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中夏欣希的模样被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整个身体在不断的缩小,发出的声音逐渐消逝,周围的景色不断变化,我的右手边浮现出许多木椅子,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一起,在椅子上坐满了身穿校服的学生,也有少量老师坐在一旁。
而夏欣希的模样不断的重组,渐渐变成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孩,在其一旁围着四位同样打扮精致的女孩,她们身前都有着不同的乐器,准备着一场盛大的演出。
当帷幕拉开后,随着伴奏音乐的响起,少女们弹奏起激昂的旋律,拿着麦克风的少女激情演唱,配合其他的乐器把这首当时爆红的摇滚歌曲演唱出的感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看着夏欣希幻化成的少女,她的表情是最陶醉于摇滚的,激情的把歌声中的情绪传导到所有观众心中。
虽达不到太高的水平,但对于这群学生已经是极为优秀,她们应该会在演唱完毕后收获由衷的掌声,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突然在舞台的一边冲出一个还算年轻的妇女,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出现而惊讶,她直接上去揪住夏欣希所幻化的少女的耳朵。
“你不要再和这种人在这种没有用的地方浪费时间了,你不要和你爸一样天天只知道玩音乐!你现在应该去读书!读书才是人上人!”
妇女的声音如魔音贯耳,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下意识不由的一缩身子,甚至隐隐颤抖,只因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过去。
“我现在很开心,我不想回去读书,反正我读书没有前途…”
但台上的少女却不露胆怯,勇敢反抗。
“哈!你说现在这样你很开心?你不想要继续读书了,你难道想要气死我吗?!”
因为在麦克风的旁边,所以那位妇女的声音全部都通过麦克风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紧随妇女愤怒而来的是直打向少女的巴掌,妇女的神情如讨命的恶鬼,就好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咔嚓”
我清晰的听见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相应的在我的眼中夏欣希幻化的那位少女如镜子破碎般,被不规则的裂痕分裂成碎片,周遭环境全部变成无边的黑暗。
“明明知道结局了,你为什么还要看着?”
裂成碎片的少女眼眶流下两行清泪,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特别想要怜爱。
我想要开口辩解,却发现我的犹如被关闭了音量键般,即使我再怎么大声,只要说出来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还来不及多想,少女就扯出一副嘲笑软弱者的神情。
“你难道是觉得那个拿着吉他的会救你?还是说是那个拿贝斯的?又或者打鼓的?你觉得她们会帮你扭转结局?”
“当然那时候的你可不指望她们帮你,你最希望的那个弹琴的能够推开你那个神经质的母亲,因为你们之前关系最好了,对不对?”
每说到一人,她就打个响指,随即那个人的身影便会呈现。
“可是看见你被强行抓住,她没有动一下,你的眼睛也一直看着她,你难道不觉得你那时候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破布偶吗?”
说到这她跨出两步后如断线的木偶,上半身瘫软下来,原本显得滑稽的动作却因为此时她身上如镜面破碎的裂痕显得诡异。
“不要…再说了…”
可她却故作惊讶,简直如同一个为自己放错所感到懊悔的小女孩。
“为什么?凭什么不让我继续说?明明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啊?”
她语气再次变得咄咄逼人,说出的话如飞刃刺中我的咽喉,让我感到呼吸变得困难,唇齿即使有百般力气也释放不出。
“明明你当时即使这么想的,即使之后你回去乐队依旧欢迎你,可是你呢?”
说到这里我的回忆被勾起,当年初二的元旦晚会,作为只有初中的学校,音乐社的社长便是我,因为从小就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而我的爸爸正好也是小有名气的摇滚乐手,所以我从小就喜欢和爸爸在一起学音乐。
可我的妈妈是一位严苛的老师,她发现我和爸爸去学音乐,而不是去“补习班”勃然大怒,当晚就要闹离婚,不得已爸爸做出了妥协,只能真的带我去补习班,补习完了他就会带我练习吉他和唱功。
所以这就导致我从小就性格孤僻,有喜欢的人想要交朋友,最后也会因为我的行为不欢而散,直到我来到音乐社后,因为我卓越的水平,很快就结为好友,甚至在快要元旦晚会之前和乐队里的钢琴手表白过,不过被她以不是同性恋而拒绝。
然后就发生元旦晚会上的事情,之后我看见音乐社的人就敬而远之,期间她们和我商量过重新回到乐队,一起进步,因为这其中大部分都是要靠艺考上高中的人,所以自然希望我继续去音乐社。
最后初三之际,钢琴手找上我,劝解我去音乐社即使不继续我们的梦想,也帮一帮那些有梦想的人,她自从元旦晚会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差,以至于她和我谈的时候都是说一句话就咳不断,我那时候愤怒的质问她那时候为什么不帮我,她很着急想要解释,可却说不出来,越急她的脸色就越差,没有多久她就咳出鲜血飞溅到我的校服上,当时发生什么我却完全记不得,最后我就躺着她的病床旁边。
然后不知哪来的流言蜚语,说她现在这样是我害的,加上之前我孤僻不近人情的性格,在最后的初三我是被孤立渡过的,有胆子大的还喊来其他人来霸凌我,可是我不想要解释,解释了也没有用,他们就以为她报仇的名义来欺负我,看见我完全不反抗,直到中考的最后一个月我就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只要有人看见我就会肆意把怒气宣泄。
我没有再尝试反驳,她看见我这样颓废的模样便兴趣全无,身体缓缓化作碎片随风而去,随着她的消失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遇难者终于获得救援,心里的负面情绪消散大半。
不知什么时候,我下意识地把自己和外界再次隔绝起来。
我的世界再次进入一片无边的黑暗,看起来荒凉无比,可偏偏这样我才渐渐安心。
这样就好,永远都不会有人打扰我…反正我永远不可能让人喜欢……像我这样在黑暗里的人不可能会有人喜欢的……
“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在我耳边响起,可我已经意识模糊,分辨不清那些东西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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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我是处在一个让我完全陌生的环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