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斯大概问明白了。作为艾琳莫尔伯爵的孩子，这个叫西塞罗的家伙也是贤王派的成员。
不过她没有跟在父亲身边，而是一直跟着五皇子，从皇城绞肉战到逃亡，最后被吉尔斯扔下悬崖。
如果没有变成吸血鬼，她大概已经死了。所以她是如何变成吸血鬼的，仍然是个疑点。
西塞罗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为吸血鬼的，谈到这事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很迷茫。
这个世界真是有趣，弗朗斯在战场上击败了艾琳莫尔伯爵，如今艾琳莫尔伯爵的孩子也落在了他手上。
只可惜还没抓到五皇子和艾琳莫尔伯爵他们本人。
“我要洗澡。”
西赛罗挺直了腰杆说。
她的身上真的很脏，十分狼狈。像只在泥地里打滚的瘦弱小狗，散发着不好闻的气味。
破破烂烂且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仿佛是个从哪里虏掠来的年轻女性，穿着奴隶般的衣服。
西塞罗过了很久的贵族生活，重礼仪爱干净，很难接受那么脏的自己。
自从被擒住后就飞快的被押送到皇城来，那些人把她当怪物，根本不接触她，更别说给她做清洁了。
不过正好，西塞罗也不想被那些人碰。
...
“西塞罗，艾琳莫尔伯爵的儿子。在自己父亲的领地里欺男霸女，张扬跋扈。直到被送到腾伯特魔法学院，和贤王使徒搭上关系。”
看着报告，格兰德眉头慢慢舒展。
“弗朗斯啊弗朗斯，你真是艾琳莫尔家的克星。”
格兰德抬起眼，带着笑意看着弗朗斯。
“确实过于巧合了点。”
弗朗斯点点头，面无表情。
“一个贵族恶少，欺压良女无数，却变成了女性吸血鬼，啧啧。”
“弗朗斯，这些东西确认属实？”
将报告放在桌上，格兰德明显心情不错，点上了一支香烟。
“根据其他抓到的俘虏，确实有西赛罗这个人。他们的评价是长得不好看的贵族小子。而五皇子身边确实没有吸血姬。”
“根据西塞罗的口供，我们的人在山崖上找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现场还能找到拖拽的痕迹。”
“至于西塞罗来到皇城前的经历，我们采访了许多人，综合编撰成报告。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弗朗斯平静的说。如今的他像个狠辣的情报机构头子，而不是平庸的车间主任。
“做得不错。弗朗斯，对于这件事，你的意见呢？”
格兰德深深吸了一口烟，继续问道。
他还蛮好奇弗朗斯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处置这只吸血鬼。
“作为艾琳莫尔伯爵所有行为的受益人，西塞罗也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艾琳莫尔伯爵的罪也有她的一份。”
“她加入贤王使徒，跟着五皇子负隅顽抗，就做好了全盘皆输的准备。”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们的敌人，五皇子集团里比较重要的角色。”
“就论个人来说，她也是道德极其败坏的人，逃避了帝国法律的所有惩罚。在跟随五皇子的途中也杀死了不少我们忠诚的战士。”
“不过，她也确实和黑火鸟没有直接关系。”
“我的想法是，重罚。”
弗朗斯给出了想法。
他的原本的想法是处死，可这样就把话说得太绝。思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些余地。
斯维偌帝国是极其强大的，弗朗斯也不得不考虑他们的面子。
弗朗斯当然有权力直接处决西塞罗，但也不得不承担后果。
“重罚吗。”
格兰德思考起来，用手轻点桌面。
“你有没有想过，斯维偌帝国那边怎么想？”
“在我眼里，这更像是挑衅。”
“在黑火鸟事件大仇未报，我国民众群情激奋之时，将这个既重要又不重要的小角色转化成吸血鬼，是想看我们怎么处理吗？”
“如果西塞罗不是吸血鬼，你的想法呢？”
“处死。”
弗朗斯毫不犹豫的说。
按照帝国法律，贵族害平民丧生，要给予高额赔偿，不然有牢狱之灾。若是故意虐杀平民，就剥去贵族身份，按照平民处理。
如果不是权力庇护，西塞罗或许早就被关了起来，最起码也要在监狱里呆上几十年。
平民杀平民，死刑。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同等身份的情况下，就要以命偿命。
西塞罗的罪还远不止于此。
加入五皇子叛变集团，谋反罪，死刑。
杀死审判庭执法战斗人员，死刑。
“那就按照死刑执行。对于这样的恶徒，普通的死刑还不够。”
格兰德笑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议事厅里踱步。
“我在想，既然斯维偌帝国敢挑衅，我们就敢做出答复。没有他们能将我们的土地烧成焦土，而我们却不能杀他们吸血鬼的说法。”
“人类有人类的尊严，必须震慑宵小，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既然斯维偌帝国送来了一只并不无辜的吸血鬼，那我们就将她烧死，好告慰黑火鸟的亡灵。”
“为此，就算恢复点酷刑也不是不行。只是简简单单的死，还是便宜她了。”
“就算被骂野蛮，不文明不人道也要用酷刑。现在的人们太需要出这一口气了。”
“马上就要开办对女神的祈罪典礼了，在此之前处死一只代表着黑暗的吸血鬼，也算是有个好兆头吧。”
格兰德越说越坚定，心里也愈发通明。
仍然忘不了梦里，漫山遍野的亡灵看着他，等着他报黑火鸟之仇。
没有任何生灵能踩在人类的脊梁上，毫无代价的散播痛苦与死亡。
在真正的报复来临之前，斯维偌帝国必须先支付些利息。
...
皇城的告示区挤满了人，人们向里面挤着，密密麻麻如沙丁鱼罐头。
“你好，请问发生了什么?”
茱莉丝拉住了一个人问道。
头一次在这里见到那么多人，茱莉丝很好奇。
“今天要酷刑处决一只吸血鬼，听说跟黑火鸟事件有关。在封闭场所，老人小孩和女人禁止观看。”
被拦住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茱莉丝的兔耳，说完这些话就扭头走了，再也没有多一句话。
酷刑...？
不会太残忍了吗？
就算要茱莉丝去，茱莉丝也不想去。
不是同情罪犯，能被判酷刑的应该犯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罪。
只是...女孩子确实看不得凄惨。
茱莉丝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话说回来，最近在意她的兔耳的人变多了。
茱莉丝可以感觉到，人们对异族又变得保守敌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