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清秋闭上眼睛,泪流满面等死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人群慌乱躲避的嘈杂,最后她只觉衣领猛地一紧,身体轻飘飘的彷佛飞了起来。
“你...你是....你是那个女人身边的....”
被人像小奶猫一样被抓着后衣领提在半空中的叶清秋,睁眼看着面前这位穿着明光铠,背负八柄短矛,头戴遮面鏖兜的骑马女将,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居然会救我?!”
“放肆,哪个女人?!”
女将的声音即使透过厚厚的面具,依然有种让人发抖的寒冷,她那两只裸露在外的清冷美眸,极为嫌弃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体段娇小的瘦猴,语气里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意。
“你不是很能跑嘛,在我们绣衣飞骑和琉璃四将的手里都能连躲三天,要不要我现在放了你让你再跑一次?”
叶清秋闻言,脏兮兮的小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望了望四周皆以崇拜和敬畏目光看着女将的人群,又瞅了瞅她胯下神骏无匹的巨马,认命般的勾下了脑袋。
“不跑了,随你们怎么办吧,反正现在落到你们手里跟落到这群百姓手里,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差别罢了。”
“呵呵。”
女将冷笑两声,并没有解释她们的任务是活捉而不是诛杀,就这么提着叶清秋,催动胯下乌黑的骏马,大喝一声。
“绣衣飞骑捉拿人犯,闲杂人等统统让开。”
听到女将的命令,刚才还疯狂犹如丧尸的人群,顷刻间如同潮水褪去,让出了一道长长的通道。
自古以来百姓怕官,刚才他们敢顶着女校也要打死面前的胡狗细作,可面对朝廷敕封的正三品龙虎将军,立马变的好似鹌鹑一样听话。
女将一手提着叶清秋,一手按着佩刀,仅以双腿控马,走到那队面露羞愧的女兵面前时,冷冷撂下一句等会自己回营中领罚之后,便催马朝着西方疾驰而去,只留下身后一片的赞叹。
“不愧是咱大乾王朝的中流砥柱,这军纪,没得说。”
“是啊,这应该是韩云岚大将军手下玲珑四将之一的冰玲珑,赫连静瑶了,你看人家的马术,嘿,都不用提着缰绳,人马合一啊,啧啧啧。”
听到后方依稀传来的夸赞,叶清秋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带人追捕了自己三天的女将名字。
她偷眼看了下赫连静瑶骑在马上,起伏不定的婀娜身躯,不由撇了撇嘴。
西巴的,古代伙食没那么好啊,我一天都吃不饱饭,这女人是怎么长出这么一副连盔甲都遮不住的好身材的,真是见了鬼了。
“你的眼睛再敢乱看,我就给你剜出来。”
听到赫连静瑶的寒声警告,叶清秋缩了缩脖子,怂怂的闭上了双眼。
这个女人力大无穷,单手都能把她提起来了,而且从第一眼见面就是一副内分泌失调,月经紊乱的暴躁脾气,傻子才跟她拧着来呢,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哼。
出了京城东南方向既贫且穷,唯独人多的几个坊市,赫连静瑶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几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达官贵人云集的西城区。
“到了。”
随着一声骏马的嘶鸣,被晃悠了一路,头昏脑胀的叶清秋忽然被丢到了地上,还没等她爬起来干呕两声之际。
几个把女兵涌出,不由分说的拿出麻绳把她捆成了个粽子,抬进了面前的朱门大府当中。
一脸生无可恋的叶清秋双眼紧闭,也没去欣赏这古代豪门贵族的府园多么奢华,只是在女兵跨过大门的时候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头顶的门楣。
忠君体国。柱国上将军。国之柱石。满门英烈。韩府。
随着一系列的鎏金牌匾急速退去,叶清秋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哎呦...”
被几个女兵一路扛进了韩府后院的一间客房,再次被扔到地面上的叶清秋,摔得不由发出了一声痛哼。
“缚之太紧,缚之太紧,我都已经被你们抓进来了,没必要再绑着我了吧,而且我都饿了几天了,你们要杀要刮也要让我做个饱死鬼吧,先给我弄点吃的好不好啊。”
听到这脏兮兮的小猴子居然学起文人墨客的之乎者也,几个绣衣女兵忍俊不禁的对视一眼,直接把门关上离开了。
“娘希匹,你们这是绑架,这是对我人权尊严的践踏,我要去警...京兆府告你们,我要去大理寺申冤,我要去刑部上诉,我要....”
被绑成麻花的叶清秋在铺设着华贵地毯的地面上,像毛毛虫一样不断蠕动,喊着喊着,眼泪就出来了。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我的出租屋,我想我学习资料里的老师们,我新买的gm还没玩啊,贼老天,放我回去...呜呜呜....”
饥渴交加,身心俱疲的叶清秋哭了良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毕竟.....
人韩府的地毯别说比她这当流民的一年多睡得草堆要舒服,就连她现代的狗窝都比不了,可以说比席梦思还要梦百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叶清秋被咕咕乱叫的肚子饿醒的时候,透过门缝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屋内也不知何时被点上了许多散发着香气的蜡烛。
“你醒了?”
还在迷迷糊糊的叶清秋听到这一声充满威严的好听女声以后,被绑住的身体瞬间在地毯上弹跳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个上了岸犹自扑腾的鱼儿似的。
“韩...韩...韩...韩云岚?!”
竭尽全力才翻了个身的叶清秋,努力抬起脑袋,依稀看到一位身穿大红蟒袍,双腿叉开,两手杵着一柄宝剑,完完全全是古代壁画中大将坐姿的女人,吓得脸都白了。
虽然她因为角度的关系,视线最多停留在韩云岚那把四爪蛟龙高高顶起的胸前,但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
讲道理,身为大乾王朝武将中官职最高的正一品柱国大将军,韩云岚偏偏长得极美,尤其是她的那张精致的俏脸,简直就像是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的仕女一样。
尤其是配上她完美弯弯的柳眉,小巧的红唇,以及不高却绝对称得上是画龙点睛的鼻梁,换身这个时代常见的女装,活脱脱的一个大家闺秀。
但问题在于,她是韩云岚,是被民间戏称韩家军的绣衣飞骑的主人,是大乾王朝武力天花板,是曾经带领五万绣衣飞骑正面干翻二十万草原骑兵的猛将。
流落在街头巷尾,靠打零工乞讨为生的叶清秋,不知多少次从吹牛的老汉,议政的书生,说书的先生嘴里听到她的传说了。
传说中,这位姑奶奶可是生生把当初胡人入侵的主将,柔然的自次王,古剌模花的头给拽下来的主,甚至还吃过人心喝过人血。
叶清秋觉得落到她手里,那等于是进了阎王殿,搞不好十八般酷刑都要给她来一遍惹。
“哦?这次居然没叫我那个女人?”
正如韩云岚绝美的长相和她贵重的姿态不相匹配一样,这个大乾王朝的最强武将,声音的柔媚和她语气的威严同样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草...草....草...”
“草?”
韩云岚顿了顿手上的宝剑,好奇问道。
“你要草?草什么?”
不是,大姐,我不是要草啊,更不是要草什么啊。
叶清秋生怕这个女魔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被绑住的小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借着眼泪狂飙的疼痛,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草民...草民不敢啊,大将军,我哪敢叫您那个女人啊,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哦。”
身为上位者的韩云岚,说话并不像她的职业一样火爆,反而不紧不慢的充满了自信。
“那么你叫我手下大将和士兵为杂鱼,垃圾,也是误会咯?”
我丢,你在我身上装**了是吧,詹姆士韩是吧。
“那是...那是...”
人的名,树的影,慑于韩云岚的恐怖传说,纵使这个女魔头表现的还算和善,叶清秋依然吓得浑身直哆嗦。
“那是我还小,你看我,我才十几岁哇,孩子小,不懂事说着玩的,大将军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为了活命,现代时候就已经二十三岁的叶清秋不要脸的开始装嫩了,不过有一说一,身高不到一米五,再加上身体瘦小的原因,她临时客串一把小萝莉、小正太还是没问题的。
但....这里是古代。
“孩子?噗嗤....”
似乎是被叶清秋的话给逗得有些绷不住了,韩云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后,立马又恢复成了刚才威严的模样。
“我大乾王朝的成人礼为男子十三,女子十二,你怎么看也超过这个标准了,而且....”
说到这里,韩云岚忽然起身,拔出了她一直杵在地上的宝剑,架在了叶清秋的面前。
让她得以再一次看到这位,大乾王朝最强武将那美艳无双的容貌,以及....充满杀意的冰冷风目。
“而且按我大乾律,以民辱官当徙三千里,你侮辱的还是我这位朝廷正一品的柱国大将军,和我手下正三品的龙虎将军,还有派去抓捕你的一些国家功臣,这样算下来,把你交到京兆府,应该是个腰斩弃市,且不用等待秋后朱批的那种,叶清秋,你觉得如何?”
腰斩?弃市?你让我cos年羹尧?你怎么不让我学商鞅测试马力呢。
被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律法给吓得手脚发软,甚至膀胱都有些松动的叶清秋,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泛着寒光的宝剑。
“大...大姐,别玩我了,您想要干什么直说好吧,我就一流民,哪值得您堂堂柱国大将军费力气呢,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求求您了大姐。”
听到被吓傻了的叶清秋嘴里冒出的污言秽语,韩云岚凤目当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发作,而是直奔主题。
“我想要你做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三个月前我巡视边疆归来,于兵部尚书府邸赴宴,在门口你对我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吗?”
韩云岚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不堪,俏脸之上忽然飘起两片红云,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