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遮住了太阳,白日逝去了,天黑沉沉的,像要下雨,空气中的水汽粘稠得让人恶心,我走在东京这个毫无人情味的城市中,沿着拥挤的地铁,无人的小街道最后回到我的出租小屋内,
站在门口,找着钥匙,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陷入一片黑暗,我讨厌黑夜,四周的黑暗包围着我,我感觉像是掉进了一坨淤泥里,伸手不见五指,好在钥匙找到了,打开门,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在床上
阿拉——睡觉恐怕是世界上最多舒服的事了吧,好想就这么睡过去呀,只可惜我不太允许,工作了一天头发上全是药味和消毒水味,像行尸走肉一样去洗了个澡,水汽温暖的把我裹了起来,好舒服啊,快溺死在里面了,
出了浴室,但我还是觉得在水雾里,快睁不开眼睛了,胡乱套上内衣,睡衣,任由赶头发的水珠从我的脸肤,滑落,落到肩膀上,凉丝丝的,抱着被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了床上,睡裙的肩带又悄悄滑落了,露出半个肩头
好烦,怎么会有这么**的衣服,难穿死了,明天就扔了
伴着碎碎念,我又陷入沉睡了.
清晨,光从窗帘边透过几缕,打到了我的脸上,朦朦胧胧的睁眼,打开手机,完了7:50,我从床上一下跳起,忽忙的把衣服一把套上,把乱成鸡窝的头在洗梳台前理顺,抓起面包飞速出门
奔跑在道路上,赶到了最近时间的地铁,在颗颗人头中来回穿梭,终于是坐上地铁了,"欢迎乘坐东京七号线,目的地……”
我的名字是宇都结衣,29岁,生于霓虹园,目前是一名正职社畜,过着一眼望得到头的操蛋人生,从小成绩一直是稳压平均线,资历平平,最后选择了医学院,出来混入了上进人士多如牛毛的大医院,目前是一名医生,在底层摆烂.
出了地铁站,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往医院方向走着,明媚的阳光热情的我存点睁不开眼了,每走在上下班的路上我都喜欢想一些以前的事,会觉得很有意思,很有纪念意义.
啊一啊一有点想外婆了,下班去看看他吧.
嗯一哼,怎样说好呢?我对外婆的依赖其实来自小时候吧~
当初好像是十岁的时候吧,车祸也是在那年,父亲和母亲驾着小车还有我,等我回神的时候,在医院里醒来了,留下了一遍无法愈合的烧价疤印在脸上,
那时候每个星期都会换一处亲戚家,每个人都不见得我,认为她就是个灾星.连父母也克死了,只有外婆.
当自己拿着快比个头高的行车箱开到外婆家时,青涩的小女孩按响了门铃,她带着老花镜打开门,"外婆你好,那个……嗯,我想家住上一阵子吗?我会洗衣服.洗碗,我还会拖地....还有..."掰着小的手指,细细的数着,如数家珍。
外婆不等她说完,一把把她抱住告诉她以后会让她过上好子的.外婆说啊当初看见青涩害羞的自己是她的小天使.
她也一直以过上好日子为目标,每次在生活之余在她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起外婆,就全身都充满干劲了。
但,在她十八岁那年她考上了本地的医科大,在二十六岁找到工作,回家时足踏着欢快的步代回家,想怎么做一桌子大餐,在吃饭时,她也可以跟她说,以后我们能过上好日子啦,我来养你吧,她一定会十分惊讶的.
上天和她们一个大大的玩笑,实习转正了,在门刚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倒在地上昏迷的外婆,菜撒了一地:"外婆!外婆”
去了医院,人们告诉她病人已昏迷一个小时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现在急救室,不幸中的万幸,抢救过来了,但是已经成为了植物人,脑梗导致了神经系统瘫痪,回神来我就已经把房子买了,来交那天价的医疗费了,既使苏醒的机率微乎其微.
"喂,你到底交不交啊?"医疗人员催促着,我攥着,一把把的黄钞,汗水快要浸湿了它,我愣了愣神,交?不交?这栋房子是唯一的回忆了,以后不断的医疗费会压垮我的生活,不交,一切如常,但有的人再也且不来了.
忧惚间,我就已经上交了钱,在病房外我与病房内的外婆隔窗相望,我尝到了一股咸味,我又哭了,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我蹲下来,失声痛哭,没了什么都没了,但也值了.。活生生的人与死物,很明显我选择了前者。
窗户阵阵响,看向窗外,又是一个阴雨天,感受到了潮湿的空气,我看向窗外雷云滚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突然,"隆"的一声惊雷把我吓的手一抖
我讨天雨天
更要命的是一声死猪似的惨叫让我一颤,小护士把针扎歪了,小胖子嗷嗷直叫,我冷漠的看着,一个老太太不停的安慰他,更在一边辱骂,我突然有点想笑,这小胖子手胖得和猪一样怎么会疼,真恶心.
在唾骂声中传来不一样的声音,"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在看到备注时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接起电话,
"您好,您是早川冈子女士的家属吗?"
“富江仁美医院"是外婆的医院.
如果我的人生是沙漠中的一片小小绿洲,纵使万般,绿洲仍然努力维持着那一点可怜的自然平衡,在恶意的世界里顽强的拼搏因为它相信总会有那么一束光的出现,那么这个电话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从接到那个电话之后整个人十分冰凉,我麻木地刷牙选漱换衣服出门,不顾诊所中的辱骂,甚至我知道我这个状态完全开不了车所以还打了车去了医院。说实在我的确不能思考,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死讯.
一下从患者家属变成了……我说不出那个字。等我到了医院,见过了外婆的最后一面,我就让早早联系的火化场火化了,外婆的脸,手都如生前一样,让我感到温暖,可真正当我上前触碰时,我却如触电般,缩回手,像受惊的小兽一样,我感到的只有冰凉,无法接受外婆离去的事实,等我回神人们就已经将外婆运走,开始收拾病房了.
我感受着空气中的温暖一丝丝抽离我的掌心,我更在咽喉喘不上气,突然我看到了一位护士,金发?是烫的吗?像个小太阳一样,但是好可惜我看不清她的脸了,泪全然盖上了眼.
她走路轻轻的,像踩着云朵,说话也轻轻的,像细细的风,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倚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我在你外婆的衣兜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小纸条呢,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猛的惊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什么?"我不顾形像抓着她的裙摆,用力的抓着."求求您告诉我"
得到答案的时候,我哭笑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残酷的话呢?
“结衣,祝你幸福。”