱,你赶紧想办法给我弄出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苏丽萍对她颐气指使惯了,把这一天一夜下来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了。
可这一次,苏丽萍眼中逆来顺受、不知反抗为何物的外甥女,此时却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温润平和,无动于衷。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去啊!”
苏丽萍催促着。
申请了家属探访得以进来十分钟的苏婳却是忽然开口了,“小姨,你是不是动了不能动的那一笔钱?”
一句话,直指要害。
让苏丽萍语塞。
“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咱们家的,你说的什么话?”
但很快这个彪悍的泼妇就以为这儿还是农村乡下,又开始她胡搅蛮缠那一套了,想着蒙混过关。
苏婳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姨。”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让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动?”
“现在好了,你都动到别人公司公账上的钱了,人家现在已经准备起诉你了,这叫当我这个外甥女的怎么帮你呢?”
说到这儿,她一脸的无辜之色。
“什么别人公司帐上的钱?”
不同于旁边已经听出了些许端倪来的二叔,苏丽萍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被冤枉的,现在得知真相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告诉我那是你的钱吗?”
她却只是慢慢走近。
“是啊。”
待得与小姨苏丽萍仅有一扇铁门之隔,她才微笑着开口了,“不过是我故意放进去的。”
一字一句,诛心之至,带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苏丽萍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这个一贯软弱可欺、没爹没娘的外甥女,在她眼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未知、诡谲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什么故意放进去,你害我?你个小贱人,原来是你在害我?”
反应过来后,这个彪悍的农妇几乎就快气疯了,从铁栅栏里伸出手,恨不得活活掐死苏婳。
只可惜,任凭她如何使劲始终触及不到苏婳。
“怎么能说害呢?我可是真心实意想给小姨点钱花的,比如那三十万,还有那几万现金……”
苏婳故作懵懂天真的歪了歪头,可她的笑,处处都透着像是早已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只是小姨你太贪心了而已。”
“如果你一开始就愿意拿着那些钱收手回家的话,现在早就拿着那笔钱一家人游山玩水去了也说不定?啊,小姨问我怎么知道的?”
“因为报警的人,也是我。”
“时间……大概是在你们来学校找我前半个小时?”
她用最温和无害的微笑,说着最为可怖的话。
选择权和机会,她早就给过了,并且还是以爷爷的名义,她当时在校门口的最后一句话,不止是说给校内外所有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苏丽萍和苏延两人听的,但凡他们真的把老人家放在了心上不去动另一笔留给爷爷的养老钱,那么一切都如她先前所说,大家相安无事。
他们现在或许已经拿着那三十万回去两家子美滋滋的平分了。
只不过,她却在那半个小时之前就已报了警。
换句话来说,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苏婳与他们单方面展开的、惊心动魄的赌局,赌的正是他们的人性与丑恶嘴脸,如果她赌赢了,他们连留给爷爷的养老金也没打算放过,那就该他们全部锒铛入狱、死个透彻;而如果赌输的人是她,也是同理。
但现在看来,很明显是苏婳赢了。
她赢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悬念可言。
无须过多的诱导,这些人果然还如她前世记忆中的那般贪婪、丑恶、自私。
可这一切,却是惊得二叔苏延和小姨苏丽萍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外甥女、大侄女打从一开始就把他们算计得明明白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在于……她竟然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他们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早早就在最后的终点站等他们了!
正常人,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吗?
“延子,延子,你听见了吧?你刚才都听见了吧?她都承认了,都是她干的,她在害我们!”
苏丽萍悔不该当初,她竟然直到今天才看清这个小贱人的嘴脸,急忙拉着旁边的主心骨二叔给她作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可这一次,二叔苏延却是罕见的没有站出来主持公道。
或许是终于开始意识到,尽管是长辈,可段位相差过大,这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了。
而二叔苏延的犹豫与退缩,也被苏婳看在眼中。
“二叔。”
她忽然出声,温和的唤了对方一声。
“欸,在,二叔在呢。”
苏延这时候想起来自己是她二叔了,一张老脸尽量扯着笑容。不愧是出来打拼的人,认清现实的速度就是比只会撒泼打滚的悍妇要快。
“我突然想起来,你和小姨不同……好像只是要被起诉违反公众秩序、聚众闹事和非法禁锢人身自由勒索钱财这几条对吧?”
苏婳笑意清浅,暗示得已经十分明显了。
“学姐,那可是我亲二叔呢,小时候抱过我的……我可以写一封谅解书,不起诉他吗?”
她有意朝着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如此说道,很快那儿就传来了一个成熟端庄的女声,“可以的。”
“不过就是怕他万一也和挪用公款这事扯上边,那只怕就不是你这个当亲属能帮的了,如果只是那几条的话,你完全可以选择谅解,因为他只是一并在现场被逮个正着,并且我们学校有好几位正义人士站出来录了口供,证明他有参与对你的敲诈勒索罢了。”
十分专业的科普,走出来的是一位穿着见习律师装的女子。
苏婳今天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在法律顾问的陪同下来的,而她带来的这位法律顾问……就是叶彩婷。
不得不说,这位大二学姐还是很懂做事的,这一次不光带来了新加入律所的一位知名大律师前辈,还清楚的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两人的一唱一和之下,被关在羁留室内的二叔苏延一下子就听懂了暗示,不由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苏丽萍,要论法理的话他多少还是懂一些的,这也是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像苏丽萍那样大吵大闹的原因,因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根本就是一场无解的死局!
“这样啊,那二叔……”
见火候差不多了,苏婳微笑着点到即止。
“我要指证!”
“我要指证她,苏丽萍,对……从头到尾都是她想出来的主意,我一开始是反对的,校门口做的那些事二叔都认,大侄女,是二叔对不住你。”
不得不说,她这二叔……
还挺聪明的。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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