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了。
……
江南多雨,河道纵横,乘马车多有不便,好在陈辞自己就会撑船。
数日后。
一叶扁舟行于水上,悠悠划过一个时辰,直直驶入丹阳郡。
水香城。
此间景色宜人,举目皆绿,望满山茶树苍翠欲滴,实乃钟灵毓秀之宝地。
看见了,天泉剑宗所在的那一座青峰。
说是领教武艺,其实跟踢馆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之处,对方只能派和陈辞实力相近的弟子,一一败阵以后,再逐渐的跟上强度。
据传,太阿国上任皇帝的兄弟,现任皇帝的叔父,端肃王,在天泉剑宗里清修闭关。
这位老王爷毕竟是皇亲国戚,且实力不俗,要想与太阿皇室作对,他很有可能成为一大阻力。
故趁机探明他究竟在不在山上很有必要。
如果在,有意插手当朝事务,务必找机会除掉;如果不在,权当练手了,无所谓惹怒天泉剑宗。
陈辞对古云岚还算有些了解,她从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既然目的明确的来了,多半是已经确定了端肃王的所在,只剩确认具体的方位,他要是能主动露面再好不过。
关键在于如何把他逼出来,暗中查清闭关的具体方位也行。
杀他,用不着陈辞。
这场密谋,陈辞是一杆明枪,明目张胆的吸引注意力;暗箭另有其人,足够灭杀端肃王的实力。
古云岚的手下高手众多,一个个神出鬼没,就连陈辞也没见过几个,还都戴着凶神恶煞的面甲,一个个气场强的瘆人。
“二位,真不巧,本店就剩最后一间客房了,您看?”
“一间?”陈辞问着,“这么大的酒楼,还能天天客满?”
堂倌陪笑道:“小的怎敢欺瞒二位大人,确实只剩一间了。”
他接着认定陈辞两人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水香城的节日。
更年节后,是本地独有的采露节。
水香城的茶叶,闻名天下,头春的芽茶就要这时候采摘,各地的爱茶人士每年都赶过来,各家客栈、酒楼次次住满。
听完解释,陈辞拿不定了主意。
陈辞从不喝茶叶,压根不关注什么天下名茶,倒是在这上面吃了没能提前打探情报的亏。
一旁戴着斗笠面纱的古云岚不以为意,仿佛知晓一切。
“那就一间。”她道。
“欸!好勒,二位大人这边随我上楼。”
陈辞不由暗叹,抓了两下后脑勺,无奈的跟了上去。
这间酒楼是水香城最好的住店之一,价格自然比一般客栈高的多,更贵的上房住不满,完全合乎情理。
古云岚有钱,富可敌国。
陈辞作为她的贴身护卫,靠每月发的工资,勉强住几晚。
但这不代表陈辞没钱,紫云王临终前留给了陈辞不少好宝贝,够潇洒好几辈子,根本花不完。
两人去到客房,再未出来。
正逢采露节,不宜快些露面,万一被人认出紫云王妃的身份,小麻烦肯定不会少。
当然,也没那么严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辞的挑战名正言顺,若旁人问起来,古云岚就说是对手下护卫的磨练。
纵然端肃王在这期间突然暴毙,也跟陈辞没有关系。
谁敢怀疑紫云王妃?太阿皇室的宗亲那边,可还欠着她的人情,出了事定有人主动护着,所以放心大胆的做即可。
是夜。
城内灯火通明,街上游人如织,人头攒动、喧嚣鼎沸,好不热闹的场面。
一轮明月渐渐西移,到了肩膀的位置。
这时还在外面游荡的,就不剩多少好人了。
陈辞抱着臂膀,靠坐露台一动不动,恍惚着睡着了,做了一个梦……侧目望着月下的连绵俊峰,时而藏进灰色云层,别有一番欲拒还迎的趣味。
淮南和江南的天气,差不了多少。
二月,乍暖还寒的时候,江南这边更湿润,又遍地都是山,昼夜温差更大。
吹着风。
有些凉了。
不过于大宗师而言,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干坐一夜也无碍,不至于得病。
陈辞冷不丁的回头看一眼,正准备转回去,碰巧与躺在床上的古云岚对上眼神。
此处无话。
所谓的上房也只一张床,陈辞独坐一边,略显落寞。
古云岚的美眸澄澈如清冽冷泉,在与陈辞的对视中,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一角,看的陈辞微微一愣。
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辞心脏的跳动强劲有力,不禁加快速度,迸发的热血流遍全身。
索性不客气了。
还不等上床,途中就把衣服脱了,袒露健硕有力的上半身。
待陈辞走近,屈膝登上床沿的同时,已然伸手抱住了古云岚,软香入怀一阵口干舌燥,眼热的恨不得马上把她吃干抹净,倾注一身热血将其彻底淹没。
陈辞压上去已经亲好几口了,欲马上进行下一步的深入交流,不料被她轻轻推开,挡住了陈辞索取的口吻。
古云岚眸光偏移,不去看他,淡然道:“赶路累了,先休息吧。”
陈辞一度以为听错了,仔细一想,离得这么近,怎么可能听错。
怔怔的盯了她很久,确定她没在开玩笑。
陈辞昂扬的火气如淋了一盆冷水,彻底的熄灭,连烟都不冒了,只剩下无尽的怨怼与不满。
这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脚踩空的惊恐。
梦醒了。
陈辞猛地睁眼,迎面的寒风迫使陈辞火热易怒的心快速冷却,发觉的的确确是一场梦,屁股仍在露台上坐着,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真要发生那种事情,可就太扫兴了,何况她不是那种喜欢泼人冷水的性子。
陈辞呼出胸中积压的闷气,回头望向床上的古云岚,她背对着自己,早早的休息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梦当真刺激,身临其境一般。
而且好像忽然顿悟了某种不得了的东西,隐隐明白那些人7爱好者的乐趣所在了,试想两人一边亲热,一边欣赏人7思念丈夫的实时反馈,何尝不是……
“……”
陈辞旋即止住胡思乱想,狠狠抓着奇痒的头皮,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当真得了大病。
如此,再无睡意。
干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